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親自下的手?理由呢?”步妖妖更覺不可思議,“總不至於是因爲你這個大聖子在部落里名望太高,威脅到了那個祭祀的地位,對方短時間內又不想退位讓賢,所以纔想剷除掉你?”
無言嘴角一抽,無奈道:“你想太多了,祭祀權利慾不小是不假,但真正原因和這並沒有關係。”
回想起遇見她之前的那些日子,無言眼底裡便涌動起一陣陣揮之不去的厭惡,最後扯了扯脣角道:“你們雖然能查得到關於聖子聖女的一些消息,但恐怕有些隱秘事,還沒辦法探聽到。”
“聖子聖女在部落中看似地位崇高,或許在尋常子民面前的確如此,可他們在部落中,在祭祀心中的用處,卻要遠比你能想象得更加骯髒污穢。”
骯髒,污穢……步妖妖不自覺地微微眯起了雙眸。
用到這種詞來形容,讓她不由自主地往某些方面聯想開來,“難道這些聖子聖女是祭祀……”
“聖子聖女都是祭祀親自選出,其作用,根本就是滿足祭祀的私谷欠,在祭祀有所需要的時候,將他們的一切,包括身體都風險出去,誰能得到祭祀更多的寵愛,便最有可能成爲大聖女或大聖子,鴆部落歷代以來的祭祀和聖子聖女的關係皆是如此。”
“怎麼會!”步妖妖臉色大變,倒不是震驚於這種讓人作嘔的風俗習慣,而是……無言說他曾經是這個部落的大聖子,豈不是說他也曾經被……
無言哪裡看不出她表情中表達出的含義,臉色一黑,磨着牙道:“你不要想那麼噁心的事情,那個老混蛋並沒有碰過我,他要是敢動我一下,我也非要他斷子絕孫不可!”
步妖妖表情一頓,雖然有些意外,但到底還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隨即也有些無語:“不是你自己說的只有最得祭祀寵愛的聖子纔可能成爲大聖子嗎。”
“也不是絕對的。”無言不甘不願地撇撇嘴道:“如果某個聖子聖女在用毒方面,對巫氏毒典的運用非常出挑,也可以憑藉能力上位,只是這種情況很少就是了。”
“那你?”
“我就是那個極少數的情況,不過這當中也有祭祀的一部分作用。”無言眼睛忽然發紅,恨意彷彿要從眼底裡溢出來,但很快又看了步妖妖一眼,怕她會被自己可怕的樣子嚇到,深吸了一口氣將那股恨意重新摁了回去。
半晌,才繼續說道:“雖然聖子聖女都是變相地給祭祀準備的‘後宮’,但根據每一任祭祀的不同癖好,可能受重視的是聖子一方還是聖女,也各有不同。”
步妖妖秒懂,說白了,就是得看在位的祭祀性向如何,是異性戀,還是同,又或者是雙。
按無言這說法,估計這一任的祭祀對男色是沒什麼興趣的,即便是有,怕也不是真的要那個的方面的興趣,而是施虐方面的變態癖好。
正如她所想的,這一代的祭祀性向的確很正常,但問題出就出在,他的上一代和他剛好相反。
“祭祀曾經也是部落的大聖子,上一任祭祀喜好男色,對聖女不假辭色,使得上一代的聖子們在部落中話語權更重,曾經身爲聖子的祭祀靠着出賣肉體博得前祭祀的歡心,成爲大聖子,最終坐上祭祀的位置,據說前祭祀也是被他暗中毒害死的。”
“祭祀不好男色卻要爲了得到而今的地位逼着自己去討好前祭祀,長年累月下來自然堆積了許多的恨意,甚至心性也跟着扭曲,也因此,我們這一代的聖子便慘了,剛好成爲了他泄憤的工具。”
“他選擇聖子之時特意選擇的都是適合培養成毒人的較爲特殊的體質,爲的就是讓聖子們能夠更長時間地爲他試藥,成爲他專屬的藥奴!”
以祭祀那般厭惡男子相交的性情,估計也不太可能提拔某一個聖子做下一任的祭祀,哪怕他自己其實就是憑藉這種方式上位。
雙重標準什麼的,本就是人類無法杜絕的一種劣根性。
“少數幾個避免了成爲藥奴的命運的聖子,包括我在內,都是因爲很小的時候就表現出了用毒方面獨特的天賦,祭祀再怎麼想滿足私慾,也不能全然不顧及部落整體的利益,在許多子民的監督下,不能對我們也下手,便換了種方式,明面上一副重用我們的態度,教導各種用毒的法子,暗地裡卻經常對我們拳打腳踢,用皮鞭抽打,不讓我們吃飯,甚至是故意將飯菜扔到地上讓我們舔,並以此爲樂趣……”
說道這些時,也不知是對那些事情已經麻木,還是將深入骨髓的恨意埋藏在了心底,看起來反而出奇地平靜。
可他口中表達出來的東西,卻讓步妖妖這個聽者聽得怒火中燒,同時也爲他心疼不已。
直到今天,她才總算知道了當初無言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縱橫交錯的傷痕,看上去像是經過了嚴刑拷打一般,原來那並不是經過了某種拷問,而是單純地長期飽受那個狗屁祭祀的虐待的證據!
“後來我實在忍無可忍,也怕自己總有一天會死在祭祀的手裡,趁着一次他和聖女們尋歡作樂,想辦法逃了出來,中途寂靜輾轉來到天玄國,但當時身上傷勢很重,沒辦法自力更生,便當了幾個月的乞丐,直到被你帶回天醫館。”
步妖妖注意到他說的祭祀和聖女‘們’尋歡作樂,一不小心腦補了一些很倒人胃口的畫面,差點沒把隔夜飯都吐出來,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嘟咕嘟喝下去,這才勉強壓下心裡的噁心勁兒。
“所以,你說要跟着去邊疆,是打算找鴆部落,找那個祭祀報仇?”
“沒錯!”無言臉上重新燃起熊熊戰意和決心,“鴆部落和雲鶴皇室關係緊密,這次的戰事說不定也會出現在戰場上,我對鴆部落非常瞭解,一定能給天玄國帶來不少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