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狀似隨意的問:“有沒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
我心裡忍不住提跳,爲什麼我總覺得他知道了什麼一樣?
“沒什麼啊,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希望就此繞過這個話題。
“想我了?”
“纔沒有。”
“那你一直問我什麼時候回來,難不成,你又做了什麼虧心事?”說着,他故意做了個兇狠的表情,但是在我看來,卻感覺特別的窩心。
“我能做什麼,有許念在,我做什麼你會不知道?”
他呵呵一笑,最後難得認真的說:“我不會通過許念打探你的隱私。”
聽到這話,我心裡居然一暖。
他尊重我。
這比什麼都重要。
就在我感動的稀里嘩啦的時候,他再一次說道:“因爲我想知道你的一舉一動,很簡單,根本不必通過許念。”
我去,我收回剛纔的感動。
“心心,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也比你一個人硬抗要好。”
我心裡有點煩躁,很想將蕭天明找我討要黑名單的事,全都說出來。
可是,想了很久之後,我還是沒有說。
之後我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之後,就掛斷了手機。
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想着今晚龍煜辰所說的話。
一整夜我都沒有睡着,我的右眼皮一直在突突突的跳個不停,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果然,晚上十點半的時候,墓園的大叔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媽的墳被人給刨了。
當我趕過去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
墓碑已經被摔成了幾塊,散落在地上,裡面的骨灰罈已經不翼而飛。
自古以來,大奸大惡的事,挖墳就是最缺德的事。
怎麼也想不到,這種事會輪到我的身上。
此時此刻,我真的想將那個人碎屍萬段,已結心頭之恨。
我媽生前就夠可憐的了,現在,就算入了土之後還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擾。
守墓的大爺滿臉驚慌的看着我:“安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擅離職守的,我家的老婆子臨時生了病我就離開了一小會兒,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我咬了咬牙,用了讓我自己都難以相信的平靜問:“有監控嗎?”
大爺搖着頭苦苦的愛囚:“監控被毀了,我幹這個幾十年了,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事,安小姐,求你不要去告我。”
我知道,這件事不是他的錯。
對方想要對付的是我,就算他在這,人家也照樣的會來破壞。
大爺不在,反而免得受傷。
許念讓他先回家之後,她就站在我的身後靜靜地陪着我。
此時此刻,天色黑沉的可怕。
沒有一點星光,也沒有月亮。
沒過多久,天空下起了大雨,斗大的雨點兒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又像利劍從天上自上而下射了下來。
許念在我身後撐着傘,一言不發。
我伸手抹掉了臉頰上冰涼的淚:“去查。”
“是的,太太。”
整整一天,我都在想一個問題。
是不是我太過軟弱,纔會導致現在一連串的挫折困難。
三天之後,許念將調查到的結果告訴了我,是安落雪乾的。
現在,許念將所有的人證物證擺在了我的面前,今天我說什麼都要給我媽討回一個公道。
每次我以爲安家的大宅我不會再踏進的時候,都會被逼走進。
我大步走了過去,直接坐在了大廳的沙發上。
不知道爲什麼平時熱鬧的安家在這個收冷冷清清的。
整個大廳一個人都沒有,唯一的一個小保姆也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外不肯走進。
許念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就像一個盡職的保鏢一樣,我真的慶幸龍煜辰將她留給了我,要不然我一個人真的會亂了陣腳。
“叫安落雪出來。”
我的話音剛落,安落雪的媽媽蕭淑華就扶着父親從二樓衝了下來,見到我之後二話沒說批頭就開罵:“你這個小賤人還敢回來,我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手段,將陸霆深迷的暈頭轉向,可惜,陸霆深眼瞎喜歡你這個小狐狸叫,只是,你這個命硬,先是剋死了親生媽媽,最後又剋死了姓陸的,你說你是不是天生的剋星?”
蕭淑華的話從來就沒有好聽過。
以前,我懶得搭理她就是因爲我不想和潑婦一般見識。
但是現在,我已經忍無可忍了。
安落雪幹了缺德事,現在躲起來算什麼?就她有個媽?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翹起了二郎腿冷冷的看着蕭淑華:“把安落雪叫出來,什麼都好說。”
父親坐在了我的面前之後,滿臉不悅的看着我:“安心,見到我這個父親,沒有一點的禮貌可講,對你的姐姐大呼小叫直呼其名,你媽就是這樣教你的?”
我蹭的站起身:“別跟我提我媽,我媽早就死了,被你們逼死的,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殺人兇手。”
他狠狠地拍了一把桌子:“小畜生,我是你老子。”
我瞪着他冷冷的說道:“我沒有老子,安落雪呢?叫她出來今天啥事都不會發生,否則,我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蕭淑華雙手叉腰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你算個什麼東西?在安家耀武揚威你還不配,誰不知道陸霆深死了,現在誰還能給你撐腰?”
