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墒昀沒說話,莊典典這小爆脾氣可按捺不住了,一根小飛蟹腳就扔了過去。不偏不倚,恰好就砸到了袁震天面前的酒杯裡,將酒溢得到處都是。
一看典姐出手了,翟逸把大半個螃蟹一丟,兩眼鋥亮的坐在那兒,老老實實的等着看戲。
有了典姐在,還怕會無聊?人生嘛,就是應該像現在這樣,充滿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意外才對!
莫小菊的手,情不自禁的探到了桌子下面。許少庭眼尖,看到後,眉梢狠狠的抽搐兩下,繼而無奈的撫了撫眉心。
怪不得,她今天會想要穿長裙。
把她藏在腰後的雙截棍收走了,卻忘了檢查其它部位……
莫小菊的臉上,已經按捺不住的激動了。
多久了!有多久沒有遇到過這以激動人心的時刻了?她全身的好戰小因子都在怒吼叫囂!綁在大腿上的雙截棍也在蠢蠢欲動,時刻準備着甩出去,再甩回來,再甩出去……
光是那種充滿力量的節奏,就讓莫小菊興奮的打了個冷戰。隨即,用着無比鼓勵的眼神,望着莊典典,好像在說:“丫還墨跡什麼呢?姐都準備好了呢!”
袁震天瞪着牛眼,望着眼前還在微微晃着的玻璃杯,杯子裡,伸出一隻殘掉的蟹腳……
他又一點點,慢動作似的擡起頭,瞪着不遠處還在“啪”地掰開蟹腳的女人,斂着怒意,聲音洪亮的問:“莊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莊典典一揚手,“手滑了。”
黃宇幽幽的嘆息着,有氣無力的。他突然有些後悔了,爲什麼還要請這小魔頭來呢?過後讓外甥隨隨便便的給她打包幾盆海鮮回去就好嘛!
袁婭纖指直指她:“上一次,你把雞骨頭扔到我身上,也說是手滑!這次,還是手滑?莊典典,你當我們父女好欺負是不是?”
莫小菊一怔,看看她,又看看莊典典,撲哧笑出聲。
把啃完的雞骨頭扔人家美女身上,這麼沒品的事也就莊典典能幹得出。
感覺到旁邊一股充滿殺意視線,莫小菊趕緊正色,對着袁婭說:“請繼續。”
袁婭扭頭,眯起漂亮的眸,恨聲:“你別以爲你是墒昀的未婚妻,就可以這麼目無尊長!”說完,看一眼對面時刻想要開溜的男人,“宇哥!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就眼睜睜的看着我們父女被這個女人欺負嗎?”
黃宇被點名,有些爲難的朝那邊掃一眼,襲墒昀顯然沒有插手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副任莊典典玩嗨了算的表情,讓他恨得牙根直癢癢。
“那個……典典啊……”
他沒說完,莊典典就抹抹嘴巴站起來,看了一眼:“黃舅,我是黃家未來的孫媳婦不?”
“呃……”黃宇點頭,“是。”
“這門親事是老爺子和黃媽點頭的不?”
“是。”
“那我算不算黃家的半個人?”
“呃……”頂着被袁婭眼刀釓死的危險,黃宇咬牙點頭:“算。”
莊典典“啪”地一拍桌子,“那我能不能在這裡說句話?”
黃宇深深的吃了一驚,神情滿滿的不可置信!
這……這都什麼脾氣啊?說來就來,說發就發的!很嚇人的知不知道?
黃宇臉色沉了,倏爾站起來。另一邊,襲墒昀慵懶的朝他這裡瞥了瞥,只一眼,警告意味十足,明確的告訴他:他女人想怎樣都沒問題!只要她開心!誰要是敢插手,死路一條!
在袁婭充滿期待的目光下,黃宇深呼吸,然後扭頭就走:“我得趕緊去看看,這河蟹怎麼還沒蒸好啊?說好了要吃全蟹宴的!沒有河蟹怎麼行?”他越說越氣,直奔後廚,“太不像話了!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我還沒下去呢!”
餐廳內,袁婭愣了住。
他就……這麼走了?
莊典典這時微笑着,目光迎向一臉深沉的袁震天,“天叔是吧?呵呵,您說您老都這麼大歲數了,在家種種花,養養小金魚的多舒坦啊!學人家搞什麼權術啊?”
“你——”袁震天臉色突變,“你在胡說什麼?”
這種話,非同小可。
幾位分堂主都吃驚不已,在他們男人的世界裡,有些事即使是心知肚明,也不會彼此挑明,哪怕會爛到肚子裡!更何況,是這種足以引發內部動盪的話!
襲墒昀不緊不慢的挑起眉梢,盯着袁震天,從他臉上一抹飛逝的驚慌失措,不難看出他的毫無防備。
他輕笑,垂下視線。
也是,有誰能猜到他家典典的路線呢?
袁震天強迫自己冷靜下爲,沉着的聲音,冷得讓人發怵,“小姑娘!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莊典典笑眯眯的,“您說您一外姓人,跟黃家不沾親不帶故的,搞得比我們這些真正的親人還要像那麼回事。也不管人家黃舅在不在,一屁股就坐人家的位子上的,您老可真不客氣呢。”
袁震天的神情簡直是精彩到了極點!
他就站在那兒,被一個比自己女兒還要小上許多的女娃娃,給毫不客氣的從頭數落到腳!他袁震天這一輩子,可從沒受到過這樣的污辱!
眼看着有什麼正要一觸即發。
所有分堂主全都默契的低下頭——啃螃蟹準沒錯。
翟逸聽得那叫一個精彩絕倫啊!好樣的,不愧是典姐啊,罵起人來能直接罵回到穿開襠褲的時候!
莊典典纔不去看袁震天恨不得一口咬死她的猙獰表情,繼續說:“襲墒昀馬上就是堂主了,這是堂內外都公認的事實了,怎麼到了您這兒就不承認了呢?”
袁震天大手掌“啪”地拍到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東西亂顫,“我沒有不承認!你不要誣陷我!”
“那就好啊!既然您承認了,那麼堂主請您告老還鄉頤養天年,您還有什麼意見嗎?”莊典典的問題,開始越來越犀利了,場內的氣氛,也繃到極致。
袁震天咬了咬牙,冷笑:“小姑娘,可沒有一個人,敢這樣跟我袁震天說話!”
莊典典很爽快的一揮手,“那是您早沒遇上我,早遇上我,您就不會這麼嬌生慣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