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眉心突突直跳。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炎國邪術之一就是鍼灸,什麼病,只要用針扎一紮,就能醫好。
在他看來簡直是無稽之談。
這些中醫號稱自己能用一根針治病,絕對是裝神弄鬼。
他冷笑道:“薛大夫是薛老的關門弟子,要是你拿這玩意扎我們王子的手指頭,我倒是能信幾分。”
“可她不過是個小丫頭。如何讓人信服?”
對方的語氣裡,已經滿是對中醫的鄙夷了。
薛無爲不想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又是一揮手,這傢伙也不能說話了。
其餘幾個醫生見到薛無爲這樣,已經大爲震撼了。
其中一個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醫術不精,難道還不許人說話了?”
“就是,我看你們是想故意害死我們王子吧!”
這邊,姜阮眉頭微蹙。
她給王子十個手指頭都放了血,此刻要做的,就是給腳趾也放血。
但這可是她的髮卡。
姜阮將髮卡別在頭上,走到薛無爲面前,衝着他道:“薛醫生,能不能借你銀針一用?”
薛無爲將放在口袋裡的布條遞給姜阮。
姜阮打開,就看到布條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銀針。
單看色澤,就知道是頂級的東西。
她從中抽出來一根,刺入王子腳趾的穴位。
等一系列動作做完,姜阮纔將銀針收好。
其餘幾個醫生還想說話,但在想到之前說話的人的下場,一個個只有繼續閉上嘴巴。
薛無爲也在這個時候眉頭緊擰。
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來歷?
爲什麼連鍼灸都能運用自如?
姜如冰察覺到了薛無爲臉上的表情變化,趕忙上前道:“師兄,其實我有件事情瞞了你,這位蘇小姐,其實是我回國以後,收的弟子。”
薛無爲聽到這話,一雙眼睛盯着這個師妹看。
姜如冰一臉認真道:“真的,我還不是害怕師父不同意,所以偷偷收的,師兄,你就不要生氣了。”
薛無爲道:“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師父很快就會回來,他肯定會知道的。”
其實他還有個疑惑。
師妹的中醫醫術,他比誰都清楚,只是會一些皮毛而已。
但是就剛纔他看到的情況而言,這個小姑娘的中醫醫術,絕對在師妹之上。
所以,這個小姑娘的師父,絕對不是師妹。
那她的師父到底是誰?
爲什麼師妹還要幫她隱瞞?
姜阮察覺到了薛無爲看着自己滿是審視的眼神。
她知道薛無爲會懷疑,但絕對不會懷疑太多。
因爲剛纔她雖然施針搭救,但也只是用了最基本的手法。
王子必須得救,但這個妄想栽贓陷害的人,還是要揪出來。
她收回視線,衝着薛無爲道:“薛醫生,我施完針了。”
一衆人聽到這話,齊刷刷將視線看向還躺在牀上的王子,卻見王子一點反應也沒有。
眼底再次閃現出更多的鄙夷神情。
他們就說吧,這是個騙子。
要知道,就算是他們首席醫生以及薛神醫徒弟都無法救治的人,怎麼可能讓一個小丫頭騙子扎幾下就會好。
已經有人抱着胳膊,不屑的開口道:“依我看,我們還是乖乖等着真正醫術高明的人吧。”
他的話說完,原本躺在牀上的王子,一瞬間口吐鮮血。
幾個醫生看到這裡,瞬間慌了,就連薛無爲眼神也閃現一絲詫異。
“怎麼回事?王子居然吐血了!”
“你究竟對我們王子做了些什麼,爲什麼他非但沒有醒來,反而更加嚴重?”
“依我看,你們炎國人,就是想謀害我們王子的性命!”
原本不怎麼嚷嚷的幾個人,再次嚷嚷起來。
首席醫生和長老面面相覷,都有種想說,卻無法言語的憋屈感。
但是長老明白,如果這個小丫頭真把王子給治死了,那他就可以徹底擺脫嫌疑。
因此,在別人慌亂的眼神當中,他卻在眼底閃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是色。
就連薛無爲這個時候,也一樣驚慌極了。
他直接走到姜阮身邊,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冷聲喝道:“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不會治病就靠邊站,見你手法嫺熟,我還以爲你是個真的大夫,沒想到居然是個挑事鬼。”
“如果他出什麼差錯,你就等着被當千古罪人吧!”
姜如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一幕。
看到薛無爲如此憤怒,她也不再撒嬌了,
而是走到病牀邊上,試探了一下鼻息。
隨後衝着薛無爲喝道:“他這不是還活着嗎?你嚷嚷什麼嚷嚷,就算是他死了,那也是他自己命該如此,跟我家阿阮有什麼關係!”
院長這時候也幾乎要昏厥過去,如果人死在他們醫院,他這個院長,甚至他們這個醫院恐怕都保不住了。
但是,蘇家同樣是他不敢得罪的人,他只有走到兩人中間當和事佬。
“兩位,都聽我說,少吵兩句,趁着人還在,趕緊去找更醫術更加高明的人,聯繫聯繫你們師父,讓他提前來也好,現在只有他才能救的了人了。”
“另外,薛醫生你也不要生氣,這位是蘇大小姐,她可是我們得罪不起的人。”
薛無爲一邊發消息給師父,一邊憤憤道:“什麼得罪不起的人,如果王子出什麼差錯,她就是罪人!”
消息一經發出,他師父那邊很快就回復了電話。
薛無爲冷冷的看了一眼姜阮,然後接了電話,走到走廊。
而幾乎是在他出去的一瞬間,原本昏迷不醒的王子,悠悠轉醒。
首席醫生在這個時候驚呼出聲:“他醒來了,王子醒來了!”
“我又能說話了!”
大長老張張嘴,居然也能吐出音符了。
然而他只是用細微的嗓音低聲呢喃:“怎麼會這樣?人怎麼就突然醒了?難道是迴光返照?”
其他人還在因爲王子的清醒,而感到高興,反倒是接完電話進來的薛無爲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
怎麼回事?王子居然醒來了。
姜如冰已經笑靨如花,但在看向他時,立馬變成兇巴巴的模樣。
看來他是徹底得罪這位小師妹了。
姜如冰走到他面前,用拳頭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看到沒有,我就說我家小侄女大侄女醫術了得,偏偏你還不信,人這不是醒來了嗎?”
薛無爲此刻也有些尷尬。
他想起來了,這小丫頭扎針放血,而對方有中毒的跡象,如果用銀針的將他的毒從體內逼出來,吐血就能講得通。
王子吐完血,又重新躺回牀上,一雙眼睛盯着姜阮看。
他剛剛雖然昏迷了,可他很清楚究竟是誰救了他。
姜阮在這時候,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王子殿下,能不能告訴我們,你的病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