“呵,有件事我忘了說了,現在,我是龍煜辰的妻子。”
我的話剛一落地,父親安國華一臉驚詫的看着我:“什……什麼?龍先生……怎麼可能?”
我冷笑一聲:“安董事長有意見?”
他急忙搖頭:“不……沒有,心心,你現在懷孕,要小心自己的身體,落雪她不在家,她現在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沒關係,她一天不回來,我就在這等一天,兩天不回來我等兩天,實在不行,我丈夫也可以和我來一起等。”
父親聽到我最後一句話之後,立馬站起了身。
從我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額頭上滲出的滿頭大汗。
可見,是真的着急了。
“心心啊,我知道你是爲什麼來的,只是那件事真的不是落雪乾的。”
“那好啊,安董事長告訴我是誰幹的,怎麼說我媽也跟了你一場,幫忙找出真相,您也有義務,對嗎?”
父親連連點頭:“是是是,我這輩子對不起她,幫忙找出兇手也是理所當然的,要不這樣,你先回去,有了結果之後,我立馬給你信,怎麼樣?”
想趕我走?我已經不是從前的安心了。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我再軟弱下去,我就會一直被欺壓。
現在,安家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一直賴在這。
“怎麼說,我也姓安,這裡也算是我的家,雖然我沒有在這裡長大,但好歹,我也是這裡的一份子,這樣吧,我在這裡住幾天。”
“可以,可以,我這就讓人準備客房。”
“別,我就住安落雪的房間,她不是不在嗎?空着也是空着,也省的傭人們再費事。”
說完之後,我就準備上樓。
就在這時候,安落雪突然間從二樓衝了來。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滿臉的憔悴,一頭長髮亂成了雞窩,她身體都在止不住的顫抖着。
她指着我狠狠地說道:“安心,我實話跟你說,你媽的墳就是我毀的,你媽就是個賤人,你也是,你們母女都是賤人。”
我想都沒想,揚起手就甩了她一個耳光:“你再說一句賤人試試。”
父親突然間一聲厲呵:“落雪,給你妹妹道歉。”
安落雪不敢置信的看着父親,最後委屈的說道:“什麼?爸爸,你讓我給她道歉?她不就是嫁給了龍煜辰嗎?怎麼,現在在你的眼中,是不是就沒有我的地位了?你是不是要把她那個死去的媽風光的接回來,再然後,結個冥婚?”
父親氣的一把抓起了手邊的菸灰缸,衝着安落雪就砸了過去。
許念拉了我一把,將我拉出了危險地區,菸灰缸直接砸在了安落雪的額頭上:“畜生,你給我閉嘴。”
瞬間,血汩汩的從她的額頭涌了出來。
蕭淑華急忙衝了過去,急忙檢查她的寶貝女兒,最後,她瘋了一樣的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安國華,我嫁給你整整二十多年,最後得到的就是這麼一個結局嗎?難道真的像落雪說的一樣,你要將這個小畜生還有她那個不要臉的媽領回家?”
“住嘴,聽見沒有,都給我住嘴。”
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蕭淑華的叫聲,安落雪的哭聲,還有父親安國華氣呼呼的訓斥聲。
我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眼前的這一出鬧劇,心裡只剩下了一片荒涼。
就在這時候,大廳外突然間響起了一道熟悉的男聲:“呦,今天怎麼這麼熱鬧?就連二小姐都回家了?”
我扭頭一看,蕭天明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雙手背在身後,眼角眉梢都帶着笑,只是怎麼看怎麼讓人心裡不舒服。
蕭淑華見到來人之後,頓時覺得來了主心骨,她走了過去立刻開始告狀:“天明,你來的正是時候,這個小賤人非說是落雪毀了她媽的墳,還準備讓她的丈夫也來安家鬧一場,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蕭天明看了安落雪一眼之後,安落雪嚇得立馬縮在了蕭淑華的背後,眼神滿滿都是恐懼,剛纔的囂張完全消失,現在她的臉上只剩下了膽怯,還有畏縮,就好像在安落雪突然間很怕蕭天明一樣。
“舅舅……不,不是我。”安落雪顫抖着聲音說道。
我不知道她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讓我看得出的是,這兩人之間不簡單。
“剛纔姐姐還說,是你乾的,怎麼蕭局長一來,你就換了說法?”
安落雪嚇得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最後她雙手抱着頭驚恐的喊道:“原本是我,可是後來被搶走了,舅舅,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不聽你的話故意找心心的麻煩,我只是想找到那件東西,在你面前邀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