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飛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流蘇驚訝的跑過去,拉過他上下打量,“你捉的蛇呢?”
楚易飛一頭霧水,“什麼蛇?”
“啊?青青不是說你去捉蛇了嗎?”流蘇一雙大眼睛閃得無比驚奇,沒有看見楚易飛帶蛇回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青青是誰?”楚易飛皺着眉問,倏爾想到司徒青玄,不由得輕笑出聲,看着不遠處斜靠在門口的男子。
瞧着那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楚易飛就想笑。
“是啊,我去捉蛇了,可是運氣不好,沒捉到,看來你跟‘青青’聊得不錯。”
走過去,楚易飛拍拍司徒青玄的肩膀,忍忍不住偷笑,“青青同志,名字很好聽哦。”
“你找死嗎?”司徒青玄冷眼瞪過來,順帶着一腳踢向楚易飛。
還沒踢着,流蘇在這邊喊,“喂,青青,你剛纔是蒙我的吧?”
瞧剛纔楚易飛那一臉無知的表情,流蘇猜都能猜到,司徒青玄剛纔撒謊。
不過,這島嶼就這麼點大,剛纔楚易飛是去哪兒了呢?
“喂,小妞,叫你別喊我青青,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司徒青玄有些不悅了。
可流蘇纔不搭理她,隨意丟下一句,“是你自己說你叫青青,奈我何干?”
然而走過去攔着楚易飛問,“你之前去哪兒了?”
楚易飛躺在沙發上,雙臂展開,樣子說不出的慵懶。
“不是說了,去抓蛇了嗎?”
“胡說,你當我是傻子嗎?快說,你到底去哪兒了?”
抿了抿脣,楚易飛規矩的坐好,伸手搭在流蘇肩膀上,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我剛去寧賓市了,你知道嗎?全城廣告都在尋找你,我又上網看了下,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尋找你的廣告,蘇蘇,看來我們在這裡呆不下去了。”
他想試圖勸她回去,看看能不能勸得動,要是勸不動,只能電話通知冷梟來抓人了。
流蘇臉一垮,側過身子坐到一邊,“我估計他們也是會找我的,可是,我害怕見到他們爲我傷心難過的樣子。”
“小飛哥。”她又扭過頭來拉着他問,“你說,我是不是做得有點兒殘忍,他們會恨我嗎?”
“其實,要是他們都不知道的話,你瞞着他們離開,到也無妨,現在他們都知道了,你還丟下他們,這樣不是更讓他們擔心嗎?”
流蘇突然皺緊了眉,盯着楚易飛突然換了一張臉的模樣,困惑的問,“你之前,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吧?”
“是啊,我想了一個晚上纔想通,我覺得,我不應該自私的帶你離開,蘇蘇,看在你全家人都在找你的份上,要不……”
“我不!”流蘇一口否定,起身背對他,冷冷的說:“你若不跟我走,那你就回去吧,我既然偷偷的跑了出來,就不會再回去了。”
“噗!”不遠處的司徒青玄掩鼻嗤笑。
流蘇冷眼掃過去,“你笑什麼?”
司徒先生走過來,繞着她轉了踉蹌,饒有意味的說:“你如今待在我這裡,就如同一頭困獸,哪兒都不能去,要是楚易飛今天不帶你離開,估計要不了兩個小時,你葉家軍隊分分鐘就趕過來了。”
“……”流蘇一聽,信以爲真,轉眼看向楚易飛,“小飛哥,你真的不願意帶我走了嗎?”
“蘇蘇,其實……”
“你不要再說別的了,到底帶不帶我走?”
他要是帶他走,那麼就如司徒青玄說的那樣,他並非特別愛她。
他其實是愛她的,很愛,所以他不會再由着她胡鬧下去了。
楚易飛沉着臉不吭聲。
旁邊的司徒青玄又插話,“小妞,你以後別叫我青青,我帶你走。”
流蘇瞥了他一眼,一臉不屑你幫忙的表情。
司徒青玄皺眉,倒吸了口冷氣,這丫頭,還不給他面子?
豈有此理。
“你不帶我走是吧,我自己走。”
丟下一句話,流蘇奪門而出。
兩個男人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對視一眼,紛紛跑出屋子。
直到看見流蘇一個人上了快艇後,楚易飛才驚慌過來,“蘇蘇,你要幹什麼?”
