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說說呢?”
聽到樑潔雀的話,薛瑞天轉過頭和沈昊林、沈茶交換了一個眼神,看到兩個人朝自己點了點頭,他輕輕一挑眉,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樑潔雀。
“樑姨,能不能跟我們說說,這個沈二爺具體是怎麼想的?他有沒有透露一些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樑潔雀一愣,“別的東西是什麼?”
“比如說……”薛瑞天想了想,斟酌了一下措辭,說道,“沈二爺外出唸書的那段時間,身邊接觸到的人,有沒有很特別、很讓他印象深刻的呢?”
“接觸的人有沒有特別的?”樑潔雀想了想,依然不是很明白薛瑞天的意思,她看着薛瑞天,說道,“侯爺說的這個特別,指的是什麼特別?長相還是性格,或者兩個人之間的相處關係?”
“都可以,只要您能想得到的,都可以說一說。”薛瑞天看看樑潔雀,“這樣吧,我打個比方,比如有沒有那種就是看沈二爺不順眼,沒事兒淨找他麻煩,兩個人總是吵架,甚至動手,但打着打着,兩個人就莫名其妙的和解了,成爲了很好的兄弟之類的。”
“這……應該不會有。”樑潔雀輕輕搖搖頭,“我剛纔也說了,二哥特別記仇,得罪他的人,要被他報復很多次,直到他出了心裡的這口氣才行。所以,那種相愛相殺的戲碼,是不會在他身上上演的。不過……”她摸了摸下巴,“我好像有點印象,但需要想想,你不要着急。”
“沒事兒,咱們有的是時間,您慢慢想。”薛瑞天朝着樑潔雀笑了笑,轉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沈忠和,兩個人的目光相交,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瞭然。“沈大人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對吧?”
“侯爺都已經明示了,下官自然事明白的。侯爺的意思是,二叔在外求學的那段時間,應該就已經被人盯上了,已經被人摸了底,或者多多少少有一定的接觸了,對吧?”
“嗯,沈大人還是很機敏的,確實就是這個意思。”薛瑞天看看他,“之前聊到沈二爺背叛家人的時候,你就欲言又止,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是不是?”
“確實是。”沈忠和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並不知道他有那麼一個不切合實際的想法,但大家誰沒有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時候呢,是不是?但爲了自己的這些東西,狠下心來拋家舍業,還要徹底的除掉家人,也不是馬上就能決定的,也是要好好糾結一段時間的,對不對?但是……”
“樑姨告訴我們的故事,至少給我們的好像並不是這個樣子。”“對!”沈忠和點點頭,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我覺得他能一下子做出那個決定,肯定不是當時腦子一熱,就打算這麼幹了,十有八九就是在他外出求學的那段時間,接觸了他們那邊的人,接受了他們那邊的說辭,日積月累的,在心裡種下了一顆將將發芽的種子。而且,重點來了!”他又瞧了瞧桌子,“他回來的這些年,肯定也沒有跟那邊斷了關係,要麼是書信往來,要麼就是接觸過,只不過是避開家人,在家人不知道的情況下。”
“沈大人說的不錯。”金苗苗點點頭,“只有認真思考過了,他纔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而且,這個決定在他的心裡早就已經成型了,不過就是看當時情況怎麼樣,更改一下原本的計劃而已。”沈忠和嘆了口氣,“總歸是不會有太大的出入的。”
“對!”薛瑞天看了看依然沒有任何頭緒的樑潔雀,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樑姨,您慢慢想,主要還是他離開鎮子上之後,應該就是考完了童生,需要到縣裡去念書院,再考秀才,然後再到府裡,去考舉人,這一整個過程,應該持續了很多年,他身邊有沒有很特別的人出現,有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再或者,就是他寫信回來或者放假回來之後,有沒有提到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情,有異常的情緒反應,特別的開心,特別的不開心,或者特別排斥以及親近。”
“這樣說的話,還真是有的。”樑潔雀眨眨眼睛,想了想,“二哥是在鎮子上考的童生和秀才,沒有去縣裡面,因爲他年紀很小就考上了秀才,所以,受到了府裡最大的書院白鷺書院的注意,給他發了邀請,讓他去白鷺書院唸書。但也沒待多久吧,前後就是四五年的樣子,就考上了舉人。考完了之後,本來當年就應該去京城參加會試和殿試,他不是放棄了嘛?放棄之後,棄文從武,就去考了武科舉,同樣是到了舉人之後,就沒有繼續下去了。”
“對,您之前說過,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所以,我們判斷,他是在這個過程中,被胡商所在的那個組織盯上了,或許說,你們這兩家應該一直都在他們的注視之下。他們可能在你們的鎮上沒有辦法下手,但只要離開你們鎮上,去到了府裡,那就很容易了。”
“雖然朝廷一直都在圍剿青蓮教,而且是毫不姑息,但事實上,教衆依然很多,尤其是州府這樣的地方。”沈忠和朝着薛瑞天點點頭,“像我們家在的那種小鎮子,基本上是不會有的,但大的地方,信衆非常多。”他看了一眼薛瑞天,又看了看沈昊林、沈茶,猶豫了一下,說道,“甚至是京城。”
“沈大人,不用有什麼顧慮這一點,我們還是很清楚的。”薛瑞天點點頭,“畢竟青蓮教在我朝盛行多年,很多人爲了保命,表面上不信了,背地裡還是信的,但只要他們不表現出來,我們也無可奈何,難不成真的闖進人家府邸去搜查?這樣做就太不合適了,對吧?”
“是啊!”沈忠和點點頭,“這就像是一塊狗皮膏藥,貼在身上,怎麼撕都撕不下來了!”
“我想起來了!”樑潔雀輕輕敲了一下桌子,“你們說的對,還真的是一塊狗皮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