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卿擡眼沒有什麼表情地看着前方,良久才道:“暫且只能這樣了。”
我心下大喜,平時私底下在這徒兒身上討點兒小便宜也就罷了,我滿足得很。沒想到這回陰差陽錯來了個狠的,九天神明爺爺一定是知道我單戀孟桓卿有多麼辛苦,竟給了我這麼大的甜頭,我可以在衆目睽睽之下公然佔孟桓卿的便宜了!
思及此,我連忙貼了過去,手就再度與孟桓卿的十指相扣,溫柔喚了一聲:“相公~~~”孟桓卿抖了一抖,在他想甩開我之前,我再陰沉沉地補了一句:“稱呼而已,我們還有大事未做,桓卿切莫因小失大。”
於是孟桓卿眉角只抽搐了一下,沒再有任何動作。
爲了應孟桓卿出客店前的那句話,師徒倆真的晃去了茶樓。恰好上午有一臺說書,兩人便撿了個靠前的好位置,打算聽幾句說書。
我想我和孟桓卿算是徹底成名了,連說書的主題都離不開昨晚的夜闖皇宮。
只是,我倆好好的兩個修真道人,愣是被說成了汪洋大盜。這讓我有些不滿。
一個是道,一個是盜,差別不是一丟丟好嗎?
一聲驚堂木拍案,這位說書的半百老頭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了。
又是夜黑風高,我和孟桓卿兩個蒙了面的汪洋大盜偷偷靠近皇宮,兩人皆是身懷絕技避開皇宮裡重重的大內守衛,入得皇帝的寢宮上得寵妃的錦榻,都能不叫睡熟的人察覺半分。於是兩人該偷的該拿的一樣也不落下,什麼夜明珠啊什麼鴛鴦佩啊什麼黃金寶啊應有盡有。
怎料回去的時候,我和孟桓卿終於被侍衛所發現,便免不了要展開一場惡戰。至於惡戰究竟有多惡,說書人簡直說得是天花亂墜神乎其神。
我就不屑地嗤笑:“兩個人能偷多少東西,又沒有帶一個麻布口袋,相公你說是不是?”
孟桓卿眉梢往上一擡,不明意味地看了我一眼,道:“沒有帶麻布口袋也不見得會少拿。”
隨後聽完了書,在我的堅持要求下,假夫妻倆回客店用午飯。一進房間我便摸摸找找,邊問孟桓卿:“桓卿啊,爲師那身夜行衣被你燒了,其餘的東西呢?莫不是整個全丟火盆裡了罷?”
孟桓卿取出一個包袱,包袱裡裝的是我與他的道袍,最底下有一個小包袱,我打開一看,裡面全是玉石金器小物件,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下。
可這一擡頭,就對上孟桓卿輕佻的表情,孟桓卿道:“師父說拿不了多少東西,那這些少麼?”
我解釋道:“桓卿莫怪,這又不是多值錢的東西,皇宮裡不缺,但出門在外總會用到的嘛。”
孟桓卿將包袱收起來,道:“這些暫時不能在京城裡典當了,等風頭過了再說罷。”
中午吃了午飯之後,我歪倒在牀上小憩了一會兒,做了一個和孟桓卿卿卿我我的美夢,無奈中途被人吵醒了過來。
正是出門打探消息的孟桓卿,站在牀邊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