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卿握着我手腕的手收緊,讓我想走也不是想留也沒有理由留。
手指間柔軟的他的長髮,一直滑一直滑。
“可是師父……現在我也不知道我看重的是什麼了……”他擡起眸子,意外地與我對視。隨着他手上往回拉的動作,竟將我一點點地拉攏。
咫尺之隔,直到最後絲毫的縫隙也沒有。
兩脣相貼,帶着各自的溫度融合對方。
我心如鐘鼓。不敢閉眼,瞠着眼睛看着他的面目。唯恐一閉眼,這就顯得不真實。倘若第一次他主動吻我是假裝夫妻,第二次他主動吻我是醉酒,那麼現在,既不是假裝夫妻也沒有喝酒,他也主動吻我……
沒有認清情況以前,我該不該擅自欣喜若狂呢?
只是很快,就沒有我再胡思亂想的餘地了。
孟桓卿脣輕輕摩挲着我的,大抵是感覺到我思緒不專注而忽然啓齒咬了一下。旋即雙臂繞到我身後,將我緊緊地禁錮。
我手攀着他的肩,任他親吻。隨後竟也不受控制地捧住他的頭,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紊亂的呼吸,灼燙的熱度,除了越陷越深,我感覺不到其他。當他軟舌探入到我口中與我舌尖起舞的時候,當我磕碰到他的齒端的時候,我直感覺整個人都癱軟在了他的懷裡……
就連這帶着寒意的夜風,也無法平息我們。
最終,孟桓卿紅腫着雙脣,低低地看着我,雙眸裡流光璀璨難以掩蓋,他沙啞着嗓音認真地與我道:“我只知道,不能再讓師父這麼輕易地走開。”
孟桓卿的這句話,讓我久久回味不過來。直到被孟桓卿抱進了船艙,看着孟桓卿整理牀鋪,我才後知後覺地反映過來,拉着他問:“桓卿,你方纔的意思是……其實爲師還是有很大機會的是不是?”
孟桓卿沒有明確回答我,但也沒有明確否認。也就是說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這個認知真的是讓我欣喜若狂,哪裡還有睡意,在牀上打滾兒了幾圈,硬強迫孟桓卿和我一起夜話。
孟桓卿哭笑不得地和我一同躺下,聽我喋喋不休地講。講過去師徒倆如何如何,現在如何如何將來如何如何,總之我有一百個信心相信孟桓卿遲早有一天會像我喜歡他一樣來喜歡我。
不知不覺夜就深了,蠟燭燃完,孟桓卿靠過來試探性地抱住了我,將我揉進他的懷裡,輕輕笑嘆了兩句:“師父是玉泱的尊教,一切得來不易,卻又爲了桓卿說放棄就放棄,到底值不值得。掌門師叔知道了,恐怕會生氣,將來師祖知道師父沒能修行成仙,也會指責桓卿禍害了師父。”
我圈緊了孟桓卿的腰,喃喃道:“爲師不是說了,人有所重有所不重,你師祖和掌門師叔重的是修仙,但爲師重的是桓卿一人。”
只是後來我忽略了,孟桓卿最初也是重修仙的。今夜他說的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都不過是爲了掩藏內心真正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