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些要記的事(2)

“你這頭豬。”

說話的是老大,看來有這種想法的不止我一個。

思靚笑了下,又把話題繞回去:“五一的時候好像有上海專場招聘,容容你去不去?”

“爲什麼這麼問,當然去。”容容斯文的放下筷子。“上海機會多發展空間大,我以前就一直在投簡歷。”

思靚眨眼:“我們又沒說你什麼,你急着撇清什麼呀?”

我終於把那塊飽受蹂躪的肘子肉塞進口中,忽然覺得這頓飯又無趣又漫長,也許因爲前面吃太飽了吧。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莊序,他正側頭跟思靚的男友卓輝在說什麼,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女生這邊的話題。

足足一個多小時,大家才酒足飯飽的從包廂裡出來。莊序去前臺結帳,我刻意落在最後面,離大家遠遠的,因爲我居然開始打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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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飯店一定要經過莊序結帳的前臺,我捂着嘴正想快步走過去,不料喉嚨卻在這時極度不合作的連打了兩個神氣響亮飽嗝。

我僵硬,看着莊序挺拔的背影。

你沒聽到沒聽到,千萬別回頭啊……

可惜老天不幫忙,正在結帳莊序回過頭,看到是我,又神情淡然的轉了回去。

我連忙快步的走出去,丟臉死了。

出去以後又被老大和小鳳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一番,鬱悶加倍。思靚他們正在討論接下來去哪裡玩,莊序走出來,他一向沉默是金,這次卻提議說:“去唱K吧。”

“哇,莊序你今天這麼大方,這個時間唱K很貴的。”

“是啊,不是說好去飲水吧打牌,不然去逛夜市的嗎?”

“沒什麼,一時性起而已。”莊序說着忽然擡眸瞥了我一眼,目似潭深,嘴角卻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呆了一呆。

大家都紛紛贊成,興致頗高,只有小鳳反對。“不行拉,西瓜吃撐了一直打嗝,怎麼唱歌啊。”

是啊,我現在這個樣子,難道唱一句打一個嗝嗎?想想都覺得可笑。

莊序他明明知道,那麼……是故意的嗎?這種想法讓我有點難堪,臉有點剋制不住的要燒起來。

不過,也許只是沒想到而已,我不用這麼,他也沒必要這樣。但是,剛剛的眼神又是什麼意思呢?

聽到小鳳這麼說,大家都有點掃興的樣子。老大捏了我一把:“就你毛病多,不準打了。”

“哎,我不去了,你們去玩吧。”我說。

“你一個人回去幹什麼。”思靚說。

“我……”正要找藉口,手機忽然響起來,我趕緊拿出手機走遠了幾步接起。

是舅舅的電話。

“曦光,你媽媽說你回南京了,怎麼不打電話給舅舅?”

“我纔剛到,正好有同學聚會。”

“聚完了吧,晚上來舅舅家住,我讓人給你收拾好了。”

“哦……我正要去。”

又跟舅舅說了幾句,我收了手機回頭。不遠處的他們又重新說笑起來,氣氛融洽自然,想想剛剛的氣氛,也許我不去更好。

也許半年前我根本不該搬回宿舍的。

“我不去了。”我開口說。“我去親戚家。”

我忍不住看向莊序,心想我這麼說也許他會輕鬆吧,卻看到他偏開頭,似乎沒什麼多餘的情緒,嘴角的笑容早就冷掉了。

“晚點再去不行嗎?”思靚挽留我。

“算了,坐車累死了,沒力氣玩了。”我揮揮手,“先走了,再見。”

跟他們告別後慢慢踱到公車站,來了一輛輛公車,卻始終沒有我等的12X。南京的公交車有時候很愛扎堆,很久不來一輛,一來就來好幾輛。

等車的時候手機再次響起來,這次是表弟打來的。

“姐,你還沒上車吧?”

“沒。”

“別忘了把我的MP3帶來,你忘記多少次了。”

“唉~”對,他的MP3借給我很久了,每次說還他都忘記。不過MP3在宿舍啊,難道要專程回去拿一趟。

“下次帶給你行不行?”我跟他商量。

“不行。”表弟語氣堅決,“因爲你有中年健忘症,下次還有下次,我不信任你。”

中年健忘症……

我這個年紀,怎麼也應該是少女健忘症纔對吧--,真是欠教育的小孩。

無奈的走去宿舍,還好我的宿舍離公車站不算太遠,只是要爬四樓。

我的牀位是靠窗的上鋪,和別的牀鋪一樣,掛着牀簾,隔成一個私密的小空間。本來是沒掛的,但是人人都掛,不掛的話反而成了最怪的一個。

爬上牀,正在牀上翻mp3的時候,宿舍的門又被推開了,我聽到思靚的聲音。“搞了半天還是去逛街。”

“KTV居然沒空房間了,今天又不是週末,怎麼這麼多人。怪不得莊序一直沉着臉。”

這個聲音是小鳳,奇怪,她們怎麼也回來了?

“快點換好鞋子走吧,他們在樓下等我們。”

“等等,我上牀拿個薄外套,晚上會冷。”

“就你事情多。”

透過牀簾的縫隙,思靚和容容坐在自己的牀上換球鞋,小鳳正往自己牀上爬。

正要開口叫她們,忽然聽思靚問:“容容,你和莊序今天怎麼啦?話都沒說一句。”

心莫名的漏跳一拍,我閉上嘴。

容容輕笑:“我們是什麼關係?誰規定我們一定要說話的?”

“你們什麼關係?!A大商學院公認的金童玉女,容容,我真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明明兩個人都喜歡對方,偏偏誰都不肯說,你們要是早點挑明瞭,當初西瓜也不會……”小鳳頓住了,輕哼了一聲。

思靚語氣要溫和很多:“你們到底打算怎幺樣,就這樣僵着嗎?都快畢業了。容容,你們都太驕傲了,有時候先退一步並不代表就是輸了。”

半晌容容的略帶自嘲的聲音才響起。“今天的葉容還是當初的葉容,你們以爲今天的莊序還是那個莊序嗎?”

小鳳迷惑不解:“你說的什麼意思?難道莊序會因爲月薪八千就看不上你了?”

思靚卻似瞭然的問:“容容,你後悔了是不是?”

容容站起身:“小鳳,你衣服拿好沒有,走了。”

她們離開後,我又找了一會才找到MP3,然後離開宿舍,沒選擇坐車,而是慢吞吞的走向舅舅家。

舅舅家不遠,從A大坐公車的話15分鐘就到,A大附近不算繁華,15分鐘車程外的舅舅家所在卻是不折不扣的富人區。

從大一到大三,我在那裡住了三年。

舅舅舅媽都是生意人,全國各地飛來飛去,家裡雖然請了保姆照顧表弟,可總還是不放心,擔心他學壞,所以當初一聽到我考上A大,舅舅立刻讓我住到他們家去。

所以我只有大一軍訓和開始一個月住在學校,之後就直奔舅舅家的洗衣機和保姆去了。

大四開學我才重新搬回宿舍,給舅舅的理由是爲了方便找工作和泡圖書館寫論文,表弟私下卻嘲笑說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這個語文從來沒及格過的表弟還是第一次把成語用得這麼貼切。

那時候,大三的暑假,我剛剛認識了給表弟做家教的莊序,知道他也是A大商學院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