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鼻子一酸,淡淡道:“我好餓。”
一邊的賈悅瑤聞言,嘴角一抽,轉過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病房內的萬千光華,全都聚集在這對緊緊相擁的人兒身上,凌予深情款款的表情,令天地都爲之黯然失色!
慕煙見女兒醒了,又喊餓,趕緊打開自己帶來的保溫瓶,盛了一碗紅棗薏仁粥端過去。
她想要親手喂的,可是凌予卻二話不說接了過去。
慕煙扶着靳如歌坐起身,還在她身後墊了個枕頭,而洛天祈則是上前將小天星從媽媽牀上抱了下來,並且看着慕煙道:“奶奶,媽媽應該還要住幾日,我們去對面的超市,一起買點生活用品吧!”
慕煙看着孫子別有深意的眼神,又看了看凌予如禁衛軍般守護着女兒一動不動的架勢,終是嘆了口氣:“好。”
轉瞬,房間裡就剩下了凌予跟靳如歌。
兩人什麼話也沒說,他捏着勺子,一點點喂着,她張開小嘴,一口口吃着。待到她一口氣吞下了兩碗,凌予抽過紙巾給她擦擦小嘴,柔聲道:“還餓嗎?”
靳如歌搖搖頭,道:“我跟慕希宸,沒什麼。”
本來就想解釋的,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這會兒洛天祈他們都不在,她乾脆就解釋一下吧!
儘管,他們現在的身份有些奇怪,是前夫與前妻。
凌予一愣,腦海中豁然想起之前看見她踮着腳尖親吻慕希宸側臉的事情,心中一酸,明明很吃味,卻還是寬容地笑笑:“我都忘了。”
得說,這個男人就是資深腹黑。
他笑着拉過靳如歌的手:“是我不好,你身體不舒服,我該陪着你,天凌不在身邊,我還把天祈給帶走了,留你一個人在家裡。”
說到這裡,凌予頓了頓又道:“幸虧你還知道找慕希宸幫忙,不然萬一你在房間裡暈倒了,家裡的女傭也不知道,耽誤下去其後果可不得了!”
靳如歌沒料到他居然不生氣了。
可是之前在大廳的時候,他明明吃醋地拉着她的,難道她記錯了?
蹙了蹙眉,她趕緊解釋起來:“其實不是啊,是慕希宸的那個外遇對象要做胎檢,慕希宸不方便單獨陪着過來,纔會叫上我的,你跟天祈上來的時候,我正附在慕希宸耳邊說話,我讓他給蘇晴抽羊水驗dna,確認孩子是不是他的。”
見她一本正經地解釋起來,凌予眸光閃了閃,隱隱勾了勾脣,卻是轉瞬便隱匿住那一絲得逞的狡黠,繼續深情地看着她:“我都說了,我沒亂想,你又何必解釋。”
可事實卻是,經過她的一番解釋,他心裡的那一處疙瘩終於解開了,心情也慢慢變得好起來。
說完,他的眼眸流轉到她的小腹,安靜了片刻。
靳如歌的一雙小手始終被他緊緊握在手心裡,他不鬆手,她也沒有掙脫。
好一會兒,凌予紅着眼眶啞聲道:“如歌啊,剛纔我在這裡想了好一會兒,你上次的顧及是有道理的,家裡已經有兒有女了,我們年紀也不小了,現在天凌跟蕊蕊也沒有找到,也許,並不是時候要孩子。”
靳如歌聞言,似乎並沒有多少意外。
她只是很平靜地盯着他,似乎想要將他看穿。
許久,她抽回自己的雙手,將眸光轉向了別處。
突如其來的安靜令凌予感到了不安,生怕她誤會什麼,他坦言:“如歌,剛纔醫生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繼續妊娠。”
靳如歌垂着腦袋,還是不語,她不經意間眨眨眼,睫毛上還染着幾滴晶瑩。
凌予真的慌了!
他重新捉過了靳如歌的小手,剛想要說些什麼,靳如歌忽而淚眼婆娑地看着他,輕語道:“還記得,以前我追着你去w市的時候,我們在月光下漫步,當時我說,我們以後要生四個孩子,因爲你從小就是孤兒,一定很渴望親人。那時候,我既渴望做你的愛人,也渴望做你的親人,更渴望做你孩子的母親。”
凌予凝望着她燦若繁星的眼眸,心底那處最柔軟的地方,一下子被她牽動了起來。
他用力握緊了她的手,柔聲道:“你做到了,如歌,你已經都做到了!”
靳如歌搖搖頭:“不,沒有!我們現在離婚了,我是你前妻,所以愛人已經談不上了,不是夫妻了,親人便也更加談不上了!我現在,最多隻算是你孩子的母親!”
“如歌!”凌予急了:“我們可以復婚!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
靳如歌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哀怨地看着他。
“如歌,好不好?”凌予捧着她的臉:“我們復婚,好不好?求你了!”
靳如歌忽然放聲哭喊起來:“我,嗚嗚凌予,我真的,很想要這對孩子,我不忍心做掉他們,哪怕知道對我自己的生命有威脅,我還是想要生下你的孩子,嗚嗚”
她悲慼戚的嗓音一下子就讓凌予心疼壞了!
尤其她話語裡的句子,更是怎麼催人淚下怎麼來:“嗚嗚凌予,我,我其實還是深深愛着你的,嗚嗚我是愛着你的”
“我也愛你,老婆,別哭了,都是我不好!”
這一瞬,就算靳如歌讓凌予去死,估計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
“所以凌予,請你成全我吧,我不想再跟你復婚了,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居然不在我身邊,嗚嗚我,你就讓我自己生下這對孩子吧,要是真的出了意外,那也是我自己願意的,嗚嗚我不怪你!你不要拿掉我的孩子,嗚嗚”
靳如歌哭的聲嘶力竭,口口聲聲都是她愛着他,寧死也要給他生孩子。
這樣的情深意重壓得凌予根本喘不過氣,他被靳如歌感動的一塌糊塗,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自己複雜的內心,只能緊緊擁着她:“老婆”
靳如歌傷心欲絕地又加了一句:“反正你媽不喜歡我,這樣你也不必爲難了。”
凌予痛楚地閉上雙眼,思緒在掙扎,萬分艱難道:“我,我送她回美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