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想象不到我上輩子生活的地方有多麼神奇，那裡的人可以乘坐一種叫飛機的交通工具飛行與空中，坐馬車需要走十幾二十天的路程，坐飛機可能連一天的時間都花不了。”
“還有速度比馬車快得多的汽車，海上行駛的輪船，萬丈高樓平地起，相隔萬里的人也能隨時聯絡，看到並聽見對方的音容，還有十萬萬的人口，你大概也想象不出究竟有多少吧。”
隨着步妖妖的描述，一個精彩紛呈的世界在鳳軒的面前呈現而出，讓自認爲見多識廣的鳳軒都不由聽得心馳神往，眸中異彩連連。
正如她所言，那的確是個他難以想象的時代。
就連她來到天玄國所在的這個世界，也是一件任何人聽起來都會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究竟是跨越了時間的壁壘，還是她的上輩子和這一世，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空間？畢竟，歷史上出現過的朝代完全不同。
唯一可以確認的或許就只有，奇蹟可能出現一次，卻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她在另一邊怕是已經死亡，不可能再回去了。
雖然這樣想對她或許不公平，也不太合適，但他還是覺得非常慶幸，慶幸她成爲了步妖妖，來到了他身邊。
“這麼說，你之前去藥王谷時用的化名雲錦，原來竟是你本來的名字？”鳳軒後知後覺地說道，臉上滿是恍然之色。
當時提議換個名字之時她脫口而出雲錦這個名字時他就覺得納悶，難不成她是早有打算，事先想好了名字？不然怎麼這麼快就想到了？如今想來，也不過是因爲從小用到大的名字早就用習慣了，想哪怕是當做假名，也不要捨棄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吧。
“那錦醫堂，就是你上輩子開的醫館的名字？從你自己的名字延伸來的？”
“咦？你怎麼……”步妖妖扭過頭驚訝地看他。
如果她記得沒錯，錦醫堂這個名字她似乎也只在很早以前無意中脫口而出過一次，他居然還記得？
鳳軒看出她的想法，低聲笑道：“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包括你並不曾特意隱瞞於我的許多露出破綻的細節。”只是破綻再多，他腦洞再大，也不會想到她根本不是這個時空的人。
步妖妖的內心再一次被鳳軒說得動容不已，至於破綻什麼的……這個不用他說，她自己稍微回想一下都能相處一大堆來，就不提了。
鳳軒將手伸到她的臉頰上，仔細地描畫她的眉眼，道：“我起初是猜測，是不是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步妖妖’這個人被掉包了，沒想到事實的真相卻如此驚人。”
他看似沒有露出太過驚駭震撼的神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裡的動搖有多麼得激烈。
步妖妖莞爾一笑，“你想得倒是也真不少，一個孤女而已，誰那麼無聊還要特意玩掉包？有什麼異議？難道也和長處的陸揚一樣，惦記上了老爺子留下來的那個小醫館，還這般費盡心機？”
鳳軒也跟着笑了起來，不過片刻後便露出一臉意味深長的神色，道：“如果不是孤女呢。”
“嗯？”步妖妖神色微頓，想到了什麼似地一微微眯起眼，道：“不是孤女？什麼意思？難不成你當初查這幅身體的身世時還發現了什麼秘密不成？”
她接受身體的同時也一併接受了步妖妖的記憶，記憶裡可沒說她還有什麼不得了的來頭或是別的隱秘。
難不成是原身也不知情，被老爺子瞞着？
“你該不會說‘步妖妖’除了已經去世的爺爺，還有其他的親戚，爹孃之類的血親在世吧。”大概是受到現代很多因素的影響，她最先想到的就是一幫子因爲她發達了以後想打秋風的各色極品。
不過顯然，事實並沒有她想得那麼糟糕，也可以說，她的思路完全跑偏了，麻煩不是沒有，只是和她想得有所不同。
鳳軒俯下身在她耳側低聲說了幾句話，步妖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詭異莫測，古怪異常。
“你說真的？不會是弄錯了吧？”步妖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鳳軒道：“是皇兄先查出來的，之後我也派人去確認過，確實不假。”
“這可真是……”步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複雜的心情，只道：“你既然早知道這麼回事，居然還把我娶回來了？也不怕惹麻煩？”
鳳軒在她脣邊親了親，看似平靜實則眉宇間，語氣中都彰顯着霸氣地說道：“你的身世如何與我娶你有何關係？只要入了我的門便是我的人，不僅僅是這輩子，是生生世世，不論死活，都屬於我。”
這是他對她坦白一切的承諾和迴應。
從她字裡行間不經意地顯露出的眼底裡的忐忑，他又如何猜不出她之所以一直不曾坦白的真正原因？
他要的從來都是她，而不是‘步妖妖’，不管她來自何方，不論其他人若是得知這樣的事實後會不會懼怕她，覺得她是個妖孽，避恐不及，都和他沒關係。
他是她的妻，他的王妃，是要和他度過一生的伴侶，他只有記住這樣一個事實就足夠了。
何況，真要是換做真正的步妖妖，以原身長大的環境和性情，怕也沒有現在的他們，他也不可能會看上一個當真毫無人格魅力，沒有吸引他的閃光點的尋常孤女。
便是日後知道了對方的出身來歷，最多也只會生出利用的想法來，不會把人娶回來。
而步妖妖想要的，又何嘗不正是這麼一個聽似簡簡單單，卻對於許多人而言都未必能給予的承諾？
步妖妖沉默了半晌，強忍着眼眶的酸澀，一邊把身體往鳳軒懷裡靠，一邊口是心非地悶聲道：“你最近似乎真的學會了不少哄人的甜言蜜語，跟誰學的。”
鳳軒親了親她的發頂，胸腔微微震動着，用充滿磁性的嗓音低沉地笑道：“妖兒這是害羞了嗎？呵，只要對象是你，爲夫哪裡還需要去刻意學，發自肺腑的真心話自然是信手拈來。”
“……油嘴滑舌。”步妖妖在無人能看到的角度悄然翹起了脣角，笑顏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