凌予挑了挑眉,當即一個電話打給了冠玉。
冠玉接到電話之後,對於凌予的提問,當即回答道:“那是冷少身邊的墨煞,今天來這裡是跟老夫人協商合作成立化妝品公司的細節的。”
凌予面色一沉:“跟冷雲赫合作成立公司?”
冠玉道:“是的,似乎連公司的名字都擬定了,只等細節談妥後直接註冊了,好像老夫人還查了黃曆,說三天後註冊是個好日子。”
凌予深吸一口氣,好一會兒不說話了。
半晌,他囑咐道:“等墨煞走了之後,給我打電話吧。”
“是的。”
跟冠玉講完電話,凌予冷着一張臉,直接載着靳如歌回了洛宅。
一家子溫馨的晚餐後,凌予跟靳如歌一起給女兒小天星洗澡,哄她睡覺,之後便一個人心事重重地待在書房裡。
因爲,已經晚上九點了,冠玉的電話還沒打過來,這表示,凌兒跟墨煞的討論還在繼續。
這些年來,凌予一直按照自己的準則做人做事,遇上了母親與冷雲赫之間合作的事情,他真的很困擾!
他靜下心來想了很多,凌家一切都在凌冽的名下了,老夫人要是註冊新公司,必然也是用凌冽的名字。
兩方合作的話,企業法人一行寫着:凌冽,冷雲赫。
呵呵,這兩個名字有並列存在的可能嗎?
他們是情敵!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不管冷雲赫是用怎樣的條件迷惑了凌兒,在凌予看來,冷雲赫的最終目的肯定只有一個,那就是毀了凌冽!
雙眸一亮,凌予斷定——冷雲赫一定是已經打探到了凌冽跟洛天蕊的戀愛關係了!
凌予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與虎謀皮是要付出代價的,他一早就忠告過母親,可是母親怎麼就是不聽呢?
晚上十點的時候,冠玉的電話打過來了。
冠玉說,老夫人留墨煞在家裡用晚餐,晚餐後兩人又在書房裡商忖了好一會兒,這纔剛剛離去。
凌予跟冠玉說:“讓老夫人先別休息,我馬上就來。”
掛完了電話,凌予直接回了臥室,看着牀上休息的靳如歌,緩緩上前。
自從懷孕之後,她越來越貪睡了,以前還會等他一起睡,現在,當他回到房間的時候,她總是酣睡的跟個小豬一樣。
凌予將她一隻露在外面的手臂輕輕拿起,擱進毯子裡,這才調柔了臥室的燈光,轉身離去!
當凌予趕到凌兒的書房時,凌兒的臉上正掛着溫婉的微笑。
她的手裡拿着初步擬定好的企業註冊申報報表,還有一系列的資料,就等着凌予趕緊過來,然後交給他,讓他幫着辦。
因爲胥爾升說過,他會幫忙的,在b市,就算凌予觸及不到的領域,胥爾升也是可以的。
一見兒子一臉陰沉地走進來,凌兒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懶洋洋地偏了偏腦袋,淡淡道:“什麼事情,惹我的寶貝兒子這麼不高興?”
換做平時,凌予聽了這話估計會幸福的暈過去。
但是,此刻不會了。
他直接拉開椅子坐在凌兒對面,在一室瑩亮的光華之下靜靜注視着她:“媽媽,爲什麼要跟冷雲赫合作?”
凌兒笑了:“因爲他是小天凌的情敵,因爲他的背景,還有他的身份,所以,我就不能跟他合作了嗎?”
凌予點頭:“當然!媽媽,你有沒有想過,冷雲赫爲什麼要這樣?黃鼠狼給雞拜年,他不安好心啊!”
“我知道。”凌兒承認,卻又說:“那你怎麼也不想想,我爲什麼要跟他合作?”
凌予一愣,不語。
凌兒嘆了口氣:“媽媽活了一輩子,到了這個歲數了,你覺得在媽媽眼中,什麼最重要?”
凌予蹙眉,他想了又想,想說,是祖訓,是想要讓凌家揚眉吐氣,繁花葉茂的心願。
可是,當凌予迎上母親別有深意的眼神,他又覺得,這裡面似乎並不完全如他所想。
凌兒眨眨眼:“我知道蕊蕊的身世會給你現在的身份帶來很多困擾。中國軍方的高級領導卻是國際毒梟孩子的養父,這裡面的危險係數太大太大了。到了我這個年紀,能夠看得見凌家揚眉吐氣,那是福氣,看不見,也不能奢望什麼。但是,只有凌家的苗還好端端的,就會有希望在。凌家的苗苗,不就是小天凌嗎?”
凌予眨眨眼,依舊不語。
凌兒又道:“小天凌跟蕊蕊都去了部隊,媽媽不是傻子,你在這件事情裡面的用心,媽媽是看的出來的。媽媽之前幫着冷雲赫拿到兩張洛氏舞會邀請函,的確是被冷雲赫提出的條件引誘的。但是當我知道小天凌的心上人是蕊蕊之後,我才決定要跟冷雲赫合作成立公司。”
說到這裡,凌兒一頓,又道:“很明顯,冷雲赫手裡抓着你的死穴,而我們對於冷雲赫的痛腳,掌握的少之又少。兒子,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要相信媽媽,媽媽不糊塗。你想要小天凌跟蕊蕊一起徹底端了冷雲赫的地下毒庫,可是這個任務他們真的能完成嗎,他們都還太年輕了,與其在你一心想將蕊蕊染白之前,搭上了一對兒女的生命,不如媽媽也幫着你,在經濟上想辦法抓住冷雲赫的死穴,雙管齊下,這樣的勝算還大些。”
凌予詫異地看着凌兒,面上閃過一絲愕然,之後便是慚愧。
想了想,凌予又道:“媽媽,化妝品公司不過是個小產業,不足以動搖冷雲赫的根本吧?”
“呵呵。”凌兒笑了:“所以纔要步步爲營,穩紮穩打,最後引君入甕。”
眸光一閃,凌兒道:“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不會客氣,一定會跟你開口的。至於別的,你就交給媽媽吧。”
這天晚上,凌予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凌兒站在窗前,看着兒子手裡拿着新公司註冊的資料,離開的背影,心裡格外感慨。
她沒能在他出生後許他一個溫暖的童年,錯過了他半個世紀的人生,如今,她能爲兒子做的,也只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