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聽老沈說過一點。”寧王殿下摸摸下巴,看看好奇的金苗苗他們,笑道,“想知道?”
“嗯嗯!”金苗苗頻頻點頭,拉過湊到身邊的紅葉, 看看沈昊林、沈茶,“國公爺、小茶,你們不介意吧?”
沈昊林沒說話,只是輕輕搖搖頭,這也不算什麼秘密,更不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說也就說了,只是別讓他說就行,老祖宗的豐功偉績讓他們這些子孫後代來說, 頗有點自賣自誇的意思。
“殿下,殿下,國公爺同意了。”金苗苗一臉期待的看着寧王殿下,“您就說說吧!”
“行,既然昊林沒意見,那我就說說。”寧王殿下搬了個石凳坐下,密室的溫度要比上面冷了很多,他接過影五剛纔出去拿回來的厚大氅披在身上,看着沈昊林跟着沈茶去開其他的盒子、箱子,知道他們可能會不好意思,也就沒有去管他們,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水,說道,“講故事之前,我要提前聲明,這個故事是從老沈那裡聽來的, 有沒有添油加醋的成分, 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只當成一個故事,隨便聽聽就可以了,千萬不能太較真,明白嗎?”
“這個是當然的。”薛瑞天點點頭,打了個哈欠,“畢竟過去那麼多年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咱們也不知道,所以隨便聽聽就好了。”
“你們瞭解了就好,那我就開始說了啊!”寧王殿下看着沈昊林、沈茶開了三個盒子,裡面都是信件,輕輕一挑眉,把目光轉向了薛瑞天跟金苗苗,“是這樣的,當年沈家在西京城也不算無名無姓之輩,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 好歹也是有官職的, 從四品的中郎將, 說出去也是有一定的威懾力的。”
“武官一向是沒什麼話語權的, 前朝一向是重文輕武,那些權貴”金苗苗冷笑了一聲,“一口一個武夫、一口一個粗鄙,眼睛都長在腦頂上了。”
“對了,這麼一說,就突然想起來了,你們家是不是”薛瑞天看看金苗苗,又看看金菁,“跟國公府的情況差不多,是不是?”
“只是最開始的起點差不多,家祖被排擠之後,就一直鬱鬱寡歡,提不起任何鬥志,最後”金菁嘆了口氣,“鬱結而終,不過,在家祖彌留之際,如果遇到明主,可以盡心盡力的輔佐,但”
“不許入仕,是不是?”看到金菁點頭,薛瑞天嘆了口氣,“怪不得你之前屢次據官,原來是祖訓。”
“嗯!”金菁看着沈昊林,
又看了看薛瑞天,“選擇了你們,我和苗苗很開心,覺得自己的眼光不錯,至少我們重蹈家祖的覆轍。”
“這話聽上去並不相識誇我們的,而是誇你自己的。”薛瑞天朝着還想要再說點什麼的金菁一擺手,“打住吧,自誇的話,我已經不想聽了,還是請殿下繼續爲我們講故事吧!”
“其實,金菁的家祖也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在那個時代,沒有幾個所謂的明主,入仕也是自找苦頭罷了。”寧王殿下笑笑,“看看作爲從四品的沈家,雖然官職不小,可一旦遇到了什麼事兒,從四品也沒有什麼說話、講道理的餘地,更何況,對方是有備而來,成心找茬兒的。”
“成心找茬兒?”薛瑞天低下頭看了看正在翻找盒子裡面是否存在夾層的沈昊林,“是公報私仇?”
“嗯,沈家的家訓,就是清清白白的做人,不許做那些齷齪腌臢的事情,不許與民奪利。”
“這樣的家訓放在現在沒有什麼多大的問題,但在一百多年前,那就是”
“不合時宜。”沈茶輕輕嘆了口氣,聽到咔噠一聲,打開了最後一個盒子,她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因爲不肯同流合污,早已被記恨上了,後來又因爲太過剛正不阿,不通人情世故,徹底得罪了當時的太師,所以,被找麻煩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據說當時的太師看上了沈家的小姐,想要娶沈小姐過門。但那個時候,太師都已經快七十歲了,他的外孫太子都二十歲了,早就已經監國、理政了。而沈家的小姐剛剛過了十六歲的生辰,沈家自然是不會同意的,說了好多次,沈家都不答應。”
“從這天開始,沈家的噩夢就開始了。”
沈昊林站起身來,現在打開的所有盒子,裡面的東西都是信件,他粗粗掃了一邊,有檀翎宣寫給薛勁長的,也有其他的人寫給他的,還有他自己留下來的隨筆,以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記錄的一些似乎是紀要之類的東西,他現在沒時間看,只是翻了翻,又重新放回到盒子裡面。
“噩夢?太師的人開始找麻煩嗎?”
“沒錯。”寧王殿下點點頭,“之前沈家就得罪過太師和太師的人,這一次又當衆讓太師沒臉”看到金苗苗很茫然,他解釋道,“太師的門生連續在幾個早朝的時候,都去騷擾沈家祖先,說要當面給個說法,要麼成,要麼不成,給出不成的理由之類的。反正糾纏的次數很多,沈家的家祖不樂意了,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就給撅回去了,說太師老牛吃嫩草,都那麼大的歲數了,還想要禍害別人家的小姑娘,讓子孫後代都顏面盡失,簡直是人畜不如。”他看看沈昊林,輕輕一挑眉,“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是吧?”
“嗯!”沈昊林點點頭,看向寧王殿下,“父親跟王叔說起的時候,還是很收着的,我聽到過父親和母親聊這個事兒,據說當時罵得非常恨,如果不是百官不能帶刀上朝,估計早就打起來了,甚至整個早朝,太子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畢竟被罵不知羞老混混的人是他一直都引以爲傲的外祖父。”
“不過,就像之前昊林說的那樣,出了這個事兒之後,沈家在西京城的境地就變得很艱難了,每天都有地痞混混在府門前搗亂,甚至沈家的女眷都不敢出門,一旦出門就會遇到這些小混混的糾纏。反正,無論是日常生活還是沈家男人在外面的事業,都受到非常大的影響。 ”
“他們這麼做的底氣,一個是太師位高權重,一個就是沈家是土生土長的西京人士,外地人士如果承受不住了,就會回到家鄉,但沈家沒有退路,他們可以爲所欲爲,只等着沈家的人跪倒在地,向他們搖尾乞憐。”沈昊林冷笑了,“可惜,他們打錯算盤了。”
“他們沒想過,沈家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要離開西京城,之所以敢這麼對着幹,是因爲他們受到了朋友的邀請,去越州重新發展。”寧王殿下看看薛瑞天,“那個朋友,就是薛家的薛勁長。”
“那個時候,他們居然就認識了?太不可思了!”
“有緣千里來相會,他們認識是一個意外,不過,這就是另外的故事,有時間再說。”寧王殿下拍拍薛瑞天的肩膀,“不過,就是因爲有了薛勁長的邀請,沈家才決定離開西京城去越州。”
“要謝謝這位太師和他的爪牙,要是沒有他們的威逼利誘,沈家也沒有現在的這份好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