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妖妖勾起鳳軒的下巴，笑眯眯道：“怎麼？怕了？”
鳳軒攔住她的腰肢，把人抵在馬車車廂上，額頭相抵，耳鬢廝磨：“我怕什麼？我可是你的男人，難不成還怕你會將那些手段用到我身上來不成？”
步妖妖哼哼兩聲，道：“怎麼不會？要是哪天你不老實了，我不只是給你用紙刑，別的你聽都沒聽過的手段說不準都會用上。”
鳳軒選擇性地忽略了後半句話，只問道：“紙刑？你之前告訴劉軒的法子，便是紙刑？”劉軒正是這次和他們同行的護衛隊長。
“嗯，是不是很有用？”步妖妖輕笑一聲，眼神看上去有些涼薄，“雖然我沒用過，但效果如何還是知道的，除非是真不想活了，否則大部分人都受不了這種手段。”
“你怎麼肯定那人就一定會妥協？萬一他就是那少數人呢？”
“不可能，如果他真那麼不怕死，爲了避免後頭受更多苦，應該乾脆自裁，既不用繼續受折磨，還能保證不被套了話。”撐了那麼久沒自殺也不開口，無非就是抱持着一點僥倖心理，賭他們的人問不出什麼會放他一馬，相信他真的不是某些人跑過來的帶着其他目的的細作。
但僥倖之所以稱之爲僥倖，蓋因其出現的機率非常低，顯然，這個外族混血的細作沒這麼好的運氣，碰上了他們這幾個謹慎慣了的，根本不可能露過一丁點的可疑之處。
鳳軒又何嘗猜不出對方的心態？其實就算步妖妖沒幫忙出主意，他也打算用他自己的方式讓對方妥協了，只是沒想到她會插手，再一次給他帶來了意外驚喜。
“……紙刑的由來，不能說嗎？”鳳軒摩挲着她的長髮低聲問道。
“由來？”步妖妖神色不變，“你是指誰發明了紙刑，還是別的什麼？”
“妖兒，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鳳軒眸色微斂，察覺出她有意隱藏，心中有些失望和失落。
他們都快成親了，難道她還不願意對自己坦誠相對？他就那麼不值得信任？
鳳軒的脣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步妖妖心中一緊，下意識地伸手撫平了他的脣角，道：“我不是有意隱瞞你什麼，紙刑由來如何我確實不知，這本就是我無意中得知的東西，也沒想到會有派的上用場的一天，你若不特意問，我也不會覺得這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
不過是以前無意中看某個電視劇的時候看到，覺得挺新鮮才記住了，她可不希望這麼一點小事，造成他們彼此之間的隔閡。
“至於我身上其他你心存疑惑的事……”步妖妖微微頓了頓，她知道關於她的醫術，還有其他，以鳳軒的敏銳，不可能察覺不到異樣，只是，她不說，他便也不主動問及罷了。
另一半的善解人意固然能讓人感到心情放鬆沒有壓力，可從另一種角度來講，他們這般彼此心照不宣，卻又不夠對對方坦誠的態度，時間長了，早晚還是要成爲彼此心中的一根刺。
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其他的事，我還沒想好要怎麼和你說，你總要給我一點時間。”
鳳軒許久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直把她看得心情都變得前所未有的緊張忐忑起來，幾乎有那麼一種衝動想幹脆順勢把自己的事一股腦兒地告訴他。
幸好，就在她差點脫口而出之前，鳳軒神色緩和，猝不及防地低頭親了她一口，也讓她把到嘴邊的話生生吞了回去。
“我不會逼你現在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鳳軒稍微鬆開她，手指輕撫她的下巴，道：“但至少，等你想說的時候，我希望我是你願意告知的第一個人，而不是讓我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關於你的事情。”
步妖妖立刻道：“不會的，你大可以放心，即便是我有一天要將我的事說出來，也只會告訴你，也可以說……如果沒有你，那些事，我根本不可能會告訴任何人，這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鳳軒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說，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的驚愕幾乎無從隱藏，片刻後，前一刻臉上還存在着的一絲失落便被愉快的笑容所取代，控制不住地把她用力抱住，在懷中狠狠地揉搓了一番，那力道說得酸一點，彷彿要將她揉進骨子裡一般，帶着滿足，欣慰，以及一丟丟的得意。
他知道，他的妖兒從來不會讓他失望。
“我會等你願意告訴我的一天，我等得起。”
步妖妖無聲地笑了，眼眸中也染上了一絲滿足的笑意，甚至勾住他的脖子，難得主動地給了他一個深深的吻，像是要透過這一吻，把自己那些尚未說出口的心意傳遞過去。
他們的感情除了她以爲他有很多侍妾，無法做到從一而終時有過遲疑，後面便是水到渠成，基本沒什麼矛盾，隨着時間的推移越發地融洽默契。
可非要說他們感情深濃到能對彼此毫無保留，又似乎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鳳軒心裡如何想，她不清楚，但她的直覺卻告訴她，要坦白她的來歷或是其他，眼下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或許，等到他們拜堂成親，成爲要彼此相伴一生的伴侶，真正成爲不可分割的一體的那一天，她才能心甘情願地將他想知道的一切說出來吧。
“雖然有些事情我暫時還不好和你說，不過類似紙刑這種適合審訊用的手段，我倒是還知道其他幾種，可以給你說說，以後要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儘管拿去用。”
鳳軒也不拒絕，笑着點頭：“也好，等明天天亮之後再告訴劉軒，你可以先和我說說，讓我先長長見識，如何？”
“當然沒問題。”步妖妖花了點時間給他解釋了幾種她印象中比較深，也比較特別的審訊手段，這些手段不一定是正規的古代刑法，也可能是一些偏門的，就像紙刑本身，據說也只是一種暗殺的方式，可以讓人發現屍體的時候無法判斷出殺人兇器，提高斷案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