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調極高的粵菜餐廳裡,一處明亮的落地窗前,黎莎和宮麒駿相視落坐。
這一幕似曾相識的場景,卻是一眨眼都過了兩個多月。
點好了菜以後,黎莎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外面。
早晨明明已經放晴的天氣,此時卻又是陰沉沉的,看似馬上就會再來一場大雨。
看來等寒觴下班一起回家,到家肯定會要遲一些了。諾諾一天沒有見到爸爸媽媽,小傢伙一定會想他們的。
宮麒駿單手隨意的搭在沙發靠背上,眼角噙笑的看着對着窗外出神的黎莎,笑意卻是不達眼底,眸子也裡多出了一絲深意。
她既然什麼都想起來了,可爲什麼不離開他。
不久,黎莎收回來的視線,卻是落在他袖口翻起,裸—露出來的那一道長長的刀疤上。
三年過去了,這道疤痕還是如此的明顯,可見當時她把他傷的真的不輕。
尼泊爾那樣的軍刀不比匕首,她那樣狠狠一揮,殺傷力自然是不容小覷。
黎莎突然覺得欠他的太多了。
宮麒駿似乎是感覺到她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的小臂上。
他順着目光看去,這才意識到剛剛他不經意之間挽起了半截的袖口。
宮麒駿嘴角起揚收回手臂,他不緊不慢的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這還是第一次欣賞到你的傑作。”
之前都是冬天,她自然是沒機會看到他的傷疤,是專屬於她的傷疤。
宮麒駿洋腔怪調的說完,將手臂伸到桌子上,大大方方的給她看。
黎莎看着那道觸目驚心的刀疤,都能看到那晚她跟他動手的場景。
她一副懺悔的神情,看着他說,“其實,一直都想跟你好好說句對不起的。”
聞言,宮麒駿臉上的笑意凝滯了一刻。
其實她不知道是,若不是這道疤痕,他或許連命都沒了。
但這話,他是絕對不會跟黎莎說出來的。他倒是很樂意讓黎莎一直都覺得她虧欠他。
“好了那些都過去了,咱們不說這個。”宮麒駿放下挽起的那半截袖口。
他擡眸看了黎莎一眼,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我能問問你,你都記起以前的事情了,可爲什麼沒有離開他。”
見黎莎不說話,他又試探着追問道,“是因爲他拿着孩子威脅你,不肯和你離婚嗎?”
宮麒駿從來就不會認爲黎莎的性子,會輕易原諒寒觴的。
所以,他認爲,黎莎記起以前的事,一定會和寒觴提出離婚。而是寒觴一定是拿着孩子束縛她,僵持着不肯離婚。
聞言,黎莎表情十分的平靜,她不否認這點,對他點了下頭,“嗯,之前他確實是不肯離婚。”
之前?
宮麒駿銳利的狹眸猛縮了下。
黎莎頓了頓,看着外面陰沉沉的天氣又說道,“不過現在,我倒是沒有要和他離婚的想法了。”
一雙駿雋的鷹眸,捕捉到黎莎幾不可見揚起的嘴角,宮麒駿心上隱約覺得不好。
“這是什麼意思?”他看着她,臉上沒有多大的波瀾,聲音卻是冷了許多。心也跟着一顫。
“因爲我們要重新開始了。”她轉頭看着他,笑的一臉釋然,但是這句話讓宮麒駿徹底的淡定不了了。
“重新開始?”宮麒駿情緒略微的失控,他諷刺的笑了,語氣也跟着有些咄咄逼人了起來。
“他對你做過的那事情,你竟然都能原諒他,從你嘴裡說出來這些話,實在是讓我有些消化不了。”宮麒駿放在腿上的大掌,握成了鐵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