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大亮,京郊一家小醫館就被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一個五十上下的大夫揉着惺忪的眼睛,不滿道:“誰啊,一大早就來敲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得了要死的命嗎?”
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開了門,一打開,就把睡意全驚醒了,外面的兩個人差點把他嚇了一大跳,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衣裳破爛,滿身都是血跡,男人扶着女人,腳步虛浮,搖搖欲墜。
寒子鈺和芷凝在茫茫大山中還未找到出路,就又經歷了一場血戰,所幸山脈綿延廣闊,歹徒的力量無法集中起來,只得四處分散,發現他們的只有三個歹徒,狹路相逢勇者勝,寒子鈺奮力之下解決了他們,自己身上也掛了更多的彩。
天無絕人之路,此時,他栓在山下的馬,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危險,掙斷了馬繮,跑來找主人,寒子鈺一見大喜,扶着芷凝上了馬,兩人共乘一騎,一路狂奔,終於離開了佈滿兇險的深山。
芷凝神經一直高度緊張,現在腳踝更是腫得青紫,半個小腿已經失去知覺,寒子鈺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正好在城門外看見了一家醫館,便下了馬,揹着芷凝來找大夫。
“你們……?”這場面實在太過血腥,大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寒子鈺忍住痛,咬牙道:“大夫,我們是過路的客商,被土匪打劫了,都受了傷。”
大夫一聽,立即有些猶豫,遇到土匪,那不就是沒有銀子付賬了?
寒子鈺看着大夫目光閃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便將身上掛着的一塊玉佩扯了下來,“這個做醫藥費足夠了吧?”
大夫一見,眼睛眯了起來,這玉佩剔透潤澤,就算他不懂,也大概知道值些銀子,當即勉爲其難道:“醫者父母心,也罷,你們進來吧。”
芷凝白了白眼睛,明明無利不起早,還醫者父母心?不過他們現在也沒得選擇了。
大夫準備先給寒子鈺檢查,卻被他拒絕了,沉聲道:“先看看這位姑娘的傷。”
大夫看着這個滿身血污的年輕人,以爲芷凝是他的夫人,眯起眼睛,檢查了芷凝的腳傷,危言聳聽道:“傷勢嚴重,我先開些活血化瘀的藥吧。”
芷凝忙阻止道:“不急,你先幫這位公子看看。”這一路拼殺過來,若沒有寒子鈺,她早死了幾百回了,終於有些明白,爲什麼從來都沒有人能成功地從地獄逃出去?
“不用了,我都是些皮外傷,先給姑娘抓藥!”寒子鈺沉着嗓子拒絕。
大夫癟了癟嘴,什麼時候了,還推來推去的?他起身去往外間抓藥,芷凝見四下無人,小聲道:“這裡已經有人家了,他們應該不敢追上來了吧?”
寒子鈺點點頭,“應該算是安全了,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總不敢公然殺人,等下我陪你去京兆府報官,讓你父母來接你回去。”
這一天*的生死歷程,讓芷凝對寒子鈺產生了一種濃濃的依賴,聽他說要讓父母接自己回去,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鼻子一酸,眼眸又罩上一層霧氣。
寒子鈺看芷凝又開始憂心,以爲她想起了那段痛苦不堪的經歷,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把事情告到京兆府,一定會抓住那些人,解救那些姑娘,爲你報仇。”
芷凝還未答話,大夫忽然神色張皇地跑進來,聲色俱厲,“外面官府在抓一男一女兩個殺人犯,是不是你們?”
官府?寒子鈺臉色大變,芷凝立即搖頭,“當然不是,我們怎麼可能是殺人犯?”
雖然芷凝矢口否認,可這麼明顯的事情,哪裡瞞得過那個大夫的眼睛?這兩人,滿身血跡,形跡可疑,鬼鬼祟祟,神色匆匆,分明就是外面官爺說要抓的兩個人,驅趕道:“你們快走,我可不想被你們連累。”
話音未落,外面跑進來一個塗着脂粉身體肥胖的女人,應該是大夫的老婆,一看見寒子鈺和芷凝,驚訝大叫,“當家的,外面那麼多官爺,是不是抓他們的?”
