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海軍們偷偷地瞟了幾眼他,卻見這個如王者般的男人正一臉深情脈脈地望着懷中天仙般的人兒,修長的大手輕輕地觸碰着她的小臉,生怕一不小心就會驚醒昏倒的她,不由得抽了抽脣角。
這真的是他們的偶像——如天神般的冷玦嗎?
遊船上,Mark上校剛剛制服“護士”,向四周尋找冷玦的蹤跡,卻被告知冷玦已經坐着他的其中一艘艦艇走了。
淡藍色的眸子望着遠方的海軍艦艇,扯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一旦涉及到殷雪華的事情,向來精明冷靜的冷玦總是會如此的失控!
那一場盛世流年,我在繁華不肯謝幕的年代裡,爲你開一朵地老天荒的花!
雪雪,不管七年前的我做了什麼事情,都請你相信:我對你的愛就像你最愛的白蓮般純潔,不參雜任何的雜質……
醫院走廊中,一羣身着黑色西裝保鏢靜靜地站立着。而他們的老闆冷玦正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手術室,完美得無與倫比的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冰霜,渾身散發着凌冽的氣息。
這時的他已經換上了病服,大腿和左肩上的槍傷都已經被醫生護士處理過了。他本應該乖乖地呆在病房中的,只是他一心擔憂着殷雪華,又怎會乖乖地聽從醫生的安排呆在病房中呢。他讓醫生護士幫他簡單地處理完傷口後,就一直坐在手術室外等待着。
突然,寧靜的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總裁。”來人正是譚餘投!他的手裡還提着一個公文包。“事情都辦好了!”
“嗯!”冷玦平靜地回了他一聲,示意他繼續講下去。但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手術室。
“M國大使森羅蘭在此次小島拍賣活動中因涉嫌受賄,導致拍賣結果的不公平而被捕入獄。同時這次小島拍賣的結果也作廢了。”譚餘投頓了頓,有道:“M國總統擔心這一醜聞會影響到資金的籌集,所以在森羅蘭入獄不久後便將小島迅速以一千萬美元轉賣給北堂集團的北堂總裁,北堂總裁便以個人名義買下了小島。而現在北堂總裁又將其以同等的價格轉讓給路襲集團。”
“一個億換一千萬,這筆買賣還不錯!”菲薄的雙脣輕輕勾起一抹弧度,富有磁性的嗓音淡淡地吐出一句話。
“只可惜,我們找不到易斯家族參與這次小島拍賣活動受賄案的證據!”譚餘投有些遺憾地道。
“眼睜睜看着戳手可得的肥肉就這麼輕易地被他的敵人搶走,已經夠他們受的了!”明亮的眼睛中的紫光突然越來越璀璨奪目,脣角上的弧度漸漸擴散開來,顯得格外的邪魅。
經過這次小島競拍會,易斯家族就不會再把他當成是七年前的那個狂傲的天之驕子,而是強大的敵人!
譚餘投看到如今如同王者般歸來的冷玦,很是高興!他堅信,在冷玦的帶領下,他們一定會再次回到法國,與易斯家族一決勝負的!
就在這時候,手術室門上的手術燈暗了下來,隨後便看到白髮蒼蒼的老醫生走了出來。冷玦焦急地站
起來,疾步走到老醫生的面前,一點兒也不顧大腿上剛處理好的槍傷撕裂帶來的疼痛。
“曾爺爺,雪雪怎麼了?”一迎上去,冷玦便急切地問道。
凌教授似乎沒聽到他講什麼,不急不慢地摘掉臉上戴着的口罩,扶了扶他那副老花眼鏡,很是不滿地瞟了冷玦一眼,嗔怪道:“有你這樣做曾外孫的嗎?大老遠地被你的小嘍囉架着上飛機,又不顧我的老心臟承受能力,以光的速度飛到這裡來。還不讓我喘口氣,就推着我進手術室。現在我累得只剩半條命從手術室出來,感謝都沒一聲,就纏着我問這問那。”
凌教授越說越激動,還哭訴道:“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沒有兒子送終也就算了。嫁出的女兒等於潑出去的水,一年到頭就只有三次來看望我這個孤寡老人,新年一次,我的生日一次,還有一次就是她母親的忌日,不知道是來看我的,還是看她母親的!現在曾外孫也長大了,好幾年都不來看我一次。今天我還以爲他終於想到了他這個孤苦伶仃的曾外公也就是我,沒想到他竟是要我這個糟老頭來幫你心愛的女孩做手術!嗚嗚……”
凌教授,你這個樣子也算是累得只剩半條命?
