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謙還是如往常一樣摟住她抱在懷裡,“沒有,”他低低淡語,“每次想分手的都是你,我什麼時候不要你過?”
兩次鬧分手,都是她說要分的。
他從來沒提過,他還說想結婚,像是真的準備跟她過一輩子。
安靜的夜色中,只能隱約而朦朧的看清楚對方的輪廓。
池歡的手指攥着男人柔軟的浴袍,人爬到了他的身上,低頭主動去吻他的脣——在親密這件事情上,無論是接吻還是更進一步,基本都是墨時謙主動,當然,也是他主宰。
男人的脣很薄,帶着點清涼的溫度。
她輕輕的含着,舌尖刮過,學着他曾經做的那樣。
親了一會兒,墨時謙反手摟着她的腰,手落在她的背上,沒進一步做什麼,只是靜默的放着。
池歡慢慢的親吻着他的脣,臉頰,下巴,額頭。
他向來經不起什麼撩撥,甚至是從來無需撩撥,她主動了一會兒他都沒回應,池歡很快的喪氣下來,悶悶的,很委屈,“你不是巴不得每天晚上都做的嗎?”
男人的聲音在黑暗中也格外的低沉,“你不是今天才跟我說,做太多老了容易腎虛?”
的確是很多。
昨晚就做了好幾次,換做平常他肯休息她簡直要鬆一口氣。
可今天這種情況……她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她也不知道他還準不準備繼續這段關係,所以她需要能讓她安心的東西,哪怕是做一愛。
但他顯然是不想。
池歡靜了靜,還是一聲不響的從他身上下去了。
她翻身依然面朝窗外的方向側身躺。
過了一會兒,男人還是伸手從後面抱住了她,像往常一般。
…………
有了心事,自然會失眠。
池歡晚上一直到兩點過後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最近一段時間是她的沉寂期,她也沒工作,所以一般睡到自然醒。
上午十點,她才慢悠悠的醒來。
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緩了好一會兒她纔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無精打采的起牀,洗漱,隨便換了一身衣服下樓。
“李媽,有粥嗎。”
“有的,池小姐,我這就給您端。”
“嗯,一小碗就行了。”
她在餐廳坐下,纔拿出手機順便的查看了一番。
有兩個姚姐的未接來電,她想着吃完早餐再回,於是點開微信,有悠然的語音。
李媽已經把粥端到了她面前,她點開語音,然後放下手機,拿起勺子舀着粥喝。
手機裡響起悠然小心翼翼的聲音,“歡歡……你沒找老男人……當你的金主吧?”
她左手拾起手機,回的也是語音,語調懶洋洋的,“有放着的乾媽不認去找老男人,你當我腦子進水了嗎?”
寧悠然幾乎是秒回,池歡手機還沒擱下,就回了,很驚詫很不可思議的聲音,“那屠版的事情……是墨時謙乾的?”
池歡莫名其妙,“什麼?”
寧悠然很激動,“屠版啊,你不知道嗎?”
相比寧悠然的激動,池歡全然沉浸在“失戀”的淡然中,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只淡淡的道,“我不知道什麼屠版啊。”
可能是她不溫不火的態度讓寧悠然着急,她索性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接通後便迫不及待的道,“你男人買斷所有的娛樂版社會版頭條向你一個人道歉,你跟我說你不知道?”
池歡呆住,拿着勺子的手都頓住了,“向我道歉?”
“你還真的不知道啊?這段時間那羣傻一逼媒體不是一直在報導你的負面新聞嗎?說你是貪官的女兒,應該滾出娛樂圈,還編造了很多子虛烏有的醜聞,從昨晚零點開始的各大網站的新聞頭條,微博,包括什麼亂七八糟的公衆號,和今天出的娛樂報紙,全部倒戈了,新聞標題的格式都是統一……一看就是被人工統一操作過。”
池歡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茫然的道,“……我不知道啊。”
寧悠然靜默一秒,“歡歡,你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她不知道啊……
“他還買下了唐影的一整個版面……那是唐家,花錢都未必買得起他家的頭版,何況那還是道歉的,我爸爸說如果沒有人施壓,花多少錢都不可能。”
唐氏集團產業鏈分佈極其的廣泛,但其中做的最好的是傳媒影視,唐影傳媒是蘭城實力最雄厚的傳媒公司,沒有之一。
池歡沒心情再喝粥,回到書房直接打開電腦,瀏覽了最新的新聞。
毫無疑問,這種高調的,洗劫式的全面壟斷式通稿買斷,幾乎震動了整個娛樂圈。
【向輿論受害者道歉:池歡,對不起。】
這篇爲知名評論家寫的文章在各大媒體平臺廣爲轉載。
包括昨晚在晚宴發生的事情,也以匿名的方式全部報導了出來。
或大或小的報紙都以不同的方式和內容把頭版留出來寫池歡一個人,標題如悠然所說全部統一。
池歡翻了很久,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評論——
“如果這是在給池歡洗白,那麼我只能說,這是史上最霸道的洗白方式,服氣。”
她坐在書桌前的椅子裡,掌心灼熱,眼睛一眨不眨,每一個神經都在震動。
墨時謙。
【這只是一種本能的虛榮和感動,絞在在一起讓你有了愛上我的錯覺,你愛的不是我這個人,只是那一刻的感覺。】
如果說昨晚的虛榮和感動是一種本能,因爲他讓欺負她的人向她道歉。
那麼,現在這如此高調的方式,他就像是在讓全世界向她道歉——
他就不怕,她更虛榮,更感動,有更多的錯覺,更愛他了嗎?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她更加不知道,明明無意接受她的告白,昨晚連碰都不願意碰她,爲什麼還要做這些?
還是說……
池歡逐漸的咬住自己的脣,滿目的茫然,他讓全世界說的這句對不起,是代替他自己說的?
她拿起手機,想給他打電話,可電話沒撥通,她就直接起了身,拿了車鑰匙,就直接離開書房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