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天玄的人怎麼會那麼容易就得到了迷失散的解藥,迷失散便是在我們整個部落中也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其存在!”絡衣聖女面上再沒有虎丘其他部民和長老們面前的高高在上的清冷氣質,反而一張豔麗的臉上滿是憤怒和不甘,看上去說不出地猙獰可怖。
此時帳內就只有兩個虎丘族長派過來服侍她的侍女,而這兩個侍女早就被絡衣威逼利誘地收買,不會將她說過的任何話隨便傳出去,包括虎邱族長,只是……二人對絡衣這種表裡不一,以及暗地裡的一些手段比起尋常女子更加狠辣的姿態心中極爲忌憚,在她開始發火之時便連忙垂下頭站到角落裡去不敢吭聲。
“不對!”絡衣聖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身形忽然僵住,表情也變得陰晴不定起來,“難道是那裡的人出現在了邊疆?不,不可能,若當真來了,沒道理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可是,巫氏毒典乃是族中最秘密的寶物,除了族長和聖女,幾個族長候選人之外,旁人根本連接觸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還能知道里面記載的迷失散以及其解藥的製作方法。
在兩天前絡衣聖女還信心滿滿地認爲憑藉自己的能力,即便不能重創天玄邊疆,幫着虎丘佔領更多的領地,至少也能給天玄一個震懾,叫他們不敢小看虎丘,不敢小看她,也好爲她和部落背後真正的圖謀做打算。
可現在倒好了,震懾的目的還沒達到,她在虎丘中的聲望卻受到了影響,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今天虎丘族長和其他長老們議事居然沒叫她一起去!
絡衣聖女表情異常冰冷,想到自己忍着厭惡和虎丘族長虛與委蛇,對方卻輕易剝奪了對她的信任,就氣得心肝肺都疼起來,一雙手也不自覺地狠狠將一片桌布都撕扯得稀碎。
絡衣聖女在她的部落裡從小就受人追捧,被人當做聖女崇拜,習慣使然,讓她下意識地以爲到了虎丘部落,稍微施一點恩惠便能讓虎丘的人也和她部落的人一樣對她百般推崇,卻不想想,她部落裡的人對她的崇敬是日積月累十幾年纔有的成果,她來虎丘部落纔多長時間?
類似虎丘這樣的部落本就比較排外,她能因對虎丘有恩被留下來不被人排斥便該慶幸了,還指望能得到虎丘全部的信任?
便是虎丘族長和被她勾引後同樣與她有一腿的長老們,說到底真正看中的也是她的皮相,對她手中握有的藥粉也有利用的意思,但……說句難聽的,虎丘部落的人本就是眼皮子淺的,對鳩部落,也就是絡衣聖女所在部落也並沒有多少了解。
在雲鶴國,這個部落都是個很神秘的,類似藥王谷在天玄國一般——儘管掄起真正的能力來,鳩部落遠遠不如藥王谷——虎丘的人哪裡會意識到這個部落在雲鶴真正的影響力,進而重視起在鳩部落很有地位的聖女絡衣?
說白了,還是一開始絡衣選擇錯了合作對象。
把自己的身子都當成工具搭進去了,得到的回報卻遠遠少於她預期的,也不怪她如此憤怒。
絡衣左思右想仍然覺得不放心,先將兩個侍女遣退,而後用自己部落特有的法子叫來了兩個一直隱藏在暗中跟着自己的保護者,低聲吩咐道:“去天玄的軍營裡查查他們那裡有沒有來什麼生人,他們手中的迷失散解藥又是從何而來的,如果找到了機會,最好能將那個人給本聖女抓來!”
兩個保護者也不多問什麼便堅定地應了一聲,擡起頭望向絡衣時,目光中滿含着不加掩飾的尊敬和愛慕。
絡衣見狀,臉上的怒色逐漸散去,脣角勾起一抹惑人的笑容,向前一步走近二人,伸出手抓住他們的手帶着某種暗示地輕輕摩挲,那二人眼睛一亮,也不由自主地回握了兩下,臉上滿是陶醉嚮往,還不自覺地吞嚥了兩下口水。
絡衣眼神微眯,心中嗤之以鼻,面上卻仍然保持着聖女該有的高潔的姿態,吊着人胃口地將手從他們掌心抽離,充滿言秀惑地問他們道:“想要獎勵嗎?”
二人用力點頭,目光中越發灼熱放肆。
絡衣很滿意自己的成果,笑着說道:“只要你們好好地完成本聖女的任務,今晚就能得償所願。”
比起人到中年還樣貌普通,那方面的能力也沒什麼出挑的虎丘族長,還有比虎丘族長條件更差的長老,她的這兩個追隨自己七年的保護者,不論樣貌還是身爲男人的能力,都比虎丘的人強百倍!
在虎丘的人身上沒得到的滿足感,她大可以從保護者身上獲得,同時還能讓保護者們更賣力地去完成任務。
那兩個保護者也的確被絡衣給他們畫的大餅吸引住,回想着已經有近半年未曾得到的來自聖女的獎勵,便覺得口乾舌燥,下腹脹痛,再不敢多停留地給絡衣行了個禮便再次消失了蹤影。
絡衣知道,他們必然已經前往天玄軍營爲她將那個壞她好事的人揪出來!
同一時間,天玄軍營內。
敢打了兩場勝仗後,本就沒怎麼萎靡的士氣更加高漲,哪怕莫青並沒有給他們開什麼慶功宴,也言明瞭和虎丘的戰鬥還沒徹底結束,隨時還可能需要再次上戰場,也不影響將士們保持着好心情,警惕心上面也不自覺地稍微降低一些。
絡衣的兩個保護者正是憑藉着這一點點鬆懈,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天玄的軍營之中,暗中留意着將士們的對話試圖尋找到製作出迷失散解藥的人。
大概是因身處己方陣營當中,說起話來沒什麼顧忌,二人只花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被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在無人察覺之時悄悄地向一個表面上看並不太起眼的營帳靠近過去。
而此時,步妖妖渾然未覺有任何不對地獨自在營帳內繼續將集中藥材磨成的粉末調配在一起,絲毫不知道危險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