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勾脣:“怎麼,礙着你了?”
我呲道:“說實在的,還真有點兒。他們太不夠圓滑。”
“此話怎講?”
“你這個人本來是很好的,可他倆就僵硬了,又很能得罪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景鬱兄太有架子呢。”
李景鬱點點頭,道:“鳳尋兄說得有些道理。”
咳,出門在外,鳳尋這個名字比鳳以尋更加有男子氣概一些。
隨後喝茶太單調,李景鬱再招來了幾碟精緻的點心,並遣下了身後立着的兩根木頭。兩人一邊吃着點心一邊等着花魁選拔開場。
今天委實是沒白來。光是開場就很令人驚豔。上臺的姑娘們個個大冬天的穿得清涼,那叫一個花枝招展風情無度啊,且又多才多藝,使得下面響起是一陣又一陣的掌聲。還有不少男子按捺不住,吹出不懷好意的口哨,實在是被勾了魂兒的已經開始叫價了。
這些姑娘據說還是大閨女,誰出得起最高價位,便能買去這些姑娘們的初夜。就連選拔出來的花魁也不例外。
其間李景鬱表現得很淡定,就是下面鬧翻天了他也只是淡淡微笑。我忍不住湊過去問:“景鬱兄,這麼多貌美如花的姑娘,你一個都沒瞧上?今兒來不能白來呀。”
李景鬱看着我反問:“鳳尋兄不也是一個沒瞧上?”
要真瞧上了,那還得了。我嚥了一口茶,囫圇笑道:“我哪兒能跟景鬱兄比,我就是看上了也要不起那個價啊。”
這是真的,今天來花樓湊熱鬧完全沒計劃過要買姑娘這回事,故而身上沒有多少銀錢。
李景鬱好不大方,手指輕叩桌沿:“要是鳳尋兄看上誰了,我可以借錢給鳳尋兄。”
他這話也不曉得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總之後來是徹底應驗了。
前面那麼多姑娘走了個過場,後面差不多要結束了的時候,突然又走出來一位,讓全場都失了神兒。原本喧鬧的場子,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我亦是一口茶全部往前噴了去。
出來的這位姑娘,落落大方的美人兒那是絕對的。身着一身雪白的衣裳,柔婉而纖長。青長的髮絲垂落在胸前,未有過多的妝飾,只在鬢間別一朵純白的小花。眉眼彎彎,肌膚凝雪白皙,誰見了都忍不住疼惜一番吶。
要命的是,這姑娘,不正是前兩天我去茶樓喝茶的時候見過的那個給我彈曲兒的姑娘嘛,那個時候她穿的是一身紫衣裳,就已經十分美麗動人了。而今這身白衣,更加是讓她如落凡的仙子。
她何時打滾到了花樓了?花樓確實是一個賣曲兒的好地方,可搞不好就得賣一送一,她腦子被驢踢了?
看看就好看看就好,這是姑娘人自己的選擇,我替她着急也只是乾着急。下面開始出價了,真真是什麼樣的品質什麼樣的價格啊,起價比先前有些姑娘的頂價都還高。儘管如此,我一直留意着姑娘的表情神態,自始自終卻不見她有絲毫的笑顏,反倒空洞孤寂,與前兩日相見時候柔美一笑相去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