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門的理由……”耶律南摸摸下巴,盯着湯碗想了好半天,輕輕搖搖頭,“不妥。”
“理由呢?”沈茶盯住耶律南,“拿住他們的把柄,藉機生事,可比我們之前想的那些藉口好多了,至少師出有名。”
“容易給別人落下話柄,說我們是得理不饒人,或者說我們包藏禍心,好說不好聽。”耶律南擺擺手,“不妥,不妥,我覺得還是讓完顏喜親自出面,請求我們出兵,這樣顯得更名正言順。何況……”他看看沈茶,又看看金菁,“完顏萍只是表面上看着不聰明,心計其實是很多的。”
“南公子對她的評價很高。”沈茶點點頭,“確實,就憑着她算計親父的這件事,就稱得起這樣的誇讚。”
“何止啊,在很多年前,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份心計。”耶律南苦笑了一下,“不怕兩位笑話,當年我也是自詡才智過人,誰都不服,彷彿着天下就數我最聰明。可惜,出去遊歷的時候,碰上了這個硬碴子,差點兒栽在她的手裡,好懸把命丟了。”他輕輕嘆了口氣,“在她手上冤死的人,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多。爲了完顏宗承的那個王位,她可是算計了不少人,出了不少的力。”
“爲了她父親的王位?”沈茶和金菁交換了一個眼神,“現在看來,應該是她自己的王位吧,完顏宗承也不過是她的擋箭牌而已。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完顏將軍還有這樣一面,真讓人刮目相看。”
“說的是啊,沒想到她……不說了,說了也丟人。”耶律南打了個哈欠,“總之,就是人不可貌相。”
沈茶只是笑笑,並沒有接話,端着茶小口小口的喝着。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紛紛放下手裡的茶碗,站起身來,往客棧門口走去。還沒有站穩,三人就看到齊家夫婦急匆匆的衝進來。
齊大人和齊夫人一進門就衝着耶律南去了,至於他身後的沈茶和金菁,完全顧不上了,夫婦倆抓着耶律南的手,着急的詢問自己兒子現在的情況。
“伯父、伯母,不要着急,阿峰現在已經好多了。”耶律南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秦老太醫已經來看過了,他老人家說無礙,那必然是無礙的,秦大人的醫術還是很信得過的。”
“那就好,那就好,沒事就好!”齊家夫婦聽到耶律南這樣說鬆了口氣,“聽到這小子病了,我們就匆匆忙忙趕過來了,也沒好好問問是怎麼回事,既然秦老說沒事,那就是真的沒事。”
“關心則亂,也是可以理解的。”耶律南迴過頭,這纔看到沈茶和金菁離他還挺遠,有些哭笑不得,“那個,伯父伯母,真正要謝,還是得謝沈將軍和金大人。”
“誒呦,我們光顧着着急了,還沒見過沈將軍和金大人。”齊大人拉着自家夫人走到沈茶和金菁面前,抱拳行禮,“二位,好久不見了,這是我家夫人。”
“齊夫人好!”
“這一次要多謝二位,要不然,這孩子的病情要給耽誤了。”齊夫人笑眯眯的看看沈茶、看看金菁,“二位果然如老爺說的那般風采照人。”
“多謝夫人誇獎。
”金菁笑笑,側過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阿峰弟弟的屋子在這邊,請跟我們來。”
齊家夫婦微微頷首,跟在沈茶和金菁身後來到齊志峰的屋子,推開門就看到梅林、梅竹正忙着,看到他們進來,兩個人停下手裡的活兒,向衆人行禮。
齊大人知道這兩個女孩是沈茶的貼身護衛,並不敢怠慢,回禮的同時謝過她們照顧自己的兒子。
齊夫人走過去坐在牀邊,看着熟睡的兒子,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燙手,提着的那顆心纔算是真正的放下了。
“齊大人、齊夫人就陪着阿南弟弟吧,我們先告退了。”
沈茶一直都認爲,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最希望的就是至親摯愛陪在身邊,希望自己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最想見到的人。她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至少每次她生病,醒過來最想見到就是兄長。
“多謝!”
沈茶和金菁帶着梅林、梅竹走了出去,耶律南跟齊大人耳語了幾句,也跟着離開了。
三人剛剛在大堂坐定,就聽到客棧外面傳來一陣喧譁聲,緊接着就聽到“砰”的一聲,客棧的大門被撞開,負責看守大牢的一個伍長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
“公子!公子!”伍長跑到耶律南的面前,“牢裡出事了!”
“怎麼回事?”耶律南微微一皺眉,朝着他擺擺手,“喘口氣,慢慢說。”
“公子,最近事情多,很多地方都從大牢借人手,獄卒就有點照看不過來了。這不,有十多個膽大包天的犯人,趁着人手不足、看管不嚴,在牢裡開起了賭局。開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但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分贓不均,先是吵架,然後就動起手來。獄卒聞聲趕來阻止,卻也被牽扯進去。來換值的獄卒看情況不對,這才跑出來找我們幫忙。”伍長一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邊,“屬下出來的時候,已經”
“不僅在國喪期間聚賭,還打架?”耶律南被氣笑了,“好, 真的很好。”他站起來跟沈茶、金菁說道,“我過去看一眼,伯父伯母要是問起來……”
“我們會告訴他們的,你快去忙吧!”
耶律南率領自己的護衛,跟着伍長離開客棧,騎上馬直奔大牢而去。
“這是……不作不會死?”等到大堂裡沒人了,金菁壓低聲音,笑道,“放心了?”
“嗯,這下他們想出來也不行了。”沈茶點點頭,輕輕敲敲桌子,“那個……你怎麼看?”
金菁左看看、右看看,把梅林、梅竹安排去遠點的地方站着,告訴她們如果有人來了,直接出聲提醒。
“兩種可能。”金菁伸出兩根手指,“第一個他說的是真的,那件事確實跟他無關。第二個,是想要禍水東引,嫁禍給……”他動了動嘴脣,無聲的說道,“完顏萍。”
“那種可能更高?”
“一半一半,現在這個情況,也不太好判斷。”金菁搖搖頭,“我有個想法,不如……”他指了一下齊志峰房間的方向,“我們從那裡打開突破口,怎麼樣?”
“不會成功的,還容易打草驚蛇。”沈茶想了一下,“還是從那邊入手吧,越是心眼多的人,疑心病就越重,也越愛疑神疑鬼的,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給她設個套什麼的。”
“你打算怎麼做?”
“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