面無表情的保鏢們聽了凌教授的話,不由得抽了抽脣角。
譚餘投對此類的事件早已見怪不怪了,一臉淡定。
“曾爺爺!”顯然,冷玦一點兒也不買他的賬。
“好啦!我不說就是了!”凌教授見裝可憐對冷玦一點兒都沒用,於是無趣地轉回到正題:“雪兒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她只不過是被注射了一些令人渾身無力的藥物而已,藥效過了就無事了!身上的傷也只是皮外傷而已,擦些藥很快就會好了,也不會留下什麼難看的疤痕。”
聞言,譚餘投一臉迷惑地望着凌老教授。
既然薛小姐沒什麼大礙,凌教授怎麼在手術室裡呆了這麼久,還讓總裁在外面等候了這麼長的時間。
“什麼原因讓雪雪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明亮的眼睛幽暗深邃,臉色沉靜,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這就要問翟昀那小子了!”凌教授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知道了什麼,卻說不出口。嘆了口氣,走到長椅上坐下。
這時,一個戴着金絲邊框眼鏡的年輕帥氣的男醫生即翟昀一臉沉重地從手術室裡走出來,望了一眼冷玦,才緩緩開口道:“熙少,薛小姐可能要恢復七年前缺失的那一部分記憶了!”
譚餘投難以置信地望向翟昀,當對上翟昀肯定的眼神時,一切都不言而喻了。不禁暗暗地爲冷玦擔心。
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冷玦聽到這一消息後,立體完美的臉上沒有泛起一絲波瀾,沉靜得叫人不安。明亮的眼睛流轉着暗淡的紫光,就像夜空中將要隕落了星星閃爍的微弱光芒。
恢復七年前遺忘了的記憶?
她終究是要恢復失去了的記憶的!只是他沒想到會是現在罷了!
薄脣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不知道是在欣喜,還是在傷懷。
“颶颶,不是我說你,你當初就不
應該……”凌教授忍不住要說點什麼,但當他擡起頭看到冷玦一臉沉靜時,只好閉上自己的嘴巴。
作爲冷玦的外曾祖父,凌教授怎會不知道他越是冷靜就代表他越是在乎殷雪華呢!
身上流着易斯•家族血液的人,無論男女,對於愛情都是絕對的忠貞的!倘若他們真的愛上一個人,就算對方不愛自己又或者對方與自己是宿敵,他們也會義無反顧地去追逐他們心中的愛。
現在只能祈禱殷雪華記起所有關於他們倆人的事情後,不會恨他!
也許是他們都太投入了,以至於沒有察覺到走廊拐角處站着的男子——劉易斯!
“雪兒!”他輕輕用中文地吐出這兩個字,仿若一滴水滴落空靈的深潭中。鷹形半臉面具下的琥珀色眸子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她要恢復七年前遺忘的記憶了!
“總裁,關於……”站在他身後高大挺拔的法國男子適時地操着一口純正的法語道。
“Bevis,你有深愛過一個女孩嗎?”劉易斯突然悠悠地開口,帶着從未有過的憂傷。
“啊?”Bevis做他的助理已經有好幾年了,從未見過他說過如此傷感的話,只覺自己聽錯了。
“我們走吧!”不等Bevis消化好他剛纔說的話,他便邁出腳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
Bevis順着劉易斯剛纔的視線望去,只見一羣保鏢圍在手術室外,冷總裁和醫生在交談,而他的助理譚餘投恭敬地站在一旁,還有一個老醫生坐在長椅上。
他的總裁到底看的是誰呢?
Bevis迷惑不解地挑了挑眉。未及多想,Bevis緊隨他的總裁而去。
畢竟,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打探清楚他的總裁爲何而來醫院,或者是向來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的總裁爲什麼說出一些傷感的話,而是如何解決小島拍賣合同失效一事。
“總裁,關於M國小島拍賣合同作廢一事,我們該怎麼解決纔好?”Bevis追了上去,焦急地問道。
“總裁,我們要不要去見一見M國的總統,也許……”Bevis見劉易斯不回答,忍不住又開口道。
卻不想劉易斯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神來,似笑非笑地望向他,說了一句讓他找不到邊際的話:“我們現在要找的人不是M國總統,而是路襲集團的總裁冷玦!”
“總裁的意思是……”Bevis不解地望着劉易斯。
劉易斯神秘一笑,鷹形半臉面具下的琥珀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狠戾,快得讓人無法確認它是否真的存在過。
“回法國!”丟下一句話,劉易斯跨步而去。
既然他的總裁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呢。即使Bevis還是不明白他的總裁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也只能緊隨着他的總裁悄然離去。
長長的走廊,迴歸一片安寧……
這一次王者的對決,他輸了!
沒有一點兒迴轉的餘地!
但這絕對不是他和易斯•颶的最後一次決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