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阮從慕家出來後,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站在門口斂眸沉思。
要好好想一下,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慕珍珍實在氣不過,從別墅裡追出來,她倒要看看喬阮那麼高調從慕家離開,放一堆狠話,她到底要怎麼做。
誰知一出去,就看見喬阮站着門口低着頭,那樣子別提多落魄了。
慕珍珍沒忍住,直接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如果你現在跪下來求我的話,我說不定可以考慮取消賭約。”
剛把車從車庫開出來的程墨,聽到這句話一腳踩了剎車,回頭跟坐在後排的靳思寒嘖嘖道,“慕家真千金瞧着溫溫柔柔善良大方的,竟然說出這種話。”
“現在這社會,誰臉上沒幾層面具?”靳思寒捏了捏額角,昨晚加班處理公事沒睡好,這會兒有點頭疼。
程墨見他不舒服,重新發動車子。
路過門口對峙的兩人身邊時,聽到一襲雪紡長裙神情清冷的女孩子擲地有聲,“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後悔害怕了?”
喬阮睨着她,“眼睛不好使就捐了吧,你這樣讓我覺得,贏了你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你……”慕珍珍被氣的一口氣梗在喉頭,一時竟找不到話反駁。
偏喬阮壓根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撂下一句,“趁着還有一週時間,抓緊好好享受你慕家千金,全國高考狀元的優越吧!”
轉身,沿着慕家門前寬闊的車道,走了。
大概是覺得高跟鞋礙事,走了幾步後,乾脆把鞋脫下來拿在手上,赤腳走。
程墨從後視鏡裡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已經很久沒看見過這麼率直的女孩子了。
“這個喬阮,以前到底是誰說她粗鄙無知,丟人現眼的。”陳默把車停靠在路邊,搖下副駕駛的車窗朝路過他們車子的女孩喊,“慕家那位假千金,要不要捎你一程啊?”
後排座閉着眼睛養神的靳思寒猛地睜開眼,沉着臉踢了程墨的椅背一腳。
“聽說程奶奶最近在給你物色另一半,我或許可以給點意見。”
程墨無語,“靳少你有必要嘛,順路捎一程怎麼了?”
路上,喬阮透過車窗看進來,“在跟我說話?”
程墨看着她,點頭,“要上車嗎?”
“要!”喬阮果斷開門上車。
慕家這片別墅,是近兩年開發出來的生態養生別墅區,位置相當偏僻,靠走路走到大道上打車,她怕是要走上一個多小時。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更何況還是送上門來的便宜。
只不過喬阮一拉開後座車門就後悔了……
因爲後座上坐的那個男人,正是她在走廊上撞到,用她做肉墊的那個。
似乎,是原主的未婚夫!
喬阮猶豫了。
她不想跟原主有牽扯的人打交道,只想過屬於自己的日子。
這樣才能徹底跳出原書劇情,改變自己悲慘命運。
原主這個未婚夫,更是她必須遠離的人。
靳思寒側頭,與她四目相對,嫩得能掐出水的年紀,一慣一眼就能讓人看透的狐狸眼居然學會收斂情緒。
不過,一向對情緒捕捉敏銳的他還是輕易看到她眼底的猶豫和……嫌棄?
“怎麼不上車?”似乎是察覺氣氛微妙,程墨開口,“放心,我們家靳少不吃人的。”
喬阮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這男人怕不是個傻的。
他明知道他們關係尷尬,還要捎她一程。
不過一想到步行一小時太浪費時間,喬阮咬咬牙,鑽進了車裡,貼着門邊坐好。
靳思寒又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這女人好像從走廊開始,就有意無意跟他拉開距離。
到底哪裡出問題了呢?
程墨發動了車子,不時拿好奇目光透過後視鏡看後排情況。
結果就見喬阮一副對靳思寒避之不及的模樣,莫名覺得詭異。
什麼情況,以前喬阮見了靳少,不是都會歡天喜地的撲上去嗎?他可是冒着被奶奶收拾的風險,抱着必死的覺悟想第一視角收看靳少好戲,誰知道……
就這?
程墨急了,“你就沒什麼話要跟我們靳少說嗎?”
浸着寒意的目光透過後視鏡,與程墨對上,叫他華麗麗的打了個寒顫。
喬阮一臉茫然的轉過頭,“說什麼?”
程墨吃了一驚——
她之前不是哭着喊着非靳少不嫁?這纔多久,就變心了?
還是被靳少退婚給傷到了,在這兒故作矜持呢?
一定是這樣!
程墨自覺透過現象看到本質,心思活絡着怎麼開口挑起這倆人的話題,就聽喬阮客客氣氣的開了口。
“麻煩送我到最近的福利彩票網點,謝謝。”
喬阮仔細打算過,在原書中,“慕阮”這個炮灰已經死掉了,她的出現根本不在原書計劃中。
所以,她想辦法暴富,儘量遠離男女主,應該能——苟完一輩子。
當然,還是要打一下綠茶女主的臉。
“彩、彩票?”程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
程墨無語了,“你不會覺得自己錦鯉附體,一買就中吧?”
“有概率,可以算。”
“算?”
程墨有點懵,靳思寒卻扭頭看了她一眼,眸含深意。
慕家出了名的草包千金,居然懂概率運算?
“嗯。”喬阮擡眸,從後視鏡跟程墨茫然的目光對上,淡然補了一句,“說了你大概也聽不懂。”
程墨,“……”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倒是靳思寒突然開口,“你準備怎麼算?”
喬阮沒注意這話是誰問的,順口解釋,“通過最近幾期福彩大獎號的組合排列,再……”
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程墨越聽得雲裡霧裡,靳思寒聽完,漆黑沉黯的眼睛裡,有暗芒若隱若現的流動。
他看着眼前侃侃而談,莫名耀眼的女孩,聲線低沉,“這個方法不是沒有人提出過,但……從沒有人成功?”
喬染粉嫩的脣綻開一抹光芒萬丈的笑,“他們沒成功,不代表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