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讓開讓開！衙門辦差了！”
“李公子！你沒事吧。”
人羣逐漸散開，官差們看到空地上那些他們很熟悉的李肆身邊的人被打得倒在地上疼得哀嚎，明顯沒了反抗能力，被人收拾了一頓，這和他們之前得來的消息完全不同，着實驚了一把。
爲首的人更是變了臉色怒喝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是誰打的！還有沒有王法了！簡直豈有此理！”
步妖妖：“……呵呵。”你們還知道王法兩個字怎麼寫嗎？
圍觀百姓們面面相覷，誰也沒上趕着回答這種問題，他們雖然沒本事也沒膽量幫楊平出頭，但也不至於泯滅良心到要幫着李肆禍害無辜的人，就只能裝作什麼都沒聽見，保持沉默。
“你們來的正好！”李肆一邊繼續不停地掙扎一邊大聲喊道：“快把這個該死的傢伙給本公子拿下！敢揍本公子的人，本公子非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可！”
差捕頭也是才注意到李肆居然被一個生面孔按在地上，看起來好不狼狽，趕緊對身後的人一揮手，過去救人，嘴裡還喊着：“還不把人給我放下！”
張海沒理他，只是詢問地看向不遠處的步妖妖，見王妃點了頭，才勉爲其難地把李肆鬆開，臨放手的時候還故意稍微一用力把人往前一堆，直接讓李肆以一副狗吃屎的動作撲在了地上。
“噗——”人羣裡有人一個不小心直接噴笑出來，又生怕被人注意到，趕緊捂上嘴。
張海可沒有其他人的顧慮，不客氣地直接大笑出來，嘲諷道：“呦，這是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沒人性的事情，行這麼大的禮賠不是呢？真要是知道錯了，還不趕緊跪下叫爺爺。”
周圍忽然靜了下來，不管是圍觀的百姓還是被李肆的人叫過來給他撐腰的官差們都驚訝地張大了嘴。
步妖妖也微微抽了抽嘴角，對張海這種明明是軍人出身，可一張口卻莫名透出一股匪氣的態度無言以對。
或許軍營當中盛產這種兵痞子？正經起來能奮勇殺敵，一旦沒有危險了，一張嘴就匪氣十足，直讓人懷疑是不是乾的什麼見不得人的職業，比如，土匪什麼的。
“你，你該死！”李肆當着衆人的面丟了這麼大的人，一爬起來就破口大罵，那漲紅的臉上也滿是熊熊怒火。
“劉成！還不讓你的人把這傢伙抓起來！甭管別的，先給本公子將他毒打一頓再說！”李肆一臉發狠道：“本公子還就不信了，這傢伙再怎麼能打，一個人還能打得過一羣官差！”
劉成，也就是那捕頭也是給李肆擦屁股善後，幫着當打手當習慣了，並不覺得在衆目睽睽之下做這種事有什麼不對，會不會給自己招惹麻煩，毫不猶豫地對後頭的部下們一揮手道：“沒聽見李公子的話嗎，還不快上！欺負人欺負到咱們李公子頭上來了，這傢伙簡直是活膩歪了！”
“哎呦，這下這些人可要遭殃了。”
“哎，這李公子可不好惹，怎麼就那麼想不開，爲了個不相干的人把自己都給搭進去了呢。”
“可惜了那幾個女娃子怕是要吃虧了！”人羣裡傳來細細碎碎的唏噓感嘆聲，但人嘛，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爲步妖妖等人即將面臨的局面感到憐憫，卻沒人敢上前幫忙。
那李肆也是廢話多，讓劉成等官差去揍人的同時還不忘了朝着沉香連翹繼續發話，“看在你們長得還算標緻的份上，本公子給你們的機會，只要你們答應以後好生伺候本公子，跟着本公子，本公子可以饒了你們，只把這個傢伙解決掉。”
官差那邊已經和張海對上，後者因沒得到步妖妖的吩咐，暫時並不曾下狠手，直到李肆又說了這麼一句找死的話，才聽步妖妖悠悠道：“張海，儘管放手打，不要留手，打死了算我的。”
張海再次露出一抹獰笑，手上的動作也變得更加狠辣，下手快狠準，招招對準人的要害或是弱點，明明只有一個人，卻愣是和十幾個官差對上仍然不落下風，而且看上去……還越大越興奮，越大越佔上風。
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既震驚於張海那不同尋常的身手，也訝異於步妖妖居然敢當着官差的面說打死了也沒事，這口氣……這是要捅馬蜂窩的節奏啊！
打了李肆，大面上來說還算是佔着理，李肆畢竟也不是真正在官府辦差的人，可這些官差可都是正經的衙門的人，平頭百姓敢對他們出手，人家把你給抓了，那也是理直氣壯的！
沒人知道這幾個忽然冒出頭的人究竟是什麼人，只能從他們的生面孔，還有和本地人明顯有區別的口音上判斷出是外地人，不少人都暗暗搖頭，只覺得這些人真是不怕死，什麼都不打聽清楚就和人家好勇鬥狠，估計這些人是真的要完了。
要完的步妖妖看了眼同樣面露憂色和愁苦的楊平，好笑地搖了搖頭，對連翹道：“站得有些累了，連翹，你去找個商鋪接把椅子過來。”
“好嘞！夫人您稍等。”
那些官差們主要針對的是張海，李肆也因張海居然敢對官府的人動手而驚得忘了繼續盯着美人看，倒是圍觀百姓們注意到了步妖妖這頭的動靜，發現連翹真的找了家茶樓弄來一把椅子，而步妖妖也當真好不悠閒地坐上去，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將麻煩纏身，也沒有要趁機逃跑的意思，心中都有些無語。
這姑娘看起來心有點大啊，她究竟明不明白自己招惹的是什麼麻煩？
“你是叫楊平是嗎？”步妖妖對楊平招了招手：“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楊平眼見事態越來越不受控制，根本不是他能擺平的，心中喪氣的同時也有那麼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抹了把臉，腳步有些蹣跚地走了過來，客氣地問道：“多謝夫人的人出手相助，不知這位夫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