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怔住,連着靠在他懷裡的柔軟身軀也跟這微微一僵,她低着腦袋,看着深灰色的被褥,有些疏淡的道,“沒有,我就是問問你。”
“那我明天讓嶽霖過去,替你看續約的合同,他會替你爭取到最大的權利,嗯?”
“哦,”她低應了一聲,然後便慢慢的從他的懷裡出來,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本坐着的位置,“很晚了,你去洗澡早點睡吧。”
墨時謙的眼神在她的臉蛋上停留了五秒鐘,然後才點點頭,轉身取出浴袍,然後走進了浴室。
池歡也沒心思再繼續看ipad,合上後隨手扔到一邊,然後關了臥室的主燈,只留了那邊牀頭那一盞,側身朝窗外躺着。
本來想跟他說莫西故找她代言的事情,也被他這副態度弄得沒了心情——他大概覺得她有困難他替她解決,她自己可以解決的事情沒必要問他找他。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男人帶着一身微涼的溼氣和好聞的沐浴乳味道掀開被子上了牀。
臥室裡最後一盞燈也熄滅了。
墨時謙依然在燈滅後摟她入懷。
池歡開始沒什麼睡意,直到身後的男人呼吸逐漸的變得均勻,她才終於失落般的臉蛋靠在柔軟的枕頭上,慢慢的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上午嶽霖果然跟她一塊兒去了她的公司,一個字一個字的過目合約的所有內容,然後提了幾個在池歡看來沒必要修改的條例——當然,改成了對她更有利的。
公司代表原本是不同意的,但不同意也架不住嶽霖的辯才,以及……不答應的話,池小姐大可換一家肯答應的經濟公司。
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最後才簽了下來。
她要留在公司商討後續的事宜,嶽霖在籤合同簽完後就先行離開了。
她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問,“姚姐,最近有什麼安排嗎?”
“那還不是看大小姐你的心情,現在公司也不敢隨便給你安排活兒了,怕你身後的大金主不高興。”
不高興,他有什麼不高興的,他沒有要多管的意思。
池歡仰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看着天花板,淡淡懶懶的道,“接一個通告,一兩個廣告代言就可以了,之後的時間,我想拍電影。”
“大小姐,你不是吧,你前段時間被黑的火,現在被強行洗白,正在爭議話題的漩渦中心,多少廣告商捧着錢求你出境呢。”
她微微閉着眼睛,語調依然是懶洋洋的,“所以我要拍電影,站穩腳跟啊,靠着話題的熱度炒,能持續多少時間?娛樂圈從來都是日新月異,不會缺話題,也沒有哪一個話題能長久的火下去,現在撈的錢再多,我也是貪官的女兒,加被有錢有勢的男人包養的女人……輿論可以暫時被控制,我不希望很久以後,我身上留下的還是這兩個標籤。”
姚姐靜默半分鐘,冷不丁的道,“那你接了莫氏的代言吧。”
池歡睜開眼,撇撇嘴,“你覺得呢合適嗎?”
“你男人如果不高興的話,你讓他給你Clod—Summer的代言,這樣的話,別說兩千萬,就是兩億咱也不稀罕。”
池歡一個抱枕砸了過去,“兩億誰說不稀罕,給我兩億別說是前男友,前男友的兒子都可以。”
“那你到底接不接?你是跟錢過不去呢,還是真怕你男人生氣……你不會這麼慫吧,接個代言你都不敢,以後拍吻戲激情戲,我看你怎麼辦。”
她年紀小,且看上去比實際年紀還要小,所以這些年裡幾乎沒有拍過什麼大尺度的戲,最多就是親吻戲,而且借位的多。
“我記恨他們家不行啊,”池歡冷笑,“他媽在我身上潑了多少髒水,我還不能猶豫下了?”
話音剛落,包裡的手機就響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眉頭微微一皺,幾秒後,還是接了。
莫西故的嗓音溫溫淡淡,只是較之以往多了幾分不明顯的黯啞,“我在你公司的附近,可以出來吃個飯嗎?”
他怎麼知道她現在在公司?
池歡抿脣,有些猶豫。
他又低低啞啞的道,“要不要合作,可以談完再說,現在剛好是中午,你總是要吃飯的。”
她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
半個小時後,某高檔西餐廳。
她過去的時候,莫西故已經在等着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過去時,他基本是注視着她步步走過去的,眼神平靜,卻深暗,等她走到桌前,便起身替她拉開椅子,看着她坐下。
池歡頷首微笑,“謝謝。”
男人只淡淡的笑了下,伸手接過服務生遞的菜單,放在她的跟前,“先點單。”
“哦,好。”
池歡低頭看菜單,她對面的男人眼神全數落在了她的身上。
多久沒見,一個月?不到兩個月吧,再突然見到她時,卻像是隔了大半年。
還是那張精緻嬌俏的臉,如海藻般捲曲的長髮,身上穿的是裸色的大衣,在落座後便脫了下來,只剩一件休閒的米色毛衣。
昔日她像是張揚明豔又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如今少了幾分鋒芒和桀驁,多了點沉靜和柔軟,更像是氣息嫵媚的小女人。
是什麼讓她變了?
家道中落,還是……墨時謙?
池歡注意到他的視線,其實不明顯,但還是有抹不去的存在感,她擡起頭,果然對上他靜靜深沉的的視線,一愣,隨即問道,“你不點單,總是看着我做什麼?”
話音一落,池歡就怔了幾秒。
實在不是她記憶深刻,而是這樣的對話過去也沒幾個月的時間。
【怎麼這麼看着我,有事?】
【喜歡你,所以喜歡看着你呀。】
莫西故深眸暗了幾度,面上卻只是淡淡的笑,“只是覺得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我剛從歐洲回來,很久沒看到純正又漂亮的東方美人了,”
他的視線最後落在她的身上,早已痊癒的燙傷疤痕還沒消,刻在本來白淨纖細的手上,很不和諧,他從身上拿了一支藥膏模樣的東西出來,低沉沙啞的道,“我媽說你上次燙傷嚴重,我在法國無意中看到一款祛疤的,聽說效果很好,順便給你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