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文箏的麻煩來了
馮建偉?就是郭麗雅的前男友。
陳昕顏說不出話來了,恐懼的眼神盯着翁杭之,活像是見到閻王一般。
陳昕顏明顯是已經被攻破了心理防線,翁杭之知道此刻是趁勝追擊的好機會,說不定就一舉將警察該做的事都一起完成了。
“陳昕顏,請你回答,你外婆家挖出的手機,是不是你埋的?”
這句話好比是一記悶捶敲在陳昕顏心上,她驚得差點跳起來,支支吾吾地無以爲續。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我……我……”
審判長看着都急了,呼之欲出的答案啊!
“證人,需要我再重申一次做假證的後果嗎!”審判長威嚴的聲音像晨鐘暮鼓,打得陳昕顏魂兒沒了。
“不……我說……我說……手機是我埋的……是我……”
這斷斷續續的一句話,陳昕顏說完已經差點癱倒了。
而郭麗雅在聽到之後便知道,大勢已去,接下來將會是最慘不忍睹的局面,她無法承受這樣的結果,她唯有……昏過去。
郭麗雅暈倒了,法庭上又是一陣驚呼,庭警將她扶下去,她的家人也激動地跑過去,顧不得這庭上會是什麼情況了。
郭麗雅暈倒,公訴人羅秉章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都什麼事兒啊,先前還勝券在握,現在一轉眼才十分鐘便已經被翁杭之徹底改變了局面!
“請合議庭酌情考慮,郭麗雅已經暈倒了……”
公訴人的意思是希望合議庭能做出就此休庭的決定嗎?不,翁杭之絕不會傻到等下次開庭的,就在今天,就在此刻,這案子就必須有個了斷!
“審判長,審判員,雖然郭麗雅暈倒了,但證人陳昕顏完全可以繼續作證!”翁杭之鏗鏘有力的聲音,太震撼了,這氣勢逼人,掌握大局的霸氣,胸有成竹的信心,預示着接下來他的辯護將會很順利。
合議庭三人再次低聲商量一下,做出結論是庭審繼續。
陳昕顏的心理防線已經全盤崩潰,翁杭之再趁機說了句:“陳昕顏,你外婆只知道挖出了手機,可她並不知道你在外邊都做了些什麼,如果你肯老實交代,我可以跟你保證,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你外婆。”翁杭之露出莊嚴肅穆的表情,說得十分誠懇,但同時也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假如陳昕顏不肯交代,那麼她外婆就可能會知道她想隱瞞的事了。
外婆,顯然是陳昕顏的軟肋,她被翁杭之的話給攪亂了,加上這段時間她的心理也是不堪重負,此刻她已經守不住了。
“是……我承認,手機是我從案發現場帶走的,襲擊郭麗雅的人是我。”
法庭上陷入可怕的寂靜,幾秒鐘後,驚呼聲歡呼聲交織在一起,每個人都被震驚了,這個結果,簡直是奇蹟啊!翁杭之隨手指的證人居然就是行兇的人?太不可思議了!
此時此刻,楊舒敏已經忍不住掩面而泣,原本不敢抱希望了,以爲自己鐵定是要坐牢了,可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峰迴路轉,而創造這奇蹟的人就是翁杭之!
“安靜!安靜!”審判長也會過神來了,趕緊地穩定住現場。
陳昕顏彷彿進入了另一層精神世界,聽不到其他聲音了,只剩下她自顧自地說話,將壓在心頭的秘密都說出來,或許對她來說也是種解脫,畢竟最近一段時間她的心理負荷早就達到極限。
“我和郭麗雅都認識薛振的,我看着薛振時常都會給她錢,她家也因此變得比以前富裕了,我心裡很不平衡,明明是我先認識薛振的,卻又被郭麗雅捷足先登……上高中的時候郭麗雅就曾搶過我的男朋友,那一次我沒跟她計較,可她又一次耍手段得到了薛振的青睞,我能好過嗎?但薛振跟郭麗雅在一起不到半年,他就厭倦了,他開始跟我約會,他說郭麗雅對他死纏着不放,還說家裡的老婆經常跟他吵架,他想離婚,他想跟我結婚……”
薛振?這男人剛不是還在角落裡坐着嗎?現在人呢?不見了,他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溜了,他也是見勢不妙,再留下來只怕是要當衆出醜,乾脆先跑了。
