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嬌嬌楚大小姐和這位楚大人莫非是親兄妹?”步妖妖施施然道:“當初這位楚大小姐可是特意找到我這裡來讓我請皇上收回成命,退婚不要嫁給我家王爺呢。”
衆人:“……”
步妖妖摸着下巴道:“難不成楚家的人向來如此肆意而爲?不把人命當回事,也不將聖旨放在心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倒是讓我長見識了。”
在場的人有不少嘴角都微微一抽,這真不是故意給楚恆澤甚至是整個楚家拉仇恨嗎?
睿王妃這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
公報私仇,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什麼的,他們這些當官的可是深諳此道,只是……楚家和陳家關係的確很親密,要是真將楚家怎麼着了,陳家定然不會幹看着。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陳家也可能因和楚家走得太近而被波及。
陳柏遠可是衡陽府的巡撫,算得上是封疆大吏了,坐在這樣高位上的地方高官,也是京中官員們少數會交好着的人物,同時,盯着這個位置的人也不在少數,只是過去礙於陳柏遠在朝中的影響力,本身也不是個容易讓人抓到把柄的,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不會有人輕易下手。
但現在……或許是個機會?
步妖妖的腦回路和這些大臣可不大一樣,或許也可以說是他們關心的重點不同。
她只想到,以陳家楚家的關係,還有楚恆澤和玉夫人的關係,當初楚嬌嬌找到她頭上來本就很突然,說是聽說了聖旨一事才匆忙趕來阻攔,但當中真的沒有別的貓膩?沒有旁人攛掇或是協助?
大臣們此時已經開始向鳳煜諫言該如何處置楚恆澤,有人說要先將人受壓,再具體地確認罪名,也有人說如今已經是證據確鑿,根本不需要再令審,該直接將楚恆澤抄家,如此膽大妄爲的人是肯定不能留的,必須斬了!
只是究竟要斬他一人還是斬他全家,乃至於其他楚家的人,便又要引起大臣們的一番爭論。
再有人連陳家都扯進來後,這爭論就更激烈了。
有那麼一會兒,衆人都將鳳軒和步妖妖忘到了腦後去。
趁着這個空檔,步妖妖也重新摸到玉夫人跟前,在香爐中的藥粉作用徹底消失之前最後問了一遍關於楚嬌嬌的事情,不出所料,果然從玉夫人嘴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當初楚嬌嬌之所以會來找她,背後還真有玉夫人的攛掇。
只不過玉夫人和楚嬌嬌並不認識,楚恆澤也很清楚自己這個堂妹——二人並非親兄妹,彼此的父親纔是親兄弟——性情如何,要是知道了自己和玉夫人的關係,難保會不小心走漏了風聲。
當時是玉夫人和楚恆澤偷情之時故意將自己的意思提了提,而後再由楚恆澤給楚嬌嬌傳信,路上再幫着擋一擋陳家那邊追過來的人,爲的就是給步妖妖使絆子,給她添堵。
退婚雖然不大可能,但是讓步妖妖心中留下芥蒂,和楚嬌嬌顯赫的家世相比,感到自慚形穢也是好的。
儘管最終希望落空,步妖妖壓根沒把楚嬌嬌放在眼裡。
步妖妖問話之時,一直將一部分注意力放在她和鳳軒身上的鳳煜也注意到了,皺了皺眉,擡起手打斷了還在不停地爭論中的大臣們的進言,沉聲看着玉夫人等人,還有楚恆澤,以及被邊緣化,縮在角落裡坑都不敢吭一聲的胡世元。
“楚恆澤,胡世元,膽大包天染指皇室血脈,罪名當誅,此不需要多加爭論,其中楚恆澤更是惡行累累,罪名罄竹難書,先將他打入天牢,刑部需儘快將其所有罪行確定,待確定全部罪行後,按照天玄國律法嚴懲不貸!”
沒當衆宣佈要不要將楚恆澤一家子都處決,但要是那刺客所言非虛,楚恆澤的確犯下了那許多罪名,按照本過律法,抄家滅門的罪名也跑不了。
根基在衡陽府的整個楚家未必全部會被波及,但楚恆澤的直系親屬,妻兒肯定要被連累,他的父親那邊,如果記得沒錯,似乎是衡陽府的知府?估計這位置也不可能繼續坐下去了,要麼直接被撤職,要麼也得從知府的位置擼下來。
“睿王府的一干侍妾……”鳳煜臉色冰冷一片:“不守婦道,私通外男,混淆皇族血脈,罪名當誅!”
那麼巧,玉夫人等人身上的催眠效果消失,幾個人迷迷糊糊地回神,正好將這句話聽了個清楚,還沒能明白過來之前她們都曾經說過些什麼話,就嚇得渾身一軟,臉上血色盡褪。
衆大臣們都能分明地感覺到聖上此時壓抑着的怒火,不管是最初打着什麼主意的人,在這樣如脫繮的野馬一樣完全不受控制的劇情發展當中,也再不敢隨便出頭,只能繃緊了神經默默聽着皇上發威。
“餘下不在場的幾個檔案私通王府侍妾的人,也儘快將人抓拿歸案,按照律法嚴懲!”
已經稍微回想起之前自己說過些什麼的幾個侍妾臉上的表情越發惶恐,待玉夫人和麗夫人等看清了被宮中侍衛們按住,如喪考妣的楚恆澤和胡世元后,更是險些眼前一黑直接嚇暈過去。
早在進京路上便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成了現實,而結果似乎比她們想象得還要慘烈。
鳳煜冷冷地看着腹部微微隆起,神色恍惚,不如玉夫人反應快的敏夫人,道:“已經出生的三個孩子已經給天玄國皇室抹黑,這個還未出生的,便不需要再生出來了。”
敏夫人臉色突地一變,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也沒顧上鳳煜的身份,還有滿朝文武嫌惡的目光,或者說她還沒意識到自己而今的處境,只脫口道:“不!這是我的孩子,你們不能傷害他!誰也不能傷害他!”
這是她好不容易求來的孩子,是她和步妖妖打對壘,爭得王爺的寵愛,以及在王府的話語權需要的籌碼,她怎麼能允許別人想將他從自己身邊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