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啓宇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心裡頭覺得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可是就算是出戰珈邏時自己都未曾如此煩躁過。今日早朝他特地早早地去了,本以爲依着雲寒汐那逞強的性子即便是自己昨夜那樣對他今早他也一定會來上朝的,可是早朝時竟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也沒有他府上的人前來告假。原本盛怒的心情一直到了正午都沒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漸漸就變作了焦躁不安。
現在的雲啓宇就像是一頭被關在了牢籠中的猛獸一般,心中的怒意沒處撒只能黑着臉在未央宮裡來回踱步,他不想承認自己現在這般都是爲了雲寒汐,可是心裡越是這樣掙扎就越是煩亂。下人們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伺候着,生怕一個不留神觸怒了龍顏。
高斐在一旁看着皇上心裡也是一陣焦急,在雲啓宇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雲啓宇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猜着些。當年雲啓宇和雲寒汐耳鬢廝磨的那些日子他也是親眼見着的,不知爲何兩人竟然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如今皇上明明心頭牽掛着卻又非要這樣折磨自己看得高斐也是一陣心酸。
打量了雲啓宇幾眼,高斐終於壯着膽子開了口:“皇上,奴才見着今日早朝沒見着右相大人,許是病了,要不要派人下去問問?”說完這番話高斐的心就像是到了嗓子眼兒了一樣,這樣妄自揣測聖意可是會被殺頭的啊!
雲啓宇聽了也不知作何想法,半晌都未曾說話,只是停下了不停來回走動的步子。不多會兒高斐聽到了一聲深深的嘆息,雲啓宇負着雙手道:“派人去竹苑問問吧!”
“是!”高斐得了旨意便轉身出了未央宮,踏出門外好幾步才停下來拍着胸脯,這才發現雙膝都止不住得發軟,忙差了人下去問。
雲啓宇站在窗邊,緊握着的雙手出賣了他此刻的緊張。這等待的時間過得更爲漫長,雲啓宇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幾時變得這般耐不住性子了,只得無奈地嘆氣。正在焦急地等着門口就傳來了陣陣忙亂的腳步聲,雲啓宇轉身走到門外,正是前來複命的人。
那人身後還領着一個人,雲啓宇遠遠地問道:“如何?”那兩人都跪了下來道:“回皇上,奴才到了七皇子府上,府裡的下人也不知道七皇子在何處,奴才便把伺候七皇子的丫鬟帶來了。”
雲啓宇聞言心頭一驚,將目光移向了那丫鬟身上,那丫鬟是頭一次見着皇上,一直把頭埋得低低得囁嚅着開口道:“回......回皇上的話,昨日七皇子出門便再也沒回來過了,這是七皇子帶回來的一些東西,奴婢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先帶來給皇上看看。”
高斐上前接過那些東西遞給了雲啓宇,雲啓宇揮退了衆人才將那小布包給打開。東西不多,幾本書,和雲啓宇成對的那個玉環,還有就是昨夜又送回去了的九節簫。
雲啓宇有些嫌棄地撇開了九節簫,翻開了那幾本書,書中竟然夾得有紙張。雲啓宇緩緩將那些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滿篇都是自己的筆跡,快速地繼續翻動着書頁,取出裡面夾着的紙,無一例外全都是自己的字跡。雲啓宇細細看了內容,無非就是些尋常的公文,只有一張紙條,已經泛黃了,那是雲寒汐還是冷月時一夜飛鴿傳書寫的字條,沒想到他竟還留着。
雲啓宇不知道這些紙條保存着還有什麼意義,只是按現在這個狀況,雲寒汐應該算是失蹤了。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雲啓宇大步出了門朝着昨夜那個偏殿走去,心裡想着莫不成雲寒汐還在那裡。
可是一打開那偏殿的門就只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進門不遠桌前的地毯上就有一團血跡,一旁的錦被也被撕破了,雲啓宇心想難不成雲寒汐受傷了?可是他人究竟去了哪裡?
雲啓宇努力地回憶着昨夜雲寒汐有什麼異樣,可是卻想不起分毫,甚至連他的神色都想不起來了!雲啓宇沮喪地捶了捶牆,現在他是真的有些慌了神,雲寒汐從來就像他的影子一般一直跟隨着他,或者說一直都是自己在決定他的去留。可是現在雲寒汐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不見了,雲啓宇說不出此刻心裡究竟是擔心還是憤怒,只是負着手來回踱步,失了平日裡那份冷靜。
不多會兒門口就又有人來通報,雲啓宇有些不耐煩地召見,來人畢恭畢敬地跪着道:“奴才參見皇上,奴才聽聞在尋右相,特來稟報,今日奴才在宮門站崗時見着右相出宮了。”
雲啓宇聞言問道:“出宮了?去哪兒了?”那人見雲啓宇問話答道:“奴才不知,只是七皇子看上去像是病了,臉色蒼白,站都站不穩。”雲啓宇又反問道:“站都站不穩?”那侍衛聞言連聲應是。
原本在未央宮裡等着下人回報的雲啓宇卻等來了蘇風沈棋兩人,看着兩人皆一臉慌張地雙雙站在前面時雲啓宇就知道雲寒汐也不在二人的府上了。兩人一路上就在商量着要不要把那些雲啓宇不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他,可是兩人當初都答應過要幫他保守那些秘密,而且現在雲啓宇和雲寒汐究竟如何他們兩人也不知道,只得嘆了氣決定繼續幫雲寒汐瞞着。
雲啓宇看着不約而同皺着眉的兩人問道:“這兩日他可有何異樣?”兩人對視了一眼又搖了搖頭。雲啓宇終於有些動怒了,明明是他做了對不起朕的事,如此這般是在覺得委屈嗎?他又有什麼資格?這樣想着狠拍了一下桌子道:“派人去二十里外的那座山搜!”那是雲啓宇知道的雲寒汐最後可以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