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蘭邪沒說什麼或者有什麼表示嗎？”步妖妖問道。
因爲各種原因，她經常離開青城，月蘭邪沒辦法及時和她溝通一些消息，便時常到天醫館去做做，將一些事情告訴無言，再由無言有機會向她轉達，因此，有些事無言知道得確實比她清楚得多。
無言將病例冊子合上，；涼涼道：“能有什麼表示，嗯……說了一句話算嗎？”
“說了什麼？”
沉香和連翹面上也露出些許好奇之色。
無言施施然道：“——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
兩個丫鬟頓時一臉服氣的表情，的確，對於已經擁有了自己的產業，又得到了家族產業的月蘭邪而言，沒有任何實權或財力，人脈和自己對抗的庶出弟弟，可不就是個跳樑小醜嗎？
明明沒本事還一個勁兒地蹦躂個沒完，除了讓他越發厭煩，等他真的成了月家真正做主的人以後，讓他和他娘沒好日子過，還能得到什麼？
月家真要是交到這樣的人手裡纔是藥丸。
“只是跳樑小醜蹦躂得太厲害也確實煩人，月老闆這才更頻繁地去照看分散在其他城鎮的月滿樓的分號以及忙活天香閣分號的事情，之前倒是回來過兩天，但正好趕上陸夫人生產之時，你一心給陸夫人做剖腹產，注意她傷口是否感染，怕也沒機會見他，後來又離開了青城，自然是碰不上了。”
“原來如此。”步妖妖算是接受了這個答案，要是換做是她，大概也會做類似的選擇吧，眼不見爲淨嘛。
月蘭旭再怎麼招人煩，到底也是月蘭邪的血親，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倆人也沒到要搞出個你死我活，或是必須把人弄得半死不活的程度，真要是將月蘭旭想辦法趕出月家了，對月蘭邪的名聲也不好，月夫人可是一直愁着月蘭邪的親事呢。
雖然有了天香閣以後根本不愁娶不到媳婦兒，可一旦名聲壞了，想挑個各方面都適合月蘭邪的賢內助就不容易了，真正好人家的姑娘，又哪裡願意嫁給一個德行上有虧，名聲不好的丈夫託付一生？
更何況，月蘭邪很重視蘭玉這個妹妹，萬一自己名聲有損，他自己未必在乎，卻必然會影響到月蘭玉日後選婆家。
“月蘭旭雖然煩人得很，但月家另一個庶長子倒是老實本分，也沒什麼野心，一直以來對月蘭邪也沒有任何敵意，月老爺讓他去幫着打理月滿樓就兢兢業業地打理，連一點小心思都不會使，全權接手了月滿樓的生意以後，也被月蘭邪重用起來，派到了其他分號去忙活。”
步妖妖呵呵笑了兩聲，目光中透着讚賞，“要不怎麼說，我當初選了月蘭邪作爲合作對象呢，他本就是個很聰明的人，有月蘭旭這個反面教材作對比，他那個庶長兄卻能繼續被他重用，怕也沒人能說他不顧念兄弟情分，排斥所有庶出子弟吧。”分明是月蘭旭本身腦子有病總找人麻煩。
話又說回來，也難怪前段時間送過來的她的那一份分紅比之前多了好幾倍，她原本還以爲是月蘭邪和其他同行合作，賣給他們一部分白酒的緣故，敢情還是因爲開了不少分號，是分號那邊的贏利吧。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本錢撈回來還已經有數目可觀的贏利，也難怪月老爺迫不及待地要宣佈繼承人的消息了。
想來那之後月滿樓的贏利也有很大程度的提高吧。
這要是在現代那些上市公司，妥妥的股票坐火箭一樣往上竄的節奏啊！
步妖妖想了想，當天夜裡臨睡前，拉着鳳軒說道：“而今咱們名下那些產業，做的賬目都是按照新的記賬方式，效果如何你也看到了，是不是可考慮進一步推廣，讓更多的人用上這種法子，也能避免一些人在賬目上動手腳，用阿拉伯數字再做個表格，賬目做得清楚明白，也能避免很多假賬。”
鳳軒一臉瞭然，一隻手背輕撫着她的臉頰道：“你準備讓月蘭邪的天香閣也用上這種記賬方式？”
步妖妖也不隱瞞，“每次天香閣送過來的賬本我看着都頭疼得很，還得先重新謄抄一份再算，既費時，期間一旦不小心寫錯了一個字，整個賬目就得重新計算。”
想到鳳軒每次得了什麼好東西都會按照有用程度往京城那邊送信，步妖妖又道：“能讓天香閣的人先用上最好，其他的倒也不急着短時間內便全面推廣，要是你皇兄那邊另有安排，就當我這話沒說。”
鳳軒低低地笑了兩聲，棱角分明的俊顏滿是柔和：“你不用想那麼多，皇兄那邊我早就將這記賬方式送過去，他也暗中讓自己信任的人手用來清算戶部的賬目，靠這法子還真挖出了幾條大蛀蟲來。”說到這裡，柔和的眼眸中劃過一抹寒光，但對上步妖妖的眼眸後又很快散去。
“皇兄那邊好幾個月以前就將新的記賬方式物盡其用，收穫頗豐，各地的官府衙門那裡，每年都會有督察院的人派去查稅，去年派去的人也是皇兄身邊的親信，同樣發現了不少問題。”
“這麼說，這記賬方式還真不能拿出來了？不然讓那些貪官污吏，投機取巧的人拿來做假賬做得更漂亮讓人抓不到把柄就不好了。”
“你認爲短時間內那些從沒接觸過這些東西的人能做得明白假賬嗎？”鳳軒忍俊不禁道。
當初她教他用新的記賬方式，不但所用的數字寫法有變化，還要列表格，爲了能夠快速將賬目算出來，用算盤速度太慢，珠算心算的口訣之類也一併拿了出來，這些東西要學習起來也需要不少時間，前提還是得先找到學習的機會，否則，再高明的賬房先生，你連看都看不明白賬本，還做什麼假賬？
步妖妖愣了片刻，也發現自己好像進入了誤區，不由拍了下腦門，“退一步說，就算某些有心人多花費點時間弄明白新的賬目是怎麼回事，到時候該查的東西也差的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