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甜蜜蜜(加更)
這一次走進警局,感受跟先前那次有着明顯的不同。被陳警官帶進來時,文箏的心情特別鬱悶和浮躁,但現在她卻被翁杭之牽着手進去,看他悠閒淡定得樣子,她會覺得很踏實,無形中像吃了定心丸,彷彿這不是在進警局而是在湖邊散步。
翁杭之身上就是有着一種神奇的魔力,可以讓人在恍然無助的時候找到依靠,心的寄託。
翁杭之握着文箏的小手,這軟軟的一團,觸感很好,能將他心底潛伏的一絲柔情都勾動。
在走到審訊室門口時,翁杭之停下腳步,冷不防問一句:怕嗎?
文箏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不怕,因爲你在啊。
翁杭之笑了,輕輕地勾着脣角,那一抹淺得幾乎看不見的笑意,如此動人心魄,文箏不由得舔舔脣,吞了吞口水。
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像什麼嗎?
呃?像啥?文箏好奇地眨眨眼,明亮的眸子格外動人。
像花癡啊,看着我目不轉睛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在談戀愛。
我……我哪有花癡……文箏嘴裡嘟噥着,臉蛋兒卻是緋紅,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好像胸口有什麼東西快要破繭而出。
好了,進去吧,我會跟陳警官說的,叫他別嚇着你,該怎麼錄口供,一切按程序來,你儘可放心。我先去看看唐駿那邊,晚點會去找你。翁杭之的聲音輕飄飄地鑽進她耳朵,罕見的溫和語氣,讓文箏有種被羽毛撫弄的感覺。
此刻,她哪裡還會想到跟他計較和吵架,之前的不愉快,一下子都消散了,她只知道現在他在保護她,甚至有種被人擋風遮雨的錯覺。
如果是錯覺,寧願一直就這樣下去吧,因爲這感覺太美妙太甜蜜了,她有着無形的貪戀。
陳警官很驚喜,沒想到文箏居然會回來作證,有新的關鍵線索提供,這對案子大有幫助。
陳警官和另外一位叫小楠的警察一起爲文箏錄口供,翁杭之去隔壁了,唐駿正被警察逼問呢。
唐駿在這之前是沒有再回答過警察的問題,保持沉默,一見着翁杭之,唐駿立刻像見到救星一樣,激動地說:翁律師,你幫幫我,我沒有要殺楊立波,我只是用花瓶砸一下他的腦袋,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好好站在那裡,我不知道爲什麼他會死……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翁杭之擡擡手,示意唐駿稍安勿躁,然後對警察說:我是唐駿的代表律師,接下來你們可以開始錄口供,但是我的當事人有權選擇是否回答。
說完,翁杭之神情略緩和些:唐先生,你冷靜一點,回想一下今天在你岳父岳母家裡發生的一切,當然,如果警方的某些問題你不想回答或者你想不起來,你可以有權保持沉默。
唐駿一聽,一顆慌亂的心才稍微緩解了幾分,感激地看着翁杭之點點頭。
兩位負責審訊的警察不禁面面相覷……翁杭之嘛,有名的大律師,他們都認識,以前也曾因案子打過交道,知道這位是個精明的主兒,今天的審訊只怕是不會太順利了。
咳咳……唐駿,你也承認自己用花瓶砸了楊立波,說你在離開的時候他還好端端站在那裡,但是你要明白,這並不代表他的死與你無關。他的致命傷在腦部,就是被花瓶砸的,並且還有花瓶的碎片留在傷口,就算你在場的時候他沒死,但你走了之後他因腦部的傷,造成失血過多而死,加上你妻子跟他的關係,你有殺人動機。警察說得言之鑿鑿,義正言辭,讓人一時間難以反駁。
唐駿先前是太混亂了,現在冷靜一點想想,似乎警察說的也有道理,難道真的是自己下手太重而導致楊立波的死亡嗎?可是誰會相信他在用花瓶砸楊立波的時候根本不是想要對方死啊!
