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慕面不改色:“正是那裡冷清,有助於孟桓卿養傷。”
我拆穿道:“胡說,你分明就是在敵對我徒弟。”
“隨你怎麼想。”
第二天,還沒有從剛拜師成功的歡喜洋溢中解脫出來的宋連慕的關門小徒弟殷倪,被不明就理地關了禁閉,這對於他一個小孩子來說無異於是一記晴天霹靂。當時殷倪來我這裡哭了個希裡嘩啦,我被迫和他一起痛斥宋連慕究竟有多麼多麼的冷血無情慘無人道,然後再規勸殷倪乖乖去月半崖禁閉,再順便照顧照顧他孟師兄。殷倪看在我盡心盡力和他一起指責宋連慕的份兒上很豪爽地答應了下來。
怎料最近我門庭着實熱鬧,殷倪才一走宋連慕就又悠閒地來了。彼時他修長的身量斜靠在門欄上,挽着手臂,輕勾起一邊嘴角,閒散道:“冷血無情,慘無人道,說的是哪個?”
“說的當然是……”我拍拍胸脯很能擔當,“我自己。”
“你知道就好。”
孟桓卿沒多幾天就醒了,殷倪也放出來了。殷倪是個有義氣的好弟子,一直對孟桓卿照料有加,在我和孟桓卿之間來回跑,將孟桓卿的一切情況都一五一十地向我彙報。
彙報以後,殷倪就開始感慨:“師叔對孟師兄可真好,感覺早已經超出了師徒之情,要是我師父也這樣對我就好了。”
我誠摯道:“要是你師父對你也像師叔對孟師兄那樣,可能到時候你就會覺得不好了。”
殷倪老成道:“這個弟子知道,有壓力嘛~像孟師兄,就不知道被多少師兄眼紅呢~”我扶額,任殷倪胡說海吹。
聽殷倪說,孟桓卿只問到過我一兩次。殷倪告訴他我暫且處理事務抽不出時間去看他以後他也就沒再問了。似乎他也和原來一樣,在玉泱除了修行就還是修行。
讓我既是落寞又是擔憂。
光是這樣修行怎麼可以呢,萬一等我好了以後孟桓卿又變回原來那樣油鹽不進那我和他下山走了一遭不都白走了?
於是我很快就忍不住了,不聽宋連慕的勸也趁着殷倪不在,在一個炎熱過後的下午,我一個人去了修行場看孟桓卿。
孟桓卿很勤奮,一如往日大家都離去的時候他還就在修行場。青衣挺拔的身影恣意揮灑充滿朝氣和張力,明明我坐在這邊臺階上隔得遠遠的,他的一舉一動每一絲髮線所散發出來的男子氣息都能夠傳進我的鼻子裡,讓我愛得不行也無法挪動腳步遠離。才感覺身體像是久經乾旱需要一場甘霖。
恰逢孟桓卿堪堪一轉身,遠遠看見了我。墨發輕揚,飄逸出塵如濁世白霜。即便是遠遠地,我還是自以爲是地發現孟桓卿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睛掀起了盈盈秋波。他收了手中劍,便朝我翩躚走來。
這個時候理智告訴我,要快走快快走,決計不能和孟桓卿接觸,否則害人害己。可是,現實是,他一來,我整個人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更莫說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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