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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出了風雅琴行,準備去搓一頓。玩樂隊是很增進感情的活動,樂隊裡的夥計如果沒有太奇葩的,基本上都能夠成爲好兄弟。不過明顯這個新成立的黑或白樂隊任重而道遠,隋大頭阿斯伯格綜合徵,朋哥兒又是悶騷男,調節氣氛的活動主要落在王開這個正常咖和樑左這個人來瘋身上了。
“喲,大老公你換車了啊。”出了門周沫就給自己點上了一根女士煙,她煙癮挺大,剛纔憋了好久。
王開矜持地笑笑:“不算換車,這是我第一輛車,之前都開我爸媽的。”
周沫嘿嘿地笑:“木有瞧出來啊,你還是一隻土豪。”
男人大部分都愛車,樑左這個小年輕趴在車跟前,瞅來瞅去,笑着道:“開哥這車是今年才上的吧,沒有國產款全是進口吧。瞧上去就是拉風啊,線條真帥氣,拿這個把妹絕對無往不利啊!”
不過場中除周沫外,存在感比較稀薄,也不怎麼說話的妹子,卻根本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車上,而是始終偷偷地看着王開。話說像李彩兒這樣的美女,應當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不過她從一個醜小鴨走來,性格很內斂,即便現在很漂亮,但是一點都不張揚,只是恰到好處的展示自己的美。
這一圈人裡,樑左是剛來的新人,李彩兒是周沫表妹,他也不敢多搭茬;隋大頭是已婚男士,而且大多數時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神秘感十足的朋哥兒也似乎對於李彩兒沒什麼興趣。結果造成了現在比較奇特的狀況,只有王開會偶爾跟李彩兒搭一句話。這就造成了李彩兒還是覺得王開是最溫柔的男人,與他相處如沐春風。
朋哥兒出行向來打的,就隋大頭開來了一輛標緻206兩廂車。周沫吵着要坐土豪車,她肯定也拖着自己表妹坐,結果就是樑左和朋哥兒上了隋大頭的206,兩個姑娘則跟着王開。
“走走走,去‘親舅私房菜’。”周沫扶着車門,發號施令道。
親舅私房菜這名雖然取的很逗,不過卻是非常不錯的一家餐館,也是中海最好的幾家私房菜之一。雖然店面不大,裝修也不算是多麼講究,但是這家老闆的手藝沒說的,很多人都慕名前來。
一夥人運氣不錯,他們前腳到,後腳就有一桌吃完走人,他們正好占上了位置。點了七八個菜上桌,開了一紮當地啤酒,誰也不跟誰客氣,胡吃海塞起來。特別是年紀輕輕的樑左,看上去人那麼瘦,居然飯量能頂王開三個。
“咱們今天也算是樂隊成立了,閒的不多說,各位先走上仨,我知道你們都是給我周沫面子,這杯我先幹了。”周沫這個女孩性子很直爽,別看人長得嬌美,但是性格卻跟大老爺們一樣。她酒量不算太大,但是酒品太憨,誰勸都喝,而且還認喝,喝完就醉,王開跟她喝酒沒少護過她。
“沫姐,我說你悠着點,這酒又沒人逼你喝,喝得隨意點,喝開心就行。”王開說道。
周沫卻擺着手道:“老孃就是這麼喝才能喝得舒服。”
說罷匡匡又是整了兩杯,自己一會兒菜都沒吃就進去三杯。
樑左還不曉得周沫是怎麼個情況,跟在旁邊起鬨鼓掌:“好,沫姐敞亮!”
