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愣愣出神,一身玄功悄悄散開。渾一隻覺得身體一鬆得脫了自由以爲前輩白衣女子不會在難爲他,腳步輕擡竟慢慢的向後挪了兩步。
蘇小氣和龍龍處在最外圍,渾一的動作他們自然是看在眼裡,只是白衣女子沒有殺他的意思,蘇小氣他們也不敢妄動。
渾身退開三步之後,雙腳突然在地上一點,身子直向樹林裡躥出。他此刻已是心膽俱裂又哪裡敢說半句廢話,只想着越早離開這裡越好。
“我讓你走了嗎?”
白衣女子突然轉身,一步縱到五十米開外身在半空的渾一身形一怔,身子便前進不得半空。
“給我回來。”
白衣女子信手一招,渾一便向一隻聽話的寵物更像是一片落葉一般被招了回來。
撲通,渾一直愣愣的摔在地上。
這一次渾一知道自己這一次絕難逃脫,眼前這位女子實在是太恐怖了,空間法則竟然隔着那麼遠都能把自己生生禁錮。這種神通簡直就是神仙,尊本大人有種能耐可是比起眼前的這位白衣女子只怕還差了些。
他現在有些後悔,甚至都想連拍自己數個大耳光。自己是得多麼沒長眼多麼不走運纔會遇上眼前這尊大神啊。還口口聲聲要娶人家碧月羞花的徒弟做片主夫人,嘖嘖,她現在若放了我我叫她奶奶都行。
渾一自知必死無疑,也不掙扎了,橫着脖子說道:“前輩,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士可殺不可辱,還請前輩給個痛快的。”
白衣女子眼神好奇的打量着渾一,只是渾一一身黑袍,看不清面孔,只覺得這傢伙還有些硬氣。
“渾二。”
白衣女子好奇道:“你沒臉見人嗎?難到你還是女人。幹嘛把自己包的那麼結實。起來,把面罩摘了,讓大傢伙也見見你的面目。”
“前輩?”渾二有些爲難。
“怎麼,你不願意。還是要讓我親自動手。”白衣女子覺得自己剛纔對自己徒弟的話說的太重了,加上聽了小丫頭的一番話,心結稍解不禁生起一絲小孩子的心性。
“冰冰,去把他的面罩取下來。”
汝冰洋一聽師傅叫自己,一顆心又活了,拎着劍就要去動手。她可真不是要用手摘對方的面罩而是又用劍。而且劍興直往渾一的脖子上劃去。
“別,別。我自己摘。”渾一趕緊阻止道:“只是本尊,不,在下相貌醜陋怕會嚇着姑娘。”
“放心,我挺得住。”汝冰洋伸手指了指還在樹枝上搖搖晃晃的任隨風說道:“難不成你會比他醜。”
撲!
任隨風聽了這一句話,如受電擊,身子一晃便從樹上落了下來,撲的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
夜無雙和汝冰洋幾乎同時咯咯大笑。夜無雙更是不客氣的罵了一句:“白癡。”
白衣女子看了看汝冰洋又看了看夜無雙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顯然在她眼裡,兩個人雖是大樂,但是卻又不同。很顯然夜無雙是看出任隨風是故意的,或者說他從樹上滑落是真的,但是以他的身法卻絕不會摔的四腳朝天。小丫頭一眼就看出來了所以才罵他一句白癡。而自己這個徒弟好像什麼也沒看出來。她是真的天真爛漫。
“唉!”白衣女子心中又是嘆氣,心想這個女弟子怎麼能讓她放心呢。
“啊!”
