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祖母親自查出來的?”蕭鳳歧微微一皺眉,“這不可能啊,她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也從來沒有說,家族裡面有人跟青蓮教有關係,您怎麼知道的?”
“自然是她自己說的。”蔣二爺輕輕嘆了口氣,“剛剛不是說,那天晚上她在使團下榻的王府遇刺,爲了安全着想,我們就留齊家和蕭家的人在王府暫住嗎?”
“對。”蕭鳳歧點點頭,“是暫住的時候說的?”
“你對你們蕭家的人應該很瞭解,明面上的刺殺不成,就會選別的法子,總之是要達到目的的,對不對?”看到蕭鳳歧再次點頭,蔣二爺又繼續說道,“所以,那一次失敗了,他們隔了幾天,又安排了一次。收買了在王府膳房打雜的雜役,讓他在小楠的飯菜裡下了東西。只是小楠運氣很好,那天我們談到很晚,根本沒空吃東西,被雜役動了手腳的飯菜被賞給了王府的下人,結果.”
“人沒了?”
“對,一命呼嗚!”蔣二爺輕輕點點頭,“但蕭家的人並沒有就此收手,他們在小楠常用的茶壺裡動了手腳,小楠雖然一直都很謹慎,但還是不小心着了道。所幸,我身邊帶了很多解毒的丸藥,是有效的,小楠也是撿回了一條命。後來,經過幾方的查驗,小楠所中之毒,並非來自大夏、遼、金任何一個地方。”
“海外之物?”看到蔣二爺點頭,沈茶冷笑了一聲,“所以,動手的是蕭家人,背後的主使卻是青蓮教?”
“對!”蔣二爺點點頭,“她在病榻上的時候,我每天都會去看她,她畢竟是副使,我們每天的進度也要跟她說一下。只不過,我們可以聊的也不止是這些,包括蕭家這些作亂的。她說,當年從江南迴來,就開始着手處理家裡的事情,本來以爲就是一個簡單的貪瀆,沒想到發現有人吃裡扒外,聯合外人對付她。而這個所謂的外人,好像是叫什麼青蓮教。”
“二爺爺,那個時候青蓮教應該在大夏絕跡了?”
“確實是幾次圍剿之後,他們已經轉移到了暗中,估計是覺得在大夏混不好了,就開始想着往遼、金髮展。不過,他們一向是狡兔三窟,這樣做,也是可以理解的。”蔣二爺看了看蕭鳳歧,“你仔細想想,真的從來沒有提起過嗎?”
“我剛纔想了想,確實是沒有過。”
“不應該啊,這麼大的事兒,她不會瞞着你的。”
“可能是覺得,在她手上栽了個大跟頭,便會知難而退,所以.”
“這就是她的不是了,青蓮教的宗旨只有迎難而上,沒有知難而退。”蔣二爺不贊同的搖搖頭,“既然小楠從來沒有提過,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青蓮教的存在的?”
“第一次知道青蓮教,是大將軍提起來的,說是請我們幫忙查查,遼國境內是否有青蓮教教衆的存在和蹤跡。我和兩位殿下、還有小齊弟弟通過各自的關係和渠道,查了遼國各家族,可是並沒有發現什麼,就更大將軍說,遼國可能不適合他們發展,畢竟我們有自己的信奉,不會輕易改變的。”說到這裡,蕭鳳歧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現在想想,當時就是太託大了,以至於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臉。”
“這是你第一次知道青蓮教?”
“對!”蕭鳳歧點點頭,“但也只是知道還有這麼一個組織的存在,但真正瞭解,近距離的接觸,還是這一次爲了收拾家裡的這些敗類。”他看看其他的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說句很不要臉的話,蕭家明裡暗裡的生意還是很多的,平時也沒費心去管,只是差不多就行了。可這一次才發現,他們居然涉足了家族明令禁止的行業,而且,他們的合作對象居然就是這個青蓮教。”
“問過他們是怎麼認識青蓮教的人了嗎?”
“問過了,他們不肯說。”蕭鳳歧輕輕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把柄我在對方的手裡,我什麼手段都已經用了,可他們就是不說。既不肯說他們是怎麼認識的青蓮教的人,也不說他們是怎麼合作的,反正,關於青蓮教的所有,他們都是閉口不言,就好像是啞巴了一樣。”
聽了蕭鳳歧的描述,沈昊林和沈茶相互對望了一眼,這跟欒老闆和柳氏女是一樣的,在沒有找到他們真正的弱點之前,他們是堅決不承認自己和青蓮教有關係的,甚至確鑿的證據都擺在面前,他們也會嘴硬,除非真正觸及到了他們最大的利益。
“這很正常的。”沈茶點點頭,“青蓮教在找合作伙伴的時候,通常都會花很長時間來調查這個合作伙伴,尋找他們的弱點,如果沒有弱點,就製造弱點。比如安排自己的人去接近對方,跟對方產生感情牽絆之類的。或者,人爲的製造一些慘劇,他們可以從天而降,來充當救命恩人的這個角色,這樣一來,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要求對方報恩了。”她看着蕭鳳歧,“蕭公子家裡的人,可能就是遭遇了這樣的情況,但這並不稀奇,畢竟這也是青蓮教慣用的手段。在我們知道的那些不得不跟青蓮教有所牽扯的人裡面,有很多都是這樣的,他們有軟肋,有想要保護的人,所以,纔不得不屈從。”
“可依然有不會屈從的人,不是嗎?”
“當然有。”沈茶看了看沈昊林,兩個人同時想到了沈忠和,“但他們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很慘痛的,可能幾代人都要爲此做出努力,甚至是要以自己的性命爲代價的。”她看向蕭鳳歧,“蕭家,還有臨潢府其他家族的那些上不檯面的生意,很有可能是青蓮教收入來源的一部分,但是這一次,蕭公子把他們的財路給斷了,你就要做好準備,迎接他們的報復。”
“報復?”蕭鳳歧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他們能怎麼報復?”
“看看這裡啊!”蔣二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昊林和沈茶,“這不都是很好的例子嗎?”
“是啊,我們就是很好的例子。”沈茶笑了笑,“蕭公子不用擔心,現在的青蓮教和之前的已經有所不同了,他們樹敵太多了,想要反抗他們的人也多了,所以,內憂外患,他們現在也是焦頭爛額的。”
“原來是這樣。”蕭鳳歧想了想,“如果沒猜錯的話,當年金國內亂跟他們也有關係?現在完顏青木也跟他們有關,是不是?”
“確實是,都跟他們有關!”
“他們的手伸得還真是長啊!”蕭鳳歧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如此的狂妄自大,老天都容不下他們了吧!”
“對了,說起完顏青木,在你們來之前,我已經去信給兩位殿下和蕭公子,請你們注意,完顏青木很有可能會去你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