官爺?寒子鈺還在想,會不會是個誤會?芷凝忙道:“我們是好人,不是什麼殺人犯…”
那婦人聞到了血腥氣,立即厭棄地捂着鼻子,道:“快滾,別連累我們。”
芷凝正要說話,寒子鈺一拉他,“好,我們走。”寒子鈺是血性男兒,自己的事情,不想連累無辜的人。
可還沒有出去,就聽到外面的門敲得震天響,還有官兵粗大的嗓門,“我們奉命捉拿朝廷欽犯,一男一女,年齡大約在二十歲上下,如有揭發,重重有賞,如有窩藏,與欽犯同罪。”
大夫臉色驚愕,滿屋子的血腥氣如何掩蓋得住?他眼珠一轉,還沒開口,他老婆就衝了出去,高聲喊道:“官爺,他們就在我家中,你們快進來抓人啊…”
婦人飛快地開了門,外面立即涌進來幾十名身着甲冑的官兵,有的手持弓箭,有的手持長刀,立即把寒子鈺和芷凝圍得水泄不通。
爲首的是一個衛千總,身後一個賊眉鼠眼的人一看見寒子鈺和芷凝,立即驚喜地大叫,“就是他們。”
寒子鈺想不到還會追到這裡,艱難地用劍撐起身子,護在芷凝的前面,“別怕。”要是芷凝腳沒受傷,他一人力敵,雖無十足的把握,但拼盡全力或許也能讓芷凝跑掉,此時已經插翅難飛了。
面對重重包圍,他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剛毅和決絕,剛回京城,還沒有踏進家門,就面臨殺身之禍,此事一定有他想象不到的可怕黑幕存在,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沒有死在歹人手中,倒死在了官兵手中,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不用說,現在一定是因爲欽犯拒捕,格殺勿論。
那個婦人滿臉諂媚的笑,“官爺,我們首告有功,可要重重有賞啊。”
寒子鈺忽然一個飛身,一把把劍架在了大夫的脖子上,高聲喊道:“你們過來我就殺了他。”
大夫正在做着發財的美夢,哪裡想到在官兵面前居然還能被人挾持?嚇得面色如土,渾身哆嗦,“官爺,官爺,我們揭發有功,你一定要救我啊。”
誰知,衛千總冷笑道:“還大言不慚地揭發有功?你窩藏欽犯,與欽犯同罪,一個也不要放過,放箭!”
這哪裡是緝捕朝廷欽犯?分明是殺人滅口,寒子鈺大怒,“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
那些官兵得令,不由分說,嗖嗖嗖,箭矢如雨地射了過來,大夫和他老婆很快就被射死了,死不瞑目,還睜着圓圓的眼睛,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死了。
寒子鈺讓芷凝躲在櫃檯後面,丟開大夫的身體,奮力擋箭,屋子狹小,他幾乎相當於甕中之鱉,很快,腿上就中了一箭,芷凝大驚失色,“寒子鈺。”
寒子鈺心下焦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體力很快就會被耗盡,他大吼一聲,飛身而起,唰唰兩劍盪開幾乎刺入身體的利箭,劫持了正在冷笑的衛千總,冷森森道:“我們到底犯了什麼法?你們要置我們於死地?”
衛千總意外之下被寒子鈺挾持,臉色微白,舉手製止了官兵的舉動,呵斥道:“你們是朝廷欽犯,我只是奉命行事。”
寒子鈺本已疲累至極,此時更是強弩之末,但誰都不會坐以待斃,官兵見衛千總被劫持,正要去抓那個姑娘,寒子鈺怒吼一聲,“別動,你們再過去一步,大家就同歸於盡。”
衛千總被脖子上的寒涼懾住,強自鎮定道:“你們罪惡滔天,死有餘辜。”
寒子鈺素有俠義心腸,平日最好打抱不平,此刻,聲音冷傲如冰,“就算真的是朝廷欽犯,也需要京兆府公審才能裁決,你們連問都不問,就直接殺人滅口,這對夫婦,雖然不是什麼宅心仁厚的大好人,但也罪不至死,你們身爲朝廷官兵,視百姓命爲螻蟻,要你們這樣的官兵何用?”
衛千總冷哼一聲,“用不着你們這樣的欽犯來教訓我,衙門的事你們不懂,你們拒捕,我有權將你們當場格殺,外面都是官兵,就算劫持了我,你以爲就可以跑得出去嗎?”
寒子鈺冷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就算真的死,我也要拉幾個墊背的,你們這樣不分青紅皁白隨意踐踏老百姓性命的官兵,不要也罷。”
衛千總一動,脖子就被寒子鈺的劍割傷了,一絲細細的血痕露了出來,一陣細微卻鑽心的疼痛襲來,他面色一怒,和一個屬下交流了一下眼神,正好被芷凝看見,她高聲驚叫,“小心。”
忽然,外面出來傳來一個冷傲如雪清涼如霜的聲音,穿透了衆人的耳膜,凝結了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什麼人在此放肆?”
衛千總一愣,臉色大變,進來的人居然是兵部尚書公子東方明玉,白衣如雪,眸光銳利,氣勢凌厲,京郊官兵一見玉公子的氣勢,自動後退了幾步,讓出了一條路。
芷凝現在灰頭土臉,已經和小乞丐沒有太大分別了,東方明玉和錦陽郡主也不熟,芷凝卻認出了名滿京城的東方明玉,俊逸若仙,面色一喜,“玉七哥?”
