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姐,別再鬧了,否則,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於向凡對她終於摞了狠話。
莊典典擡起頭,一臉鄙夷:“行啊,殺了我或者是毒打我一頓,隨便你好了。哦對了,我得事前提醒你幾句,你典姐我這個人呢,吃軟不吃硬,吃葷不吃素。你呢,畢恭畢敬的待我,沒準心情好了馬上告訴你也說不定——”
莊典典眯緊的目光,漸漸變生了變化,無時不在透出一股變態的興味,“你想浪費時間試試的話,我陪你。但你知道比你的槍更硬的是什麼嗎?是典姐的嘴!”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莊典典身體裡有一股莫名的暢快,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野獸在擦拳磨掌。
於向凡就這樣平靜的看着她,定定地看了好一會,他轉身坐回到原來的位子上,再也沒有看過這裡一眼。
人活了半輩子,見得最多的是人,什麼樣的人都打過交道!更何況,像於向凡這種在牢裡待過那麼多年,更是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所以,他知道,什麼人是虛張聲勢,什麼人會耍狠到底。
這個丫頭,骨子裡有股狠勁兒。
如她所言,他的確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車子晃晃悠悠得,開得並不快,似乎在順着盤山道往上爬。
莊典典鬧夠了,一旦閒下來,居然就開始犯困,而且,困得倒頭就睡。
她做了個夢,夢到她被扔進了一個大暖爐裡,全身都被烤着,她拼命想要往外爬,可怎麼也爬不出去,情急之下,她大喊襲墒昀——這時才發現,她發不出聲音。
她慌了,她不是怕死,是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原來,她莊典典也有了比怕死更可怕的事。
一堆人圍在這個女人的身邊,有人擡起頭:“她發燒了,要先去附近的村子裡找醫生嗎?”
於向凡皺着眉,怎麼也沒想到,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女人,下一秒就直接會燒到不省人事!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做的?
他咬了咬牙,說:“不行!宗家那邊很快就會得到消息的,我們一分鐘都不能耽擱!必須要立即把人送過去!”看着莊典典,他冷笑:“能不能堅持下去,就要看你的了!咱們都是在賭,你贏了,就是賺了一條命;我輸了,就是你把鑰匙的下落一塊帶走,以後誰都別想得到!”
莊典典這個夢,貌似做了好久。
夢裡,她看到了莊大發和他媳婦,她氣得不行,指責他們爲什麼把她扔了這麼久?氣到最後,她又撲到兩人懷裡,哭着說,她他喵的就快要死了……
死?
夢裡的莊典典被這個詞給狠狠的嚇到了!
一個愣神,莊大發和他媳婦就不見了。
她跑去找他們,卻跑進了一條隧道里,長長的一條,沒有盡頭似的。
莊典典呼哧呼哧的跑,暗無天日的,突然,她看到了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襲墒昀。
莊典典一看他,終於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她哭着說,以爲再也見不到他了!
襲墒昀朝她走過來,還是像往常那樣,嫌棄的目光裡帶着無奈,最後,將她抱在懷裡,安慰着說,怎麼可能見不到呢?無論她是上天還是入地,他都能找到她。
所以,不會見不到。
大不了,她不要動,就呆在原地,他會去找她。
不管怎樣,他們一定見得到。
他的安撫果然奏效,莊典典安心的待在他懷裡,就這樣又沉沉睡去。
這一睡,又不知睡了多久。
“這女人的命還真是硬,我就沒見過哪個女人,像她這麼糙的!”
“……這樣都能撿回一條命,誰說不是呢。”
“可是,她還要這樣昏睡多久?三哥那邊還等着要人呢!”
“是啊,按理說,也該醒了……”
屋子外頭,對話聲由遠至近。
牀上的女人,厭惡的皺皺眉頭,似乎很不爽被人打擾了美夢。睫毛不安的顫動兩下,一張頰邊微微凹進去的小圓臉,就像個沒塞滿餡的癟包子。
全身都像在甦醒,先是頭痛,接着是肌肉痛,然後又是骨頭痛!
她被折磨得不輕,像正在溫水煮的魚,起初是不安翻滾,隨着火勢加大,溫水變燙,她一個鯉魚打挺就坐水裡竄了出來——
撲通。
她摔到了地上。
“唔……”
莊典典屁股痛得不行,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喵的!本來就被襲墒昀那傢伙笑沒二兩肉,這下可好,愣是給摔扁了!
這時,門外有鎖鏈鬆動的聲音,接着,門“吱嘎”一聲開了。
“呀!這女人醒了!”
“快,派人通知三哥!”
“好勒!”
莊典典的眼皮很重,可還是強撐着支了起來……入眼,即是一切陌生。
一個簡陋的竹屋,牆縫都在透着風,陽光從屋頂貫穿斜着照進來幾道。耳邊除了沙沙發的竹葉被吹動的聲音,就是悅耳的鳥叫,輕輕的,脆脆的。
這裡,很舒適,很靜寂。
眼前,突然出現一張大臉,配上光頭,就像顆大元宵!
莊典典被嚇了個措手不及,大叫一聲:“啊!”
臥槽!元宵成精了?
對面的男人也嚇了一跳,退了好幾步,手還不停的撫着胸口,嘴裡埋怨着,“你叫什麼啊?”
莊典典總算反應過來了,瞪着他,眼球又機械式的轉了一圈,“這……這是什麼地方?”話一出口才發現,她的聲音已經啞得不行,喉嚨也是乾的,一說話就要着火似的。
對面的“大元宵”走過來,莊典典立即警惕的說:“就站那兒別動!”
“呵,”他咧開嘴笑了笑,蹲下來,看着趴在地上連起身都沒力氣的她,“我就動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啊?”
莊典典恨恨的瞪着他:“再動就把你給煮了!”
他愣了愣,沒聽明白。
“你是誰?這到底是哪?”莊典典質問,心裡則有點發慌了,她想起自己被於向凡給綁架了。
大元宵沒說話,而是把人從地上給拎了起來。
莊典典一下子大頭朝下,嘴裡叫着,“我警告你啊!別碰我!要不然,老子真把你給煮了!不,油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