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麟對她這些年來的生活很感興趣,鳳軒提供的終究只是縮略再縮略以後只剩下緊要信息的內容,關於她私生活方面卻提的極少。
沒嫁給他,或者說沒遇到他之前具體過得是怎樣的生活,之後又如何和她相識,這幾年遇到過的事情,包括當初雲鶴國那個什麼公主還想和她搶男人等等,只要是和她有關的,他都想知道。
步妖妖體諒他身爲兄長的心情,也不嫌麻煩,他問到什麼便耐心地給他說明,說道她沒來這裡之前的情況,也可以根據原主留下來的記憶敘述,雙方這麼一聊就聊了一個多時辰。
還是鳳歡餓得肚子都開始叫喚了,步妖妖才先一步叫停,摸摸鳳歡的頭,對蘇亦麟道:“說起來一直忘了給皇兄介紹,這是我和鳳軒的兒子鳳歡,按照身份也是你的外甥?來,歡兒,還不叫舅舅,順便跟舅舅說你餓了,讓他趕緊準備點好吃的。”
這話裡分明含着明顯的調侃意味,蘇亦麟聽得表情放鬆,鳳歡也相當配合地脆生生叫人,“舅舅好!歡兒第一次見舅舅,舅舅是不是該給歡兒見面禮?”說着還真的衝他伸出了手。
蘇亦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往身上摸了摸,而後摸到掛在腰側的玉墜兒,對鳳歡招了招手,“到舅舅這裡來。”
鳳歡先看了眼鳳軒和步妖妖,看他們都點頭了才顛顛兒地跑了過去。
蘇亦麟直接把人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將玉墜兒交給他,“之前也沒做什麼準備,這玉墜兒是舅舅從小佩戴的,就送給你了,如何?”
鳳歡將玉墜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下,還特意擡起來看,步妖妖一看,那玉墜如無意外應該是最極品的羊脂白玉,上面雕刻着精緻的龍紋,一看便知定然是西鳶國皇帝才能佩戴的代表身份的物件。
若是蘇亦麟從小一直佩戴着的,其意義更是不同尋常。
“皇兄,這玉佩給歡兒怕是不妥吧。”步妖妖提醒道。
蘇亦麟摸着鳳歡的腦袋錶情寵溺,只道:“無妨,既然是你兒子,不過一個玉佩罷了,朕還給不得嗎,有了這玉佩,日後在西鳶國,歡兒也能橫着走,無人敢對他不敬。”
這玉也算是他的信物,不誇張的說,西鳶國的官員,宗室子弟見了,見玉如見人,必須像對待他一樣對鳳歡尊敬異常,否則便是藐視皇權,較起真來,將不敬者處決了都無人能說什麼。
鳳歡身上那一半鳳軒的血脈被他選擇性得忽略過去,他只需要知道這個小傢伙是他妹妹的寶貝兒子就足夠了。
步妖妖看出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勸,只是給鳳歡使眼色讓他謝謝人家。
鳳歡也特別機靈,一邊道謝還一邊湊上去在蘇亦麟臉上‘吧唧’一下親了一口。
蘇亦麟也不是沒有和他差不多大的兒子,但他和兒子們算不上多親近,小皇子們對他也是敬畏多過親近,少有人會和他有如此親密的互動,這一下又讓他愣了好一會兒,看着鳳歡臉上燦爛的笑容,對這個還很陌生的外甥的疼愛也更真實了一些。
“舅舅,我餓了。”鳳歡摸着肚子眨了眨眼睛。
蘇亦麟一拍手,對鳳歡抱歉地笑道:“舅舅差點都忘了。”方纔可不正是因爲這小傢伙餓了他們才停下話頭的嗎。
“餘順,讓人傳膳!朕要和長公主還有睿王爺,邢太子一同用膳。”
太監總管餘順應了一聲,忙出去安排下去,一行人不多時就移步到另一個地方。
平時蘇亦麟用膳,宮裡的規矩多,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不過今天情況特殊,又有個活潑的鳳歡在,一邊吃飯,一邊還繼續着之前未完的話題。
當了這麼多年皇帝,蘇亦麟還是第一次吃如此活潑的一頓飯,而且還總覺得今天的膳食比以往更加美味。
說着說着,鳳歡隨口問了一句‘我舅媽在哪兒’,蘇亦麟笑笑說道:“你舅媽前幾年便病逝了。”
西鳶國已經好幾年沒有皇后了,先皇后過世後他也沒打算再另立皇后。
“那其他人呢?舅舅後宮裡應該還有其他妃子吧?”鳳歡偏了偏頭。
蘇亦麟表情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皇帝的後宮佳麗三千是很正常一件事,在鳳歡這個天真無邪的孩子,還有鳳歡步妖妖這一對相濡以沫,旁人無從插足的愛侶面前,總讓他莫名有種慚愧的感覺。
“宮中倒是有一個貴妃和其他妃嬪,不過那些人不必特意見。”
從蘇亦麟聽不出半點情意或溫情的輕描淡寫的語氣當中,在座的人都清楚後宮嬪妃在他心中佔據着怎樣的地位。
鳳歡看看自家父王和母妃,也沒再繼續問這個。
反而蘇亦麟主動說:“不過明天你如果你願意,可以見一見舅舅我的太子,算起來也是你表哥,你太子表哥的太子妃今年剛生了個女兒。”
鳳歡驚喜道:“這麼說,我也能當舅舅了?”雖然只是表舅。
但當慣了小輩,忽然成爲長輩,心裡也覺得挺新鮮興奮。
“是啊,小傢伙軟軟胖胖的也很可愛。”蘇亦麟感慨道:“不但你成爲了舅舅,朕也已經是爺爺了。”
今年蘇亦麟其實也僅僅三十多歲,保養得好看起來和鳳軒差不多大,卻已經是爺爺了,不只是蘇亦麟感慨,步妖妖也抽了抽嘴角。
她是蘇亦麟的妹妹,豈不是表示她也成爲了西鳶國太子的閨女的……姑婆?
“咳。”鳳軒忍俊不禁地咳了一聲,臉上染上笑意。
洛行封也一臉調侃地看她,這風華正茂的年紀成了人家的姑婆,想想就好笑,西鳶國的太子,如果他記得沒錯,年紀比她還小點呢,可按照輩分也得叫她一聲姑姑。
步妖妖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乾脆忽視了這個事實,左右她在這裡也呆不長,太子的女兒今年才生,這會兒也不會說話,等她能叫人了,她早迴天玄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