東方明玉眉頭一皺,他並不喜歡女人這樣叫他,並沒有看芷凝,而是看着被寒子鈺劫持的衛千總,眸色深深,“這是怎麼回事?”
“玉公子何以在此?”衛千總不敢直視玉公子的眼睛,心底發虛。
“年節將至,我奉父親大人之命巡防京城周邊,發現了這裡的動靜,自然要過來看看,有什麼問題嗎?”
“不敢不敢!”衛千總見玉公子居然來了,更是面色煞白,在玉公子面前,他居然被一個欽犯給拿住了,支支吾吾道:“玉公子,我只是奉命行事,上頭說他們是朝廷欽犯,殺人無數,窮兇極惡,如遇拒捕,可以當場格殺,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也是沒辦法。”
東方明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死屍,目光最後落到寒子鈺身上,這個男人雖然滿身血污,卻氣質凜然。
他看着寒子鈺,話卻是對衛千總說的,“朝廷欽犯?應該交由京兆府審訊,報由刑部覈查定罪,豈有你們私自處置的道理?”
衛千總身子一顫,東方明玉的目光沒有離開寒子鈺,“本公子在此,現在可以把你的劍拿開了嗎?”
玉公子的大名寒子鈺自然聽說過,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是看似溫文爾雅實則陰冷深沉,芷凝等不及了,一隻腳跳了過來,“玉七哥,你不認識我了?”
東方明玉蹙眉地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芷凝,目光依然逼視着寒子鈺,“還不放人?你真想背上一個脅持公人的罪名?”
寒子鈺聞言,慢慢地拿開了放在衛千總脖子上的劍,依照此時的情景,如果東方明玉要殺他們的話,一個小小的衛千總,根本威脅不到他,就像那個大夫威脅不到衛千總一樣。
東方明玉沒有理會芷凝,淡淡道:“來人,把這兩人帶到京兆府去。”
衛千總心下大急,上頭下了死命令,絕對不能讓人逃脫,如今突然冒出了一個身份尊貴的玉公子,他試圖阻攔,但玉公子是兵部尚書公子,豈是他一個小小的衛千總得罪得起的人物?只有眼睜睜地看着人被帶走。
立即有兩個士兵上來拉着寒子鈺和芷凝就往外走,芷凝吃痛,正想說什麼,卻被寒子鈺制止了,“她的腳受了重傷,你們小心些。”
東方明玉看見了芷凝腳上的傷,眸光微閃,對士兵吩咐道:“讓她騎馬。”
立即有士兵牽過來一匹馬,芷凝上了馬,她長出了一口氣,現在想起來還有些驚魂未定,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彷彿不真實一樣。
出了醫館的大門,一行人往城裡的方向走去,左右都有鐵甲軍護衛,東方明玉看向寒子鈺,冷冷道:“你犯了什麼罪?”
寒子鈺很不喜歡這種審訊犯人的口氣,昂首而答:“什麼罪也沒有。”
東方明玉微微一愣,隨即看向芷凝,芷凝見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也知道現在安全了,一顆心終於落地了,這一天*的逃亡生活實在太過驚險,忙道:“玉公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錦陽郡主。”
東方明玉聞言,俊雅的臉龐呈現一絲訝然,錦陽郡主是宇王爺獨生愛女,因爲宇王爺並不在京城,遠在漢水封地,所以錦陽郡主和京中的人都不怎麼熟悉,只是奉召的時候,會帶着家眷到京中一行。
東方明玉看着衣衫襤褸的芷凝,目光深深,透着隱約不可見的殺意,想要把她看穿一樣,“不管你犯了什麼罪,都不在我管轄範圍之內,但若是冒充郡主,你就真的死路一條,誰都救不了你。”
什麼?自己是貨真價實的錦陽郡主,玉公子卻一見面就給自己扣上了一個冒充郡主的大帽子,芷凝杏眼圓睜,正欲發怒,卻被寒子鈺拉住了,她反應過來,看看自己渾身上下,那有半點郡主的氣派?也難怪人家東方明玉不信,她想說什麼,卻發現根本沒有半點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一時竟然啞口無言。
寒子鈺到底是有江湖閱歷的人,無緣無故居然有官兵參與緝捕,他已經知曉此事後面有可怕的力量在操縱,若真的只是些強搶良家婦女的匪徒,又怎麼會調動官兵來追殺他們呢?
雖然是東方明玉救了他們,但他畢竟對這個深沉的貴公子不瞭解,他也是剛剛回京,才聽說了津南的案子,並不知詳情,萬一東方明玉也是一夥的呢?