唐駿的臉色異常慘白:不……請你們相信,我沒有蓄意謀殺,我只是想找到我妻子*的證據,然後跟她離婚,不讓她瓜分我的財產而已,我並沒有喪心病狂的想殺人啊。用花瓶砸楊立波,是我一時氣憤……
唐駿,你要明白一點,我們是警察,我們的指責是收集證據,至於你是過失殺人還是蓄意謀殺,這要以後上了法庭才知道,現在我們要確定的是你用花瓶砸了楊立波,他的死因是因爲你。
唐駿痛苦地低下頭,雙手捂着腦袋,恨恨地自言自語:我真是糊塗……我爲什麼要舉起花瓶呢……我太沖動了……太沖動了……
翁杭之表情越發嚴峻,看唐駿這個狀態,是沒什麼可掙扎的了,楊立波的死是因爲他,但是如警察所說,是否爲蓄意謀殺,那需要上法庭才見分曉,而今天,唐駿只怕是很難辦理保釋。
翁杭之很平靜地看着警察,淡淡地說:唐先生,你先坐一下,我出去一下洗手間很快回來。
唐駿也不是傻子,翁杭之一走,他便不再開口,也沒心情再說話了。
翁杭之出了審訊室,立刻給唐駿的父親打了電話,因爲他知道唐駿的父親一定是在想辦法給唐駿辦保釋。
果然,唐老先生在電話裡十分惋惜,因爲這案子的證據就擺在那裡,並且據說還有一個目擊證人看見唐駿動手的,一切都成定局了。
唐駿用花瓶砸了楊立波,導致對方死亡,簡單的結果,幾乎是沒有爭議的,所以,警局都不敢辦保釋,就連局長也無能爲力,只能對唐老先生說抱歉了。
唐駿會被羈押,之後送往看守所。文箏錄完口供出來,翁杭之在警局門口等着她。
文箏錄口供很順利,只是這心裡感覺有點彆扭,不管唐駿有沒有殺人,他都是她的客戶,而她卻主動向警方坦白了自己所看到的經過……
文箏悶悶不樂,翁杭之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
翁杭之慵懶地靠在車門上,高大的身軀在夕陽下彷彿被鍍上了金光,越發顯得冷魅惑人了。
愣着幹嘛,過來。翁杭之衝文箏勾勾指頭。
文箏扁着小嘴走過去,小聲嘀咕着:唐駿怎麼樣了?
他明天會被送去看守所,因爲案件的偵破結果太簡單直接,所以他只能等着檢察院的結果了,然後就是上法庭。
那……他知不知道我是目擊證人?
目前還不知道,怎麼,你怕他會恨你?
不是……我只是有點感慨,跟唐駿接觸過兩次,感覺他人還挺不錯的,沒有富豪的架子,很平易近人,說話客客氣氣的,可沒想到他竟然會……會……
你是想說沒想到他會殺人?
嗯……
翁杭之原本柔和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用他慣有的職業語氣說:文箏,你記住,無論是誰,無論見到什麼,在法庭沒有判決之前,我們不能憑自己的主觀意識去給任何人定罪,我們必須站在客觀的立場纔可能看清楚事實。只要法院一天不宣判,嫌疑人就只是嫌疑人,而不是真的罪犯。
文箏微微一震,先是露出驚訝的神情,隨即立刻明白翁杭之的意思,她這沉重的心忽然間就變得輕了幾分。
嗯,我知道了,現在不能將唐駿視爲罪犯,頂多是嫌疑人。那……你身爲唐駿的律師,你會爲他做什麼樣的辯護呢?過失殺人還是蓄意謀殺?
只要不是法盲,都會知道,過失殺人和蓄意謀殺這兩者之間的差別是很大的。前者,法官會根據實際情況酌情量刑,但如果是蓄意謀殺,那性質就變了,甚至可能會判死刑的。
翁杭之擡手輕撫着自己的眉毛,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怎麼你離開事務所之後還惦記着想跟我工作?
我……文箏咬咬牙,哼哼着說:誰惦記啦,我可不會忘記是你不相信我,炒我魷魚,我纔不想回事務所跟你工作呢,你那麼難伺候……
文箏不知道自己生氣的樣子有多可愛,粉嘟嘟的臉蛋鼓着,看得翁杭之心裡一動,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又欲言又止……有些話,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不過也不會太久了,當時候他會親口告訴文箏某一件事,說不定她會驚喜。
餓嗎?
餓啊,可是我不會跟你一起吃飯的。
翁杭之一聽,忍不住想笑,她分明是口是心非,以爲他看不出來呢?
去超市買點回家做飯吧,你做給我吃。翁杭之說着就牽起文箏的手,不容她掙脫。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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