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金苗苗一皺眉,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曾經看過的卷宗,“好像……是有過這麼一出,持續的時間很短,但傷亡挺大的。那次瘟疫,我記得師父給的結論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的結束了,但卻造成了十多個村鎮的全軍覆沒。等到這次瘟疫過去之後,這些地方開始漸漸荒蕪,不是往後的數十年,朝廷從各地遷徙一些人口過去,這些地方早就荒無人煙了。”
“對。”沈昊林點點頭,“因爲有了那次的教訓,這纔在各地州府安排醫官署,一旦發現有瘟疫的苗頭,一方面以最快的速度向京裡彙報,一方面可以自行做處置。”他看看屋子裡面的人,“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對的,這麼多年,雖然也有情況發生,但都及時的壓制住了,沒有大規模的蔓延。”
“是!”金苗苗點點頭,“不過,桐王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
“瘟疫之後的第二年,古韻綢緞莊的夥計拿着他給小少爺的玉佩和一封信出現在了桐王的面前,那封信是小少爺臨過世之前,強撐着寫的,信裡面把自己最後的願望都寫出來了。這封信不知道爲什麼隔了一年才交到桐王的手上,但好歹也算是物歸原主了。看完了那封信,桐王自己說,當時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確實。”金苗苗和沈茶相互對望了一眼,“雖然在他漫長的人生旅途中,身邊的人,無論是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無論是親人,還是敵人,或者是其他的什麼人,都慢慢的離開他了。就像是我們之前說的那樣,最後這個世上就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了,要是能好受就怪了。”
“也不只是這個原因。”沈茶看了金苗苗一眼,“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小少爺跟小王子小的時候有點像,無論是從性情,還是樣貌,都有點像,這也是爲什麼他把玉佩送給那個小王子的原因。乍一聽這個孩子突然沒了,心裡咯噔一下。這個跟他相處只有一個多月、兩個月的孩子沒了,他心裡都不舒服,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要是走在自己前頭,他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可不是,這種事擱誰身上都接受不了的。”金苗苗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他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在哪兒?西南邊陲?”
“嗯!”沈茶點點頭,“他和崇德帝之前,在靠近涇渭關的小鎮子上置辦了一個小院子,依然是以古韻少東家的名義買的,不止如此,古韻在那個地方還開了一家分店,掌櫃和夥計不是宮裡出來的,就是桐王身邊的護衛,還有退下來的暗衛。桐王還沒有到鎮上,古韻的人就已經收到了消息,將一切都歸置好了。等副將陪着桐王到了小鎮,他們就直接入住了。”
“涇渭關……”金苗苗摸摸下巴,“怎麼跑到那邊去了?那邊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太平啊!”她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秦伯父之前是不是也駐守過涇渭關?”
“嗯!”沈昊林輕輕點了下頭,“時間不長,也就……”他看看沈茶,“八九個月的時間?後來就調走了。那個地方,大大小小的部落得有百十來個,大大小小的摩擦、紛爭無時無刻都在發生,小到部落的普通百姓打架,大到幾個部落拼死拼活,要不是駐守的邊軍夠強硬,還不一定是個什麼情況呢!”
“桐王停留在涇渭關,對當時的邊軍來說,是非常好的,萬一有個什麼意外, 他身邊的人都是強有力的支援。”沈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桐王也是這麼想的,
多少也可以幫上點忙。”
“他在涇渭關住了多久?”
“那時間可真的不短了,得有個四五年的工夫了。那個地方一直都是他和崇德帝最想住的地方,雖然不太平,但遠離西京,朝堂上的那些紛擾,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兩個人能好好的清靜清靜。哪怕崇德帝沒能來,桐王覺得自己要是能多住一段時間,就能代替崇德帝把他沒見過的都看一遍。”
“想法倒是挺好的,不過,桐王是那種走到哪兒,哪兒就會出事的體質,他在涇渭關住了那麼多年,也沒少出事吧?”金苗苗一臉壞笑的看着屋子裡面的衆人,“所以,又遇到什麼奇葩了?”
“可不是嘛!”宋爻佳擺擺手,很頭疼的說道,“到這個小鎮的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一個奇葩的事情。差不多是過了子時,大家都睡下了,桐王就隱約地聽到了從後院圍牆的方向傳來很輕微的叮叮噹噹的聲音,他裹着棉袍,招呼着兩個值夜的護衛就往那個地方去,幾個人還特意輕手輕腳的,越接近那個圍牆,動靜就越小,快到了的時候,其中一個護衛就輕輕躍上牆頭。”
“看見什麼了?”
“三個小偷蹲在外面,正用不知道是小鏟子還是什麼的工具,一點一點的正在摳牆上的磚,摳得還特別的認真、仔細,連有人來了都不知道,桐王在臥室裡聽到的那些悉悉嗦嗦的聲音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