王開也是酒桌上有譜的人,他舉杯道:“今兒跟大家聚在一塊,都挺高興的,要謝謝沫姐啊,這一杯沫姐不用動,咱們幾個敬沫姐一個。”
大家舉杯敬酒,結果周沫卻叫道:“哪有你們敬酒我不喝的道理。”說着也不顧旁邊表妹李彩兒拉着,直接又是一杯。
王開無奈,說道:“沫姐你這樣喝酒會沒朋友的。”
周沫又貧:“本座不需要朋友,有你們大小老公就行了。”
王開決定忽視這廝,動筷子吃東西,旁邊樑左那小子早就兩碗米飯都下肚了。王開揣測這個樑左估計跟很多搞地下搖滾的年輕人一樣,收入不穩定,很可能有上頓沒下頓的,才養成了這樣吃飯的狀態。
桌上節奏很快也放慢下來,周沫跟樑左單練,倆人都算貧嘴的類型,吃吃喝喝讓大家看得跟相聲一樣。隋大頭、姚恩朋和王開都是設備控和老樂迷,菜過五味之後就開始說樂器的事兒和圈裡各種八卦,也就是說這些的時候,大頭和朋哥兒才話多一些。
王開也絕不會冷落旁邊的李彩兒,撿着以前學校裡的事情跟她聊一聊,倒是他曾經工作過的外企和許海文的話題,兩人都在刻意迴避。
喝到一半,周沫吵吵說:“得去放點水。”她也不顧自己是個女生這種事,從來都是言語無忌,王開也很習慣了。雖然說放水,但王開尋思她八成是去吐,周沫起身後,王開交代李彩兒。
“看看你表姐去,她喝酒沒數,這估計是吐去了。”
李彩兒嗯了一聲,點頭跟過去了。
王開這會兒又問樑左:“樑子你現在乾點什麼呢?”
樑左笑了,道:“無業遊民一個,我大學上到一半不想上了,便到處跑,這一年也跑了不少地方了,有的時候就在酒吧給人唱歌,賺點吃飯錢。來到中海之後覺得這裡真好,生活節奏也不快,城市很乾淨漂亮,這邊人也都比帝都那邊好,索性就留下來了,現在也什麼工作幹,開哥有啥活兒介紹嗎?”
跟王開想的差不多,樑左過得並不容易,像他這樣的追夢少年,即便有着很好的條件,但成功的路都是坎坷的,而大多數沒有成功的人都半生蹉跎了。樂隊裡像是隋大頭那是中海市圈裡有一號的人物,光手底下學吉他的學生數不過來,而且這廝學費收得很高,一小時160,就這樣還有很多人跟他學,因爲人家本事就是硬扎。他老婆好像家境很不錯,所以隋大頭算是過得比較寬裕的。至於朋哥兒這傢伙,從來不提自己幹什麼的,王開問了幾次也就不問了,但是王開覺得朋哥兒這人不簡單。
王開想了想道:“我看你主要就想把樂隊搞成,還是找那種時間比較自由的活兒好。你瞧你沫姐沒有,平時接活兒很少,也就是拍幾張照,每個月**千不在話下。你條件也不錯,看看有什麼類似平模的活兒讓沫姐給你介紹一下,她認識人多。或者看看能不能做點微商之類的,賣賣衣服化妝品啥的。”
樑左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道:“成,我試試看吧。”
突然,洗手間那邊傳來了周沫的叫聲和酒瓶子碎的聲音:“艹你碼,讓你滾遠一點,別特麼想佔老孃便宜!”
王開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那邊看什麼情況。只見四五個一看就不像什麼好鳥的男人圍着周沫和李彩兒兩人,周沫手裡抓着一隻碎了的酒瓶嘴,剛纔那一下是砸在牆上了,她舉着酒瓶嘴碎片尖指着那幾個男的,看上去也很兇。
而李彩兒卻是嚇壞了,拉着表姐的手,躲在她的身後,顯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
那邊一個個頭很高的男人嘿的一聲:“美女,你別給臉不要臉,雷哥想要跟你交際一下,認識認識又沒有什麼壞處,看你打扮得也不像是多麼放不開的女孩,有什麼要求提就好,雷哥出手很大方的。”
“艹,去他媽什麼雷哥,老孃我出手也大方,我出一萬,讓你丫j8雷哥幹你小菊花,幹不幹?!”
高個子男一怒,他一把就抓住了周沫的手腕,顯然是練過的,然後一扭就把她手中的酒瓶碎片給掰掉了。另一隻手一個大耳光就朝着周沫的臉蛋扇過去!