這時,渾一已接伸手把自己的面罩取了下來。夜無雙看到他的面貌之後臉上笑容頓時一僵旋即就是一陣尖叫:“你,你果然比他還要醜。”說着小姑娘便躲到白衣女子的身後。
蘇小氣和龍龍他們下意識的圍了過來,他們敢很想看看這變異獸人的片主長的到底是啥樣子。
渾一眼光幽光閃閃,雙手負在兩連,一身黑袍隨風輕飄擺。
蘇小氣看着渾一的面孔下意識的深吸一口氣。那是一張慘白的面孔,一顆如骷髏頭一般的小腦袋。眼睛深凹散着幽幽綠光,頭上沒有頭髮,兩隻毛茸茸的小耳朵。
“奇怪,真是奇怪。”
這時候夜無雙走了過來,小丫頭一點也不害怕,竟圍着渾一左轉一圈右轉一圈:“變異獸人嗜血好殺,渾身散發着死氣。你身上怎麼沒有這股氣息,還有你的形象咋跟書裡記載的不一樣?”
小丫頭這一刻竟變成了一個好學的孩子一般一連串的爲什麼?
渾一眼珠子在空洞的瞳孔中轉了轉有些好奇的看着夜無雙說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知道的這般多。”
張了張嘴,似乎覺得又難於啓齒,這些都是變異獸人族的秘密既然他都要死了還說那麼多幹什麼。
“前輩,有些事情庶晚本----我無可奉告。前輩若要殺我這就請動手吧。”
“你以爲你作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就不會殺你了嗎。”白衣女子說道:“你辱我徒弟豈能輕饒。”
渾一暗暗嘆了一口氣,原先他心裡的確抱着這樣的想法。現在看來怕是如何也逃不了一死了。
“不過。”
渾一已經閉上了眼睛,一聽不過兩個字頓時又生起一絲希望,說實話能活着誰又會想死呢。
白衣女子說道:“不過在你死之前還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啊,在死之前。”渾一心中錯愕,心想死之前還要回答你一個問題,那還有必要嗎。不過想一想又是渾身一驚,心想難不成她會用極痛苦的法子讓自己死去。
“我來問你,如果被你們變異獸人咬中還有沒有恢復的法子?”
“這個-”渾一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不大清楚。”
白衣女子又問道:“你有沒有遇到過有人被你們咬過之後還可以神智清醒的?”
“這---”渾一臉上突然之間露出痛苦的樣子,點了點頭說道:“有的。”
“那就是說被咬過之後還能有救嘍?”
“並非如此。”渾一說道:“如果還能有救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此話一出,蘇小氣和申劍心都是渾身一怔。這是什麼意思,這話豈不是說他自己就是被咬中之後神智清醒,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
“數百年前,我被變異獸人咬中,當時我的神智就是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我想回家,但是已經無家可歸了。”
渾一想起往事:“此後,我便留在這裡,直過了八十多年,我的神智才徹底清醒過來。但是此時我已經完全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我走不了了,無處可去。小姑娘剛剛說我身上沒有死氣,這就是原因了。”
短短几句話卻讓衆人五味雜陳,看來眼前的這傢伙也是個可憐人。是啊,一個被變異獸人咬中的人又能去哪裡呢?回家,必然會被當成怪物打死的。棲身於此卻與野獸何異。
“你就嘗試找什麼法子治好自己?”申劍心有些迫不及待的問。
“沒有。”渾一搖了搖頭,說道:“也許精靈族有剋制的辦法。我們變異獸人又怎麼會尋找研治抵制自己的方法。”
“精靈族。”
衆人的視線又情不自禁的望向風之子任隨風。任隨風昂着頭伸出三根手指勾了勾自己的頭髮,很想證明自己長的不醜。起碼要證明他比渾一帥上百倍。
“白癡。”夜無雙又冷冷的罵了一句。
“你走吧。”
白衣女子說道:“你是堂堂片主,在變異獸人之中他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後我們還會找你。”
“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慢着。”
白衣女子突然指着汝冰洋說道:“半年。”想了想似乎覺得半年太短改口道:“一年之後,她會來找你。如果到時候她不了你,就給你作老婆。”
“啊!師傅!”汝冰洋渾身一抖,身中劍噹的一聲落在地上。
“咯咯--”夜無雙笑得很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