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什麼?
他沒說下去,不過,後面的話往往不言而喻。
男人那邪性又跋扈的死樣子,讓人討厭透了!
靜,靜了好一陣。
過道里小風兒一吹,喬寶貝全身泛了一層雞皮,心肝兒抽了抽。
腰兒上的大手捏得忒緊,緊到她整個人都貼在男人的身上,一絲縫兒都不露。
嚓!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她只好承認了。
脣兒一彎,細眉一挑,喬寶貝臉上綻放了勾搭人的笑:“好吧,算我栽你手上了,我可以跟你走,不過麼,我有一個條件。”
戰少尊比她高了一個頭,低頭看她的時候,那眼神兒專注得像極了最親密的情人。可是出口的話,全是強權霸主式的臭不要臉。
“你沒資格跟老子談條件!”
王八蛋!渣男!
心裡低罵着,臉上微笑着:“得,今天算我倒黴,我跟你走還不成?”
戰少尊滿意地一挑眉,就在他鬆手的一剎那,一個虎拳砸過來!
側臉一避,迅速握住了她的小粉拳,男人幽黑的眸子危險一眯,如同一把淬毒的飛刀,解剖着她。
喬寶貝秀眉一擰,迅速肘擊,一個漂亮的旋風腿兒,朝他下盤凌厲一掃。
鬆了她的粉拳,戰少尊輕鬆退開一步。
“挺能打?”他似笑非笑,臉色卻陰沉了。
對上他冷冽陰鷙的眸子,喬寶貝妖嬈一笑:“帥哥,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幹嘛老盯着我不放?難不成看上我了?”
剛纔兩過招,已然能看出他是個練家子,可能身手還不錯?
說實話,面對賤四叔將近190的身高海拔線,她心裡頭有點兒發憷,但凡練過武的人都知道,身高佔絕對優勢。
好哀怨!
可憐她標準身高,只夠得上他的肩膀!
賤四叔銳眸橫掃她,眼神兒像黑豹,那氣勢絕對秒殺所有老中青男女。
沉默,繼續沉默。
半晌——
戰少尊沉聲道:“過來。”
心下駭然,喬寶貝往後退了一退。
她能束手就擒麼?當然不能!
“你做夢去吧!”典型吃軟不吃硬,喬寶貝腳步挪動,雙手握拳,做出了一副準備搏擊的架勢。
索性今兒個就和他拼了!
被賤四叔抓到的下場,不用說,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兩種後果。
第一,她暴露身份。
第二,她被耍流氓。
哪曾想,剛想完這兩種後果,她連對方出手的動作都沒有看清,眼前一陣疾風掃過,脖頸被套上了緊箍咒,被捏得生疼。
慌亂吃驚間,腳下一個踉蹌,她硬生生跌進了賤四叔的懷裡,只聽咔擦一聲兒!
她感覺左手腕上被圈兒了手銬……
尼瑪!完蛋!
“不是挺能麼?”居高臨下俯視她,戰少尊顯然被惹毛了,冷冷掐住她的脖頸,眉梢眼底全是火兒,“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女人!”
脖頸上的緊箍咒越來越緊,男人沒有半點兒憐香惜玉。
瞪了瞪眼兒,喬寶貝只覺喉嚨腥甜。
野蠻男人,手勁兒忒狠忒霸道,簡直是原始森林裡爬出來的大怪物!
心下問候他,嘴上卻不得不求饒:“帥……帥哥,我不逃了,我保證乖……”
戰少尊鬆了手指,沉冷一聲笑,手銬另一端銬上了自個兒的手,蠻橫地拉着她走出了天上人間。
賤四叔又換了一輛阿斯頓馬丁,依舊騷包無敵。
男人一把將她推進了車裡,自個兒坐在她的身邊,動作聲音乾淨利落:“弒天,開車!”
滿腹哀怨的喬寶貝眼神兒戒備着,認命地正襟危坐,眼看着阿斯頓馬丁風馳電掣地離開,她揉着被手銬劃痛的手腕,做了最壞的打算。
實在不行,就坦誠身份,認個錯兒吧。
這男人好歹是她的監護人,總不能真把她咋樣了是吧?
可是,再一想……
她心就鬱悶了,身份一旦暴露,以後想離開戰家就沒那麼容易了。
“老大,我們現在去哪兒?”開車的弒天往後視鏡的女人看了一眼。
“名泰酒店。”
酒店?
喬寶貝染霧的雙瞳盈盈波動,神經繃緊了。
這男人究竟要幹嘛?
害怕啊!惶惑啊!她該怎麼辦?
思緒焦亂之時,身旁的男人冷聲問:“名字。”
她正要假笑着回答,戰少尊倏地探過身子,大手捏住尖細的下巴,一字一句沉聲:“這次最好給老子說實話。”
下巴被捏得生痛,喬寶貝想退開,可體格和武力均不濟人家的三分之一。
丫去!野獸男人!