寒子鈺不動聲色地按住了芷凝的手,芷凝會意,沒有再說話,東方明玉看着滿身狼狽的兩人,目光最後落到寒子鈺身上,忽然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經歷這些翻天覆地的刺殺,寒子鈺豈能毫無戒備?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並不回答,反而淡漠道:“在下名諱不足掛齒,再說,那只是一個誤會,那對中年夫婦不是我殺的。”
“我知道。”東方明玉淡淡道,那對中年男女身上中的是衛千總的箭,他自然看得明白,“我問的是,衛千總爲什麼要殺你們滅口?”
東方明玉的問話看似溫雅,實則寒意襲人,若沒有剛纔那官兵一遭,寒子鈺會選擇坦然相告,但在他不會這麼做了,冷冷迴應,“我也不知道,這話你應該問他們去。”
感到寒子鈺強烈的敵意,東方明玉忽然勒住馬繮,看着寒子鈺,這個男子神色朗朗,目光凌厲,身上血跡斑斑,他好奇心大起,冷肅道:“若不說清楚,你們是走不了的。”
芷凝急了,她叫了玉七哥好幾次,他卻充耳不聞,把她當成騙子,已經讓芷凝心裡積攥不少怒氣了,現在見他這樣咄咄逼人,他們明明是受害者,怎麼現在反倒成了殺人犯了?一時怒由心生,“你什麼意思?把我們當成犯人了嗎?”
“把你們當成犯人的不是我,你們應該很清楚,剛纔如果不是我,你們早就死了。”東方明玉一句話就把芷凝頂了回去。
他完全沒想過芷凝可能真的是錦陽郡主,因爲錦陽郡主失蹤之後,宇王爺雖然焦急萬分,但錦陽郡主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若是大張旗鼓,鬧得滿世界都知道郡主失蹤了,於郡主閨譽大大有損,定然會爲王室蒙羞,所以宇王爺只能暗中查探郡主的下落,幾乎派出了所有府兵鋪天蓋地地尋找郡主,卻不敢張揚,所以外界根本不知道郡主失蹤的消息,而且遠在漢水一帶,一直在京城的東方明玉更是不可能知曉了。
寒子鈺雙手一抱拳,語氣淡淡,“玉公子說的是,多謝仗義援手,我定然銘記於心。”
東方明玉看着他眉宇間的傲氣,再加上這個乞丐一樣的女孩一直眼神閃爍,彷彿要說什麼一樣,卻被他阻止了,他更加肯定這兩人有事,心下起疑,“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情沒說?”
寒子鈺不知東方明玉底細,也不知道這件少女失蹤案裡面牽扯了些什麼人,只淡淡道:“這位姑娘身受重傷,且不說我們根本不是犯人,就算是,也應該先治療要緊吧。”
東方明玉目光淡然地掃過芷凝,還未開口,就聽到一個略帶驚訝的聲音,“二少爺?”
寒子鈺猛然擡頭,竟然是簡陌,簡陌騎着馬,似乎正要出城,“阿陌!”
簡陌匆匆過來,面帶喜色,“二少爺,你回來了?”
二少爺?東方明玉微微一怔,這個青年男子居然是世子妃的二哥,寒子鈺?
簡陌還沒從喜悅中回過神來,近了,居然發現二少爺一身血污,有的傷口還在淌血,驚訝道:“這是怎麼了?”
寒子鈺看了一眼東方明玉,見他神色躊躇,直接帶着芷凝上了簡陌的馬車,“玉公子,我是寒家的寒子鈺,你剛纔說了,無論我們犯了什麼事,都不在你職責範圍之內,多謝了,告辭。”
“二少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簡陌神色驚異,立即問道。
寒子鈺看着自己一身濃烈血腥,“先不要回府,以免嚇到爹孃,去玉滿樓,你趕快去把菲櫻找來玉滿樓後院見我,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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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香居。
焦急等待消息的阮思思正在怒罵黑風寨老大,“你們真是一羣廢物,一羣大男人,居然連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
黑風寨老大看到阮思思眼中的冷光,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本來是必死無疑的,可是突然跑出來一個多事的傢伙,壞了事。”
阮思思冷冷道:“一個多事的傢伙能翻了天?你們黑風寨的名聲是天上掉下來的嗎?這麼不中用?”
“不是我們不中用,而是那小子太狡猾了!”黑風寨老大一想起那小子就恨不得撕了他。
“住口!??”一向溫柔多情的阮思思全然沒有了那種嫵媚如水的神韻,讓黑風寨老大這樣殺人不眨眼的匪徒也不敢再多說,看着阮思思這樣的美人,他豈能不心癢難耐?但他也知道,阮思思不可能看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