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阮沉默了一下,“好。”
靳思寒笑了笑,“謝謝。”
喬阮租房這一塊的環境一般,路燈壞了好幾天了也沒人來修,她剛走了兩步就踩進了一個坑裡。
眼前豁然一亮,喬阮轉頭,發現是靳思寒打開了車燈。
他一直照明到喬阮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這纔開車離開。
喬阮回到家先洗了個澡,腦子立馬清醒了很多。
她將證明的材料整理好,發了一份電子版到華夏大學招生辦,又打印了一份紙質版,打算明天寄出去。
心裡輕鬆了許多,喬阮在牀上躺平,很快就進入了夢香。
然而第二天來了兩個她很意外的客人。
第二天早上,喬阮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誰會來這裡找她?
喬阮喊了一句,“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
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妥當,她打開門的時候,額頭的髮絲上還掛着水珠。
一個看上去五六十左右的中年婦女,還有一個看上去年輕一些的大叔站在她門口。
喬阮以前從來沒見過他們,卻莫名其妙的覺得眼熟。
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纏繞在心頭。
一看見她,婦女的眼眶立馬就紅了。
“小阮?我的小阮?”
喬阮一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喬阮?你是喬阮吧?”男人看着周遭的環境,皺緊了眉,面露心疼之色。
他接着說,“我叫江鎧,是你的……舅舅,這位是你的媽媽,江淑。”
舅舅?媽媽?
原身素未謀面的家人?
喬阮第一次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纔好,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
她張了張嘴,那聲舅舅和媽媽一時間根本叫不出來。
喬阮,“……你們先進來坐吧,我去給你們倒水。”
家裡收拾得很整齊,但傢俱又少又舊,牆體上的漆東掉一塊西缺一塊,雖然住起來也不會帶來什麼不便,但看上去顯得很破舊。
江凱跟江淑在客廳裡唯一的沙發上坐下,看着她端來兩杯白開水,臉上的心疼之色藏也藏不住。
其實喬阮並沒有這麼表現出來得這麼窮困潦倒,但他們來的突然,她什麼也沒有準備,只能端來兩杯白開水,冰箱裡一個水果也沒有。
她沒有位置坐,放好水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
“小阮,你坐吧,”江淑立馬站了起來,“你來我這裡坐。”
“不用了,您坐着吧,我站一會,”喬阮又補了一句,“……腿麻了。”
“哦哦哦,那你……”
王鎧拉着她坐下,“孩子讓你坐你就坐吧。”
江淑只好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的絞着衣角,看上去很是緊張和無措。
江凱問,“我聽別人說你中了彩票……怎麼沒給自己找個好點的地方住?”
他的語氣裡充滿關心和心疼。
江凱和江淑衣着簡單,氣質淳樸,但看得出來,爲了今天的見面,他們有特地收拾一番。
江凱頭上顯然噴多了的髮膠,和江淑看着她的眼神,讓喬阮緊繃的身體莫名放鬆下來。
她笑了笑,“我對住的地方沒什麼要求,能住就行。”
“是不是沒錢了?”江淑眼睛又紅了,眼淚一下就掉了出來,哽咽着問,“我卡上的錢是不是你打的?”
“你這孩子怎麼只顧着給我打錢,連自己也不管了?”
江淑哭成了淚人,江凱連忙安慰。
好不容易她才止住了眼淚,接過喬阮遞來的紙巾,又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江凱低聲催促着他,“你來之前不是有很多要跟孩子說的話嗎?”
江淑擡頭看着她,“這麼多年了,是我對不起你,小阮,你可以先不用把我當成媽媽,我們可以慢慢熟悉……這裡環境太差了,也沒有人能照顧你,你一個女孩子太不方便了。”
她問,“你願意搬來跟我們一起住嗎?”
江淑滿臉關切,句句出自真心。
江凱也看着她,“是啊,如果你不介意就搬來跟我們一起住好嗎?”
他們的眼裡除了真切的關心再無其它。
喬阮看着他們滿懷期待的臉,沉默了一會。
其實她並不太習慣跟別人住在一起,可是……
隨着她的沉默,江凱和江淑的表情變得緊張。
“好,”喬阮笑了,“那以後就麻煩你們了。”
江淑第一個反應過來,立馬站了起來,喜悅之情洋溢在臉上。
“不麻煩,不麻煩!”
江凱也笑了,“一家人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願意就好。”
喬阮沒什麼行李,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可以走了。
要不是因爲昨天靳思寒送她的那些東西,可能連行李箱都用不上。
江淑看着她簡單的行李,鼻子一酸,不顧喬阮的推拒,硬要幫她拉行李箱。
江凱說,“你媽媽想推就讓她推吧。”
喬阮看着她的背影,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江凱在城郊租了一個農家小院,雖然不華貴,但裝扮得很溫馨。
吃飯的時候,菜餚豐盛,江淑和江凱還不斷給她夾好吃的,很快她的小碗就堆起了一個小山。
喬阮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他們,她現在擁有的太少,猶豫很久,最後還是在晚飯結束後拿出了銀行卡,塞給江淑。
江淑低頭一看,發現是銀行卡,立馬又塞回了她手裡。
喬阮有些無措。
“小阮,你跟媽媽說實話,你是不是嫌棄我撿垃圾?”
江淑沒有正式的工作,一般都靠撿廢品來維持生計。
喬阮一愣。
她其實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實在不知道如何回報他們的關切。
一開始她就覺得江淑不會收,所以才猶豫了很久,真的被拒絕後,喬阮又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江凱就倒豆子般解釋道,“你媽媽身體不好,正式單位不願意收,雖然她撿廢品看上去不太體面,說出來也不光彩,但她這些年卻靠着撿廢品,賣廢品,資助了很多貧困孩子上學。”
“她是一個好母親,我希望你不要看不起她。”
聞言,喬阮忍不住爲之動容。
她怎麼可能看不起江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