可無奈的她,只能一臉賤笑:“張俏麗。”
戰少尊冷眉一挑,繼續問:“幾歲。”
“帥哥,你能不能先高擡貴手,憐香惜玉點兒?你這樣我說話很困難。”
晲視她片刻,戰少尊鬆手坐回了原位。
下巴解脫,喬寶貝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很認真地說:“我叫張俏麗,二十四歲,打工仔一名。”
“在哪兒打工?”
歪頭一想,她回:“陽光北大街的咖啡廳。”
話音剛落,戰少尊冷冷開口:“張俏麗,陽光北大街的咖啡廳一個月前轉讓了。”
“……”喬寶貝張張嘴,怔了一下,然後才說,“哈哈,我剛剛故意騙你的啦,其實我是在陽光東大街的咖啡店裡打工……”
“騙你的。”男人又說。
她瞪了眼睛,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肺都快氣炸了!
王八蛋,故意誆她!
“陽光北大街的那家咖啡廳的咖啡味道不錯。”戰少尊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了一句,脣線微勾,“女人,要不要去喝一杯?”
男人的聲線在寂靜的車廂裡,磁性得惑人,可那臉堪比臘月冰雹,一身的戾氣像無數飛鏢扎滿她全身。
喬寶貝沉默地握緊拳頭,極力控制住想要撲過去踹他一腳的衝動。
謊言被拆穿,她聲音也變得硬邦邦:“不用,姑奶奶我無福消受。”
男人涼沉的眸子染了霧霜:“名字。”
“張小寧。”她鬱悶地回答。
“多大?”
“二十一。”
“身份?”
“咖啡店打工的,不過不是陽光任何一條街。”
戰少尊沒再問了,慵懶地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冷漠的態度三分陰沉七分跋扈。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
喬寶貝心尖兒抖抖,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他到底是信了沒?
信或不信吭個聲兒吧?
賤四叔,猜不透,摸不透,要命的節奏,賤透了!
渣男!真能折騰人。
到達名泰酒店,車子剛停穩,賤四叔連帶着手銬拽她下了車,皮膚被手銬勒得痛死,可是痛死也不及她此時心裡的焦惶不安。
喬寶貝一邊走一邊絞盡腦汁想着逃跑路線,煩躁極了!
一路被拖上十二層,弒天盡職地站在門外,她被賤四叔拖進了土豪套房。
砰!
可憐的門被男人一腳野蠻地踹上。
門摔得震天響,驚得她心臟差點爆裂。
緊接着一聲吧嗒,手銬打開了,她自由了,可是門外有弒天守着,門內有這隻大禽獸在,她能逃哪兒?
除非從十二樓跳下去。
目光朝男人橫掃過去,喬寶貝笑得十分燦爛,決定東拉西扯拖延時間。
“大帥哥,你叫啥名兒?”
戰少尊沒回答,直接坐在了沙發上,點菸,吸菸,吐煙霧,一系列動作瀟灑帥氣,絕對爽利。
煙味兒飄了過來,男人從眉頭到脣角都夾着陰鷙的冷臉轉過來。
“說說你的職業。”
露出一抹官方微笑,喬寶貝捏捏被嗑得生疼的手腕,說:“可以這麼說吧,我是一名化妝師,當然比化妝師要高明點兒,你也可以認爲是易容術,模仿別人,包括聲音是我的專業。”
她笑眯了眼睛,看着賤四叔那張陰沉得琢磨不透的臉,“要不,我給你來個大變活人?”
“不用。”
冷冷兩個字,掐滅了她逃跑的第一個計劃。
真是咬牙切齒,恨吶!
戰少尊漫不經心地吸着煙,冷聲:“去,把妝卸了。”
喬寶貝很乾脆:“行,給我十分鐘時間。”
一轉身,她往洗手間走。
看着她妖嬈走進洗手間的曼妙身姿。
只是一想,渾身上下的細胞詭異地歡騰起來。
媽的,該死的喬寶貝!
用力摁滅了菸蒂,緊鎖了眉頭,他伸手解開脖間的扣子,利落地脫了外套,直接搭在了沙發背上。
對一個十九歲的小妞兒有了男人的生理反應,他腦抽了?
而那個讓他腦抽的小丫頭,一邊迅速卸妝,一邊心內哀嚎。
五分鐘卸妝,五分鐘易妝。
五分鐘……要把自己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是多麼有挑戰性!
一想到這點,她心都在哭了。
可惜,洗手間外面的男人壓根兒不理會,慢悠悠的聲音帶着濃烈的警告:“還有四分三十六秒。”
靠,算那麼精確幹嘛!
喬寶貝一邊憤憤問候着,一邊動作快速地易妝。
很快,鏡子裡出現了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孩兒,淡淡的眉,細長的眼尾,幾分妖,幾分純。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分秒不差,剛剛好。
滿意一笑,她走出了洗手間,笑容明豔動人。
“帥哥,現在我真面目見你,你是不是應該放人了?”
沙發上的男人陰寒着一張臉,朝她看過來,一雙利眼上下掃射,冷颼颼的聲音飆過來。
“脫衣服!”
三個字攝人心,驚嚇了喬寶貝,小臉兒上的笑容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