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無雙和蘭英便回來了,隨她二人一同來的,還有方纔在外面大喊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一見到沈氏宋氏,就忙哭道:“二夫人三夫人,出事了,您二位快去看看吧,大小姐發了好大的脾氣,要將庫裡的東西都搬走呢,周媽媽讓奴婢趕緊來找您二位,大小姐要打周媽媽呢。”
周媽媽,永寧侯府珍寶庫房的管事媽媽,是老夫人徐氏的心腹,在府內算是有些面子的,這些日子沈氏和宋氏掌家,對這位周媽媽都十分客氣,顧凝薇竟然要打她?
“到底怎麼回事?!”宋氏脾氣急,率先喝問道。
那小丫鬟抽抽噎噎地,答說:“方纔,二夫人三夫人離開後,大小姐忽然來了,說周媽媽剋扣原本屬於她的東西,要周媽媽將剋扣的東西交出來,周媽媽說自己沒有,大小姐就生氣了,先是叫人去搜周媽媽的屋子,結果並沒有搜到什麼,大小姐便更生氣了,又叫周媽媽開庫房,說要自己取東西走,周媽媽說庫房不能隨意開,需得有二夫人和三夫人的對牌才行,大小姐就惱了,非要讓人打周媽媽板子,周媽媽看事情不好,就叫奴婢趕緊來請二夫人三夫人回去,二夫人,三夫人,您二位快些去看看吧,要不然大小姐可真要打周媽媽了。”
宋氏聽完這小丫鬟的話,簡直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怎麼又來一個說別人剋扣她東西的,這一個兩個的,是不將她們拉下水不罷休是吧!
“走,隨我去看看,還了不得了,庫房也能隨便開!”宋氏一怒,便顧不上安笙這裡了,忙要回前面去。
沈氏也隨後叫上自己的人,打算跟宋氏先去前頭看看。
安笙跟顧凝薇比起來,地位上明顯有着天差地別,這顧凝薇搞不好就是方氏的後手,她們要是再回去晚了,說不定又要出多少差頭呢!
可是,她們想走,安笙卻不幹了。
“二位嬸母且等等,二位嬸母帶着這麼多人到我這裡來,又是人證又是物證的一副問罪模樣,可這罪名,我卻是萬萬不敢領受的,我沒做過的事情,實在不敢承認,二位嬸母就這麼走了,誰來給我正名?”
沈氏和宋氏一聽安笙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心裡更認定了安笙是方氏那一夥的,要不然這個節骨眼上,爲何要攔着她們,不讓她們走!
這定是她們商量好了,在拖延時間呢!
“二小姐,你可別太過分,”宋氏怒道,“這麼些人證在這裡,你還有什麼好不承認的?聽你這意思,倒是我跟二嫂冤枉你了,還替你正名,那你又怎麼能替自己正名?你沒做過那些事,這幾個人爲何一口咬定指認你呢!”
相比於宋氏的疾言厲色,安笙倒是淡定的很,“簡單,那就叫人搜搜好了,我看二嬸母和三嬸母急着去前面處理事情,這樣,二嬸母和三嬸母信不過我,總該信得過自己身邊的人吧,不如留下沈媽媽和李媽媽,叫她們親自帶着人搜一圈,也好還我一個清白,二位嬸母說,這樣可行。”
沈氏和宋氏聽到安笙這話,心裡都不由有些狐疑。
方纔是她們顧慮着,猶豫不知該不該叫人搜查,可現在情勢卻反過來了,是安笙主動叫她們派人搜查,安笙這態度,是否太過有恃無恐了?
這樣的態度,要麼是真的問心無愧,要麼,就是早就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怎麼辦,查還是不查?
查了,不管真相如何,怕是都要無功而返,可不查,豈不是叫人覺得,她們怕了一個小丫頭!
這可真是騎虎難下了。
沈氏和宋氏遲遲下不了決心,安笙又道:“二嬸母,三嬸母,我只想求個清白,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這話的潛臺詞還可以理解爲,我都已經豁出去叫你們的人搜查了,你們到底在怕什麼,難不成,真是故意來作踐我的?!
這個時候,認慫顯然是不可能的,丟不起這個人,於是,沈氏和宋氏只好叫沈媽媽和李媽媽帶着幾個人留下,準備搜查玉笙居。
沈媽媽和李媽媽分別是二房和三房的管事媽媽,深得沈氏和宋氏的信任,辦事也牢靠,沈氏和宋氏將事情交給她們,也算放心。
交代完沈媽媽和李媽媽,沈氏和宋氏匆匆帶着其他人離開了。
這些人來的急,走得也急,活像是後頭有東西在追。
沈氏和宋氏走後,沈媽媽和李媽媽一人帶着一個婆子一個丫鬟,對安笙福身行了一禮,道了聲得罪了,便要開始搜查玉笙居。
安笙叫了鄭媽媽和紫竹跟着,一來是引路,二來也是做個見證,三來麼,也是看着沈媽媽和李媽媽。
玉笙居是靠近聽雪堂西南角的一處小院子,整個院子不大,內裡空間有限,所以搜查起來很快。
沈媽媽和李媽媽都算是有幾分心機,看安笙方纔的態度太過鎮定,所以便都留了個心眼兒,搜查的時候,都着意小心了,並未將玉笙居弄得太亂。
很快,除了安笙所住的正房,其他地方都已經搜查完了,自然是什麼都沒搜出來。
沈媽媽和李媽媽臉色就都有些白了,現在,就只剩下安笙所住的正房了,可是,她們卻不想搜了。
看這情況,要麼是安笙早已經做好了她們可能來搜查的準備,要麼,就是真無辜了。
而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她們搜了安笙的屋子,只怕都沒有好果子吃。
可是,都搜到這個份上了,搜不搜,都難。
而安笙顯然並不準備讓她們就此收手。
“沈媽媽,李媽媽,請吧。”安笙坐在外堂的圓桌邊上,對沈媽媽和李媽媽伸了下手。
沈媽媽和李媽媽拒絕不得,只好帶着人進了安笙的臥房。
安笙的臥房不大,很快便搜完了,儘管沈媽媽和李媽媽一再小心,可還是不可避免的將東西弄亂了些,而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搜到的。
沈媽媽和李媽媽苦着臉走出來,對着安笙就行了個蹲禮,請安笙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