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裡無非是公事公辦地說了些客套話便無其他的了,雲寒汐心裡有些失落,可是他也不知道在拿到這公文時心裡在期待什麼。雲寒汐收起了那公文,仔細地疊了起來,走到桌前從抽屜裡取出一本書,一翻開便看見一張被夾得平平整整的紙條,那是當初他才進宮還是右相時一夜和雲啓宇傳的信,翻過了那頁雲寒汐又把這公文夾在了其中。
才做完這些雲寒汐便出門喚來了個丫鬟吩咐道:“備上馬車,今日啓程去楚州。”或許這也是雲寒汐失落的原因,雲啓宇並沒有召他回皇城而是又將他派去了楚州,楚州比起江陵地勢更偏南些,氣候不同於皇城也不同於江陵,那處冬日裡溼冷得緊,雲啓宇派他前去則是打着賑災的名號實則也是徹查那些官員。把事情都吩咐了下去倚着門嘆了口氣,他還是不願意見自己啊!
當他雲寒汐帶着幾件什物就和沈興然一同離開了江陵,甚至都沒有人知道雲寒汐就這麼走了,而楚州的官員更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右相就將到那裡去。
漸漸地天氣過了隆冬將要開春了,而云寒汐到楚州也已經八月有餘了。冬日裡楚州確實溼冷異常,即便是呆在屋子裡雲寒汐都是全身冰冷,非得生生地捧着個暖和的東西身體上纔不會那麼冷,不過好在那個冬總算是熬了過去。
來到楚州和江陵一樣,雲寒汐毫不避諱地將一批官員下馬,依着民意重新提拔縣令以及各層官員。將這些事情辦妥當了過後雲寒汐又爲着這處糧食緊張而想着法子,好容易研究出來些眉目,趕緊讓人教了農戶們,希望還能趕得上今年春天播種。
雲寒汐喜靜,已經是住在楚州城郊的一個院子裡,如今這兒的百姓們對這位皇子可是尊崇備至,看着那院子的下人三天兩頭往藥房跑,藥房的掌櫃的從不收他們銀兩不說,不少百姓還四處打聽將那些個土方子給了掌櫃的讓他轉交給雲寒汐的下人們。在滄雲幾乎沒有官員如此受到百姓們的愛戴。
這日雲寒汐早早地起了身,他本就體寒加之雪蓮的功效更是畏寒,近來天氣不像寒冬裡那麼冷了,讓他也好受了些,能四處走動了。沈興然跟着他的這些日子每日都換着法子給他做菜,久而久之也有了些效果儘管慢了些,不過他這身子本就得慢慢調養,急也是急不來的。
最近的這些日子不似前幾月那麼忙了,官員仔仔細細地清查了一遍,該罰的也都罰了,就操心着那糧食緊張的事兒。現在法子已經想出來了,還得靠着底下的人去教給農戶們,雲寒汐也打算等開了春播了種看看法子是否奏效再給朝廷送去文書。
早起的雲寒汐打算去縣衙裡看看究竟還有多少地方沒有派人去給農戶們指導,一出了門他那銀色的面具便招來了許多的目光,那些傳聞早就傳到了這裡,都說右相生得太好看了,爲了省麻煩才把自己的容貌給遮了起來。百姓們一見了雲寒汐就欠着身讓至一邊,雲寒汐便一路接受着這種近乎膜拜的目光到了縣衙。
事情還算順利,按這樣還趕得上開春播種,雲寒汐心裡也放心了些,事罷雲寒汐不慌不忙地走在集市上。集市人聲鼎沸,小孩子們打鬧着在鋪子前穿梭,做生意的小販也高聲吆喝着,前面不遠處人們簇擁着張望着什麼,雲寒汐只看了看無心去湊這些熱鬧打算從一旁默默地走過去。
可是總有眼尖的人瞧見,立刻朝着他湊了過去道:“大人,恭喜恭喜!”這話一說餘下的人紛紛回頭看着雲寒汐接着也湊了過來連連道喜。
雲寒汐有些茫然可瞬間又明白了過來,走到剛纔他們簇擁的地方看着牆上貼着的皇榜,果真是說滄雲又添了位皇子賜名雲君,而其母妃也因此得了不少的賞賜,隱隱有居後位之勢,其家族也可謂是飛黃騰達,一夜之間便變身皇親國戚。
看着那明黃色的紙貼出來的皇榜雲寒汐覺得格外刺眼,帶着笑一一謝過身邊簇擁着自己的百姓們的道喜才從人羣中走了出去,就在那一轉身雲寒汐臉上所有的笑容都垮了下去。
雲君、雲君,雲寒汐渾渾噩噩地想着,由這名字都知道雲啓宇是有多喜歡這個纔出生的皇子,雲寒汐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原本從看到事情發展順利心裡放心了些道現在一直泛着酸水,心裡不是那麼好受。
纔回到住處就看見門口有一行人馬佇立着,看見雲寒汐獨自歸來立刻跪了下去道:“參加右相。”雲寒汐看了看,應該是從皇城派來的人便道:“起來吧,有何事?”
那行人這才站起身來,他們對這個右相是格外崇拜的,對他們而言幾乎就是戰神一般的存在。帶頭的那人道:“半個多月後就是九皇子滿月了,屬下是奉皇上之命來邀右相回宮赴九皇子的滿月宴。”
雲寒汐略微沉吟,已經快一年沒有回去過了,江陵的事才告一段落就立刻被派往了楚州。雲寒汐本來以爲這些年肯定都不能回去了,沒想到這小皇子一出生倒是給了自己回去的機會,只是雲寒汐提不起半點兒興奮的心情,反而心裡想着,就算是回去了又如何呢?
翹起嘴角兀自笑了笑想到,這小皇子對他果真是很重要呢!當初那女子還是自己給挑去的,如今果真得寵了,似乎遂了當時的願可又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