他這一耳光打到一半,還沒命中,突然旁邊一腳踹過來,直接把他踢到了自己馬仔的身上。
這一腳正是王開踹的,他平時看上去不像是會動手的人,而且文質彬彬的,可能讓人覺得很好欺負。但是王開也不是好惹的,特別見到自己朋友被欺負,絕對不會輕饒。
“艹,****!”那高個子男被王開偷襲大怒,叫身旁馬仔上。
王開這邊幾個也衝了上去,雙方打成一團。這種幹架王開上學的時候也沒少打過,雖然這幾個混子明顯不是什麼好路數,但是王開也是不懼,他雖然沒怎麼練過,但是打架最黑,而且眼疾手快。一個混混掄起凳子來猛地朝他打去,王開身子一矮正好錯了過去,膝蓋猛地一提,正好撞在那個混混下體重要部位處,這一下着實狠,直打得那個混混倒在地上亂滾。
旁邊周沫也是女漢子一樣的角色,她又順手取了一個空酒瓶,狠狠地砸在了一個混混的後腦。隋大頭和姚恩朋顯然也沒少幹過這樣的事兒,幹架也是異常地狠,特別是姚恩朋,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動起手來居然有大家風範,打得兩個混混滿地找牙。
那爲首的高個子男一見這樣的情況也不敢上了,他沒想到自己身邊幾個馬仔這麼不中用,讓這幾個傢伙揍得不成樣子,但是他也充硬氣,退後幾步叫道:“有膽子把名號報出來,這個場子我們雷哥肯定得找回來的。”
王開可不傻,提起一個椅子扔過去,“爆你大爺的!”
高個子男被凳子砸中,絕不好受,但也不敢多呆,從後面廚房邊的後門跑了。幾個混混看高個子男跑了,也不敢多留,灰溜溜地爬起來也竄了。
周沫這個時候哼了一聲,叫道:“以後老孃見丫一次,就打一次。好好的心情全給破壞了。”
她一個性感動人的美女,又喝醉了,讓人覺得有機可趁,剛纔那個高個子明顯是打着自己大哥的旗號想要佔周沫的便宜,沒想到周沫也是個暴脾氣,不吃他這一套,反而跟他鬧起來。
隋大頭這會兒道:“他剛纔說的雷哥,應該是三渠家的焦雷,道上這兩年起來的人物,之前市裡建新區在三渠家徵地,這個焦雷跟一些包工頭攀上了,弄了一羣混混搞強拆,後來也接到了小工程,有了點錢。現在說是淨弄些收保護費、拉雞頭這樣不上檔次的事兒,倒是人挺橫,也不怎麼好惹。”三渠家是個地名,像中海這樣在近二三十年發展起來的城市,很多地名以前都是村子,城市擴張把這些村子給包進去了,使之成爲了城市的一部分。
周沫罵道:“一個村兒裡來的潑皮,怕他做什麼。”
王開其實也並不擔心:“不上臺面的玩意兒,這幾年市裡的各條街的大哥們不知道換了幾茬兒了,爲啥?還不是這些人本來就生存不長。他們這些人生存週期很短,好狠鬥勇過不了幾年都要遭殃。要麼抓進去,要麼被競爭對手搞死了,要麼就是看破了不再玩這一套了。不過是飯店裡起了衝突,他們又不知道咱們是誰,再說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
王開其實還真不怕這些混混,他家裡雖說並不是很厲害,政法系統還是多少認識一點人,官總比黑厲害得多。而且,他最近跟祁老六混得很好,祁老六還指望着他掙錢呢。祁老六雖然不是完全道上的人物,但是本事可比什麼三渠家焦雷之類的貨色大得多。
這會兒店裡的經理出來了,讓王開幾人把損失給賠一下,王開丟下五千塊錢,跟人家道了個歉。不過儘管如此,經理還是很婉轉地表示,以後店裡不歡迎他們幾個人來做客,周沫聽了又得怒,不過王開也不想再生事,拉着周沫他們走了。
經理雖然下了永久性逐客令,但是還挺負責,找來了兩個代駕給王開他們。
王開看着驚魂甫定的李彩兒,關心道:“阿彩沒事吧,你不要想這些了,回家好好睡一覺,這樣的人平時你都不會遇到的,別擔心。”
李彩兒聽到王開的話,覺得異常安心,點點頭,竟是真的覺得舒服了一些。
周沫看王開和李彩兒的樣子,有些吃味兒,雖然她也不是真喜歡王開,就是玩鬧,此時她打趣道:“你們學長學妹倒是郎情妾意啊,怎麼的,還回不回家了,要不直接開房去好啦。”
“去你的。”王開笑着推了一下週沫這個女漢子,不以爲意。
李彩兒的臉蛋卻已經通紅,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真的羞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