流蘇扳動引擎,狠狠的壓了下去,快艇的機翼旋轉着,緩緩的離開海岸。
楚易飛知道大事不好,趕緊追過去,“蘇蘇,你瘋了,快下來,今天會有中級颱風,你要是到不了岸,會很危險的,下來。”
流蘇開着快艇遠離的海岸,楚易飛沒趕上,只能在這邊大喊,“葉流蘇,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你以爲你這麼做,所有人都會好受嗎?我告訴你,我剛纔回去看了,冷梟因爲沒有找到你,喝酒直接導致酒精中毒住院了。”
“你爺爺也病在牀上了,你的三個哥哥都在找你,你以爲你消失,他們就會放棄你嗎?葉流蘇,你回來,叫你把快艇開回來,聽到沒有。”
流蘇站在快艇上,聽着楚易飛說的那些,心裡不難過那是假的。
是的,她以爲她離開,所有人都會放棄她,不爲她難過了,她也不會看到他們難過的樣子了。
可是,這樣想,是不是太自私了?
冷小酒精中毒?爺爺生病了?
流蘇不敢想象那後果,多麼的希望此刻能回去看看他們。
“蘇蘇,快開過來,別傻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沒法跟你的家人交代。”
“聽話啊蘇蘇。”
不知道是不是被楚易飛說動心了,流蘇果然將快艇開了過去,靠岸停下。
快艇剛一到岸,楚易飛跳上來,抓着流蘇就是一陣怒吼,“你瘋了是不是?知不知道那樣多危險,葉流蘇,我真恨不得打死你,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
流蘇頭次見這男人對她發火,心裡一委屈,撲去抱住他,眼淚掉了下來。
“小飛哥,我是不是真的錯了?冷梟跟爺爺都生病了嗎?我不走了,你現在帶我回去,我想見他,我不走了。”
聽到這話,楚易飛暴躁的情緒,突然滅了下去。
萬幸她回來了,萬幸他剛纔撒了一個謊,不然,要是她真走了,遇到什麼危險,那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嗯!”楚易飛推開她,“那我們這就回去,嗯?”
流蘇含淚點點頭,“好,不過我現在要是回去,他們會不會打死我?”
楚易飛皺眉輕笑,“你說呢?”
“他們要是揍我,你記得替我挨幾下哈。”
楚易飛欲哭無淚,擁着她轉身對岸上的司徒青玄揮手,“兄弟,謝你的照顧,我這就送她回去,改天你要是來寧賓,我請客。”
瞧着那小妞依偎在楚易飛懷裡,楚楚動人的模樣,他看得眼紅啊。
苦澀一笑,他揮手,“去吧,要是那妞再不老實,你就送來我這裡,我蛇窖裡的寶貝,正愁沒東西餵了呢!”
言外之意,就是把流蘇丟進去喂蛇。
流蘇聽着,氣得牙癢癢,“小青,下回再見到你,白姐姐我一定收了你,關你在雷峰塔下,看你囂張。”
“小妞,你可是第一個這麼對爺說話的女人,有本事你別走,下來看看爺不把你丟進蛇窖去。”
流蘇趕緊示意楚易飛開快艇,快艇遠離岸邊了,她才又囂張的對着對面的男人做鬼臉,“有本事你上來抓我呀,小青,好好在這裡修煉哈,回頭白姐姐助你一臂之力好成仙,拜拜嘍!”
瞧着那個張牙舞爪對着他揮手的小妞,司徒青玄突然黯了臉色,目光幽暗,心情低沉。
心裡,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捨不得他們走了。
他竟然捨不得他們走了?
司徒青玄反問自己,究竟是捨不得他們走,還是捨不得她?
雖然相處才幾個小時,可在這幾個小時裡,她打破了他的所有原則,跟他鬥了幾個小時的嘴,他好久沒有這麼爽快的跟人說話了。
這妞兒……
望着快艇消失的方向,他邪魅的勾起脣角,“小妞,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
坐在書房裡發呆的冷梟,突然接到一條簡訊,他劃開解鎖一看,上面赫然寫着,“趕緊裝病,我送她回來了,別露出馬腳。”
一看來電顯示是楚易飛,冷梟渾身一激靈。
他的意思,是送蘇蘇回來了?
這是真的?
儘管有太多的不相信,可他還是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趕緊回到房間,再往地上砸幾個酒瓶,然後脫了鞋,爬上牀躺着。
手裡緊張的握着電話,深吸了口氣,回覆那條信息。
“你們在哪兒?”
楚易飛看了旁邊的流蘇一眼,趁她不注意,他迅速回答冷梟的話,“別管我們在哪兒,你照做就是,兩小時我會把她送來你身邊的,梟,要是見到她,可別兇她,或許是她腦子裡有瘤子的事,我發現她變得有些顛三倒四了。”
打完短信,楚易飛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女人,見她張着雙臂吹風,口中還哼着小曲兒,心情很高興一樣。
前一刻還爲冷梟跟爺爺生病的事兩眼淚汪汪,轉眼,她又在這裡唱歌,楚易飛驚異的發現,她是不是變得癡傻了。
曾經醫生告訴過他,要是病症到後期,她有可能會變成四五歲低智商的人。
難道,她的情況真的開始嚴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