“薛振比我大十五歲,可我跟他在一起很開心,他也很疼我,我相信他對我是真心的,只是郭麗雅和楊舒敏不願放手,他就不能痛快地跟我在一起。郭麗雅不知道薛振對我的承諾,剛好那段時間郭麗雅被人跟蹤,她開始很害怕,還想要去找偵探社查一查是誰在跟蹤她,可她突然又想到可以利用這件事來陷害楊舒敏。對郭麗雅來說,楊舒敏是最大的敵人,郭麗雅叫我假扮蒙面人,假裝去襲擊她,然後嫁禍給楊舒敏,這樣就能引起楊舒敏和薛振的矛盾,她以爲只要這夫妻倆離婚,她就可以當薛太太了。”陳昕顏說着說着還在笑,是那種冷冷的帶着嘲弄的笑,或許直到現在她還覺得自己纔是薛振的真愛。
現場特別安靜,每一個人說話,都在聽陳昕顏說。她雖然是行兇者,其卑鄙歹毒的程度跟她的長相成反比,但她同時也是個可悲的女人,爲了一個男人鬼迷心竅,犯下重大的刑事罪,並且還不醒悟,這纔是最可怕的。
陳昕顏不知不覺眼角有淚水滑落,卻不是在懺悔而是在爲自己的事情敗露而傷心。
“我開始是不答應郭麗雅的,可她總是軟磨硬泡,終於我靈機一動,我也想趁機達到自己的目的,一箭雙鵰。我假裝答應郭麗雅,說我會配合她演戲。在案發當天早上我扮成蒙面人到了郭麗雅跑步的地方,我襲擊她,我拿匕首捅她……她想不到我會真的要她的命,看着她倒在地上,我慌忙撿起她的手機就跑……由於郭麗雅在頭一天晚上就跟楊舒敏通過消息,兩人約好早上在那裡見面的,也是以此來陷害楊舒敏,正好我跑出去就看到楊舒敏從車裡走出來,我趁機將沾血的手套和兇器都放進她車子的後備箱裡,可手機我不敢放,因爲怕手機萬一響了,楊舒敏聽到的話,她就會發現後備箱裡的東西……郭麗雅不知道我其實內心一直都對她恨之入骨,我討厭她的裝腔作勢,討厭她總是搶走屬於我的東西,她纔是橫在我和薛振之間最大的障礙,只有她消失了,我才能安寧……”
法庭上只有陳昕顏哽咽的聲音,空氣裡瀰漫着一股壓抑的氣息,好像有一片烏雲在頭頂讓人喘不過氣。
每個人都從這個複雜的案子中或多或少得到一些啓示,尤其是已婚人士更應從中看到,在如今這個浮躁不安充滿*的世界裡,必須警鐘長鳴啊。
這個案子,到現在就算是水落石出了,被認爲是無可翻身的楊舒敏,迎來了屬於她的清白,而陳昕顏將面臨蓄意謀殺未遂的指控,等待她的將會是警察以及監獄。
這意外的結局真是讓人在冰與火的交接點來回晃悠啊,兩種極端的感受,太刺激太驚險!此刻,翁錦良才感覺到自己手心出了些汗,但他也老懷安慰,爲兒子的優秀而驕傲。
翁杭之再一次向世人證明了他的實力,但更多的是可以從這個案子看到翁杭之對事實真相永遠不懈追求的精神。他可以冒險,他甚至可以在取證時打打法律的擦邊球,可他心裡的標杆永遠是豎立的,他很清楚自己的方向,就彷彿那裡有一盞導航的燈塔在指引着他不會迷路與沮喪。
法庭的宣判結果是肯定的,楊舒敏無罪釋放,至於陳昕顏,她被警察帶走,而郭麗雅在醒來之後也會被關押起來。
最痛苦的是郭麗雅的父親和她的哥哥,他們想不到會是這個結局,想不到郭麗雅會從受害者變成傷害人的禍首。曾經那個美麗單純的女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毒了?
一場緊張刺激的辯護結束了,羅秉章走過去跟翁杭之握手,雖然有點惋惜和不甘,卻還是不得不對翁杭之豎起大拇指。
翁杭之依舊是那種淡然的表情,不驕不躁,也不會對公訴人擺臉色,他淡定地跟人握手,淡定地說話,淡定地站在那裡就能吸引所有的目光。
楊舒敏抱着家人放聲大哭,差點就要跟翁杭之下跪了,卻被他阻攔,叮囑她回去好好休息。
案子有個了結,但留給人們許多的思考的餘地,從中能領悟些什麼,那就是個人的際遇了。
文箏遠遠看着翁杭之,看着他被人簇擁着,彷彿有道光環籠罩着他,她不知不覺已經含着笑意,心裡在爲他歡呼,比領工資的時候還開心呢。
但有件事,卻是必須要面對和解決的。
樑雪瑞站在翁杭之身邊,先是恭喜一番,然後,她將視線落在了那個裝着錢包的袋子上……
“翁哥哥,手機怎麼會變成錢包的?這件事,是不是也應該即刻追查?如果是事務所內部的問題,那我們就要嚴肅對待了。”
樑雪瑞說這話的時候,竟然是看向文箏的,她那副得意的表情,讓文箏感到不妙,什麼意思?樑雪瑞這眼神是在示意什麼?爲什麼文箏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