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孩子可不是本王的。”
這麼一句話鳳軒說得輕描淡寫，卻猶如一個炸雷一般，將整個大殿中包括鳳煜，還有其身邊的安盛公公都給炸懵了。
什麼叫孩子不是本王的！？這種話能隨便亂說嗎！？如安盛這般在帝王身邊伺候，自以爲練就了不論遇到任何事都能臨危不亂，處變不驚的人都抓狂起來了。
可鳳軒卻彷彿沒看到滿殿人驚悚的目光，繼續說道：“即便是立世子不談立嫡立長，至少也該是皇室血脈，身體裡留着本王的血才行，可惜了，那幾個孩子卻沒這份福氣，也沒資格流本王的血。”
事關皇室血脈問題，便是那些想揪着侍妾的問題不放發難的大臣都傻眼了，本想着作壁上觀讓別人出頭的左太傅也變了臉色，一臉凝重地看向瞧不出半點玩笑意思的鳳軒。
是說，這種事本也不是能隨便開玩笑的話題。
不管是真是假，鳳軒一旦扯出這樣的事情來，那幾個庶子庶女日後可能都會擺脫不掉這樣一種出身不明的名頭，世子什麼的更是絕對不可能和他們有任何關係。
大殿內許久都沒人說話，衆人還沉浸在震驚當中無法回神。
他們是有一瞬間懷疑過如果睿王爺所言當真，那些侍妾所出的孩子會不會也有些不能爲人道之的身份，血脈純不純的問題，但……他們誰也沒想到，這種質疑不是從鳳軒的政敵口中爆出，而是由他這個當事人親口承認！
鳳煜不由沉聲問道：“睿王，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有些話可不是能隨便說出口的。”
關於自家胞弟後院那些女人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說知道全部，但根據對弟弟的瞭解，也隱約能猜出個大概來，但這種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得了，用得着真的拿出來說嗎？
退一步說，即使這次通過那些謠言讓他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將那些女人孩子都給處理掉了，對他自身名聲的影響也不會只有一星半點，他究竟有沒有想過後果！
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還不知道嗎？被氣過頭了不成？
仔細觀察鳳軒的表情，氣定神閒，目光沉着冷靜，還透出一股盡在掌握的遊刃有餘之感，怎麼看也不像是被徐閔之等人給惹得失去了理智。
他究竟想做什麼？又打算如何收場？自詡爲很瞭解自己胞弟的鳳煜這會兒也有些迷糊了。
左太傅那一派系的徐閔之，潘海等人卻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直覺事情的發展不對頭，他們必須要阻攔鳳軒繼續往下說下去，可是爲什麼不能讓他說，又抓不住關鍵。
前頭被鳳軒點到名的幾個人此時卻不只是渾身冒冷汗那麼簡單了。
前腳說侍妾們與他們有染還無從反駁，後腳又說孩子出身不明，身上流的不是鳳軒的血，難不成是要說那些孩子是他們的，他們不但給堂堂睿王戴了綠帽子，還讓他給他們養了便宜兒子不成？
不，不是這樣的！他們和那些美妾有染也是將人送到王府之前的事，爲了討好睿王送人，那人便歸睿王所有，他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玩藕斷絲連的那一套。
一個不小心被睿王當成是進犯天玄國的那些別國敵軍，直接一劍斬殺，哭都沒地兒哭去！
睿王說侍妾們到了王府後也不安分，還有與人私通，那私通對象可絕對不是他們啊！
混淆皇族血脈這麼大的黑鍋他們可不想背，也背不起！
也有個別幾個人心中有鬼，因鳳軒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卻連個屁都不敢放，深怕將禍端引到自己頭上來，又在心中不斷思索着自己曾經做過某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的日子，再計算王府那幾個孩子出生的時間。
不對，不可能啊！時間不對啊！
孩子分明就是睿王的，一定是睿王爲了混淆視聽，解決掉有人想讓他立庶出子爲世子一事纔想了這麼個混招。
朝中大臣們也不是傻的，震驚過後冷靜思考一下就會發現，這事要證明起來並不太難，只要查看一下王府中侍妾們侍寢的日子，再看看那些庶子庶女們的出生日，不就知道孩子是不是睿王的了嗎？
這可是鐵證，不是睿王嘴上說不是他的就能將白的說成黑的！
正這樣想着，便當真有人提出了這樣的質疑，然而，本該露出驚慌懊惱之色甚至於可能惱羞成怒的鳳軒卻依然表情不變道：“哦，那是本王爲了降低某些人的警惕故佈疑陣，糊弄人的，便是連王府中記錄的侍寢日子，當日動過那些侍妾的，也並非本王。”
什麼！？衆人再次譁然，有那站在鳳軒這邊的武將心直口快地問道：“睿王此話何意？可否再說得具體一些？”
“本王已經說過，本王對那些不乾淨的女子碰都不願意碰一下，又怎麼可能讓她們侍寢？”鳳軒一臉嫌惡地說道：“要她們生出身體裡留着本王血的子嗣更是不可能了，不過……”
不過？衆人豎起了耳朵。
“本王府中有許多護衛，乃至於暗衛，平素爲了保護本王勞苦功高，辛苦得很，本王便想着，不論如何總不可能虧待了自己人，那些女人白白養着也怪浪費銀子，倒不如讓手底下的人解解饞……”
衆人表情直接木了。
這，這話的意思，難不成……王府裡有所記載的睿王讓侍妾侍寢的日子，其實真正上陣的，居然是王府中的護衛，或是他身邊的暗衛！？
“本王身邊的人大多是隨着本王征戰沙場立下許多功勞的，但爲了好生伺候本王，大多不曾娶妻，本王想着，若是能給他們留下個一兒半子的給他們傳宗接代，這些女子便也算是有點價值，左右人既然已經送給了本王，要如何處置，是否賞給手底下的護衛，也是本王說了算吧？可惜了，即使如此，那些個女人也不安分，所生出來的孩子無一是本王府中人的血脈。”
“王爺這話是怎麼說的，難不成是那些孩子出生的月份與您，您府上護衛……咳，時日不對嗎？”開口的一個老臣算是中立派，見另外兩個派系的人都被鳳軒嚇懵了，神色中帶着幾分尷尬硬着頭皮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