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她進來,莊典典忙示意餘心別再說下去了。
這種事換作誰都很難接受,叫了十幾年的哥哥,居然是她早就掛名失蹤的爹!這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她親爹還想借她的命一用!
陳韻看到兩人都在院子裡,有點奇怪:“襲太太,怎麼不進去坐呢?”
回頭又嬌嗔地看一眼陳嵩,“哥,你怎麼待客人的?”
餘心接口道:“沒什麼,這裡空氣好。”
陳嵩一笑,“韻兒,你先進去忙吧。”
“嗯。”陳韻乖巧應一聲就進屋了。
陳嵩回眸,看看餘心,又將目光調向莊典典,“襲太太真是個妙人啊,身邊的朋友個個都是能人異士。”
顯然,他也看出來餘心不是普通人了。
莊典典十分謙虛地擺手:“沒那麼誇張,頂多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罷了。”
餘心把腰間的菸袋鍋取出來,很小巧,周身銅色,挺適合女人使用。她漫不經心地塞進菸絲,點燃後吸了兩口,擡眸瞥向陳嵩:“論起來,你該叫我一聲老祖宗。”
陳嵩的表情略有不悅。
他表面看着年輕,其實年紀可不小,面前這姑娘頂多二十不到三十,讓他叫她祖宗,不是侮辱是什麼!
莊典典一看這架式就知道他是誤會了,笑眯眯地解釋道:“呃,抱歉啊,剛纔我沒做詳細地介紹。這位餘心姑娘呢看着年紀輕輕貌美如花,其實要比實際大一點點……也就是幾百歲上下而已。”
陳嵩一震,瞪圓了眼睛看她:“難道你也是……”
“呸!”餘心不客氣地啐了一口,道:“那種髒事,少往姑奶奶身上扯!”
莊典典笑道:“現代叫法,這是長生不老;換作更專業一點的解釋,那就是不死人。”
陳嵩更爲震驚,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喃喃道:“真的……真的有不死人……”
他的眼神有震撼慢慢變爲驚豔,隨即又是一種渴望,進而貪婪……
然後,他畢恭畢敬上前,對着餘心雙手做揖,“這位還真是老祖宗啊!”
看他那恭敬的樣,莊典典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我說老陳,旁的咱也甭扯了,我就問你一句,你不會真要拿你女兒……續命吧。”
陳嵩擡頭,面無表情道:“這本是我家族內的延續,本來我也不捨得,所以纔會把目標放在外人身上。怎奈現在由不得我了,這副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必須要早早做個了斷。”
“嘖嘖嘖!”莊典典爲他所不恥,“你還真是夠自私的了!爲了活下去,兒子女兒都下得去手啊!”
“我不是爲了我自已!”陳嵩望着她,義正言辭道:“這是陳方傳了一輩子的古方,我不能讓它就這麼失傳了!”
“據我瞭解,可不是這麼回事吧……”餘心慢悠悠地開口,驚了兩人一跳。
莊典典小聲問:“姐,你又知道些啥?”
餘心輕笑一聲,站了起來在院子裡來回踱了兩步,說:“剛纔,我讓你叫我祖宗,你不情願。事實上,陳家的老祖宗卻是你。我說得沒錯吧?”
莊典典倒吸一口氣,扭頭看陳嵩:“不……不是吧?!”
這算什麼?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也就是說,這傢伙不停的娶媳婦生兒子,再利用兒子轉生續命,然後再繼續生兒子,再繼續續命……如此反覆,丫可不是老祖宗嘛!!
再次看向陳嵩的眼神,莊典典已經變了味。
何止是混蛋,簡直就是變態中的終極武器!
陳嵩的神情依舊十分淡定,恐怕,餘心挖出再多的秘密他都已無所謂了。
“沒錯。”他大方道:“你說得都沒錯。”
莊典典趕緊在一邊掐着指頭算:“那這哥們今年得有多大數歲了?”
估計得查下陳家的祖譜了!
餘心道:“我們密宗有本古書,上面記了宗內許多奇詭異事,其中就提到這麼一人。早些年,他投奔到密宗門下,學了些本事。結果呢,有一天突然消失,連帶失蹤的還有我們密宗的一卷木簡,上面記載着的正是不死之身的修煉方法!不過很可惜,他拿走的只是上卷,他並不知道還有下卷。所以,半調子的他修煉不成不老之身,只能利用別人來續命了。”
看着陳嵩一點點變化的神情,一笑:“我說得對不對啊?”
莊典典在一邊都快要聽傻了,這他喵地反轉又反轉,簡直比聽戲還過癮啊!
陳嵩直勾勾地盯着她,早就沒了原主的溫文爾雅,那眼神着實可怕。
餘心輕笑一聲:“怎麼說,我也是密宗的人,清理門戶那是必須的。說吧,是你自已來受死呢,還是由我出馬。”
“哈俁……”
陳嵩突然大笑,笑聲居然有幾分蒼老感,“我還以爲是誰呢!原本是密宗的小輩啊!”
他瞪向餘心,目光犀利得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既然如此,那就來試試吧!”
莊典典一瞅,媽呀,這是要開戰啊!
她立即盡責得躲到了一邊,爲不給餘心姐姐添麻煩爲已任,堅決不能成爲包袱!還不停的對着餘心揮小手:“心姐!甭給我面子,上!”
餘心也不含糊,磕了磕精緻的菸袋鍋,把煙桿橫在手裡順勢當起了武器,動作要多帥有多帥!
陳嵩卻猛地跳出了籬笆,朝着遠處的深山跑去!
“想跑?哼哼……”餘心二話不說就跟了上。
只剩下莊典典呆愣在原地,左右看看,這會追上去也不合適啊!乾脆坐在原地等餘心好了。
興許是聽到外面的聲音,陳韻從裡面出來了,“襲太太……我哥呢?”
“呃……”望着她,莊典典還真有些不好開口。
能說甚?
低頭硬着頭皮說:“心姐說想看鴨子,你哥帶她去小河邊了。”
“鴨子?”陳韻雖覺得奇怪,也沒多問,繼續回屋做飯去了。
莊典典朝兩人消失的方向張望,是左等不回來,右等不回來,想了想掏出手機來,給餘心打了個電話。
對於手機這種東西,餘心起初是排斥的,架不住莊典典軟磨硬泡就帶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