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不容易。”鈕星星這才覺得事情確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你有沒有被看發現啊?好險。”
“好在我發現得早,否則真的就被他撞見了。”侯曉穎僥倖地說,“第三次去,我才順利混了進去。”
105,侯曉穎深愛鈕星星
“那個門衛問我找誰,我說找項目部的人。他說項目部誰,我亂說材料部的王經理。他想了想,朝裡指指放行了。我進去後,朝有安裝人員的地方走。走了幾棟樓,終於看見有幾個人在安裝弱電上的橋架。我就上去問,你們是什麼單位的?是不是總包方?那個人看了看我說,你問它幹什麼,我說我是做弱電開關的,想找你們這裡的頭,麻煩你告訴我一下好嗎?他說我們只是包清工的,我也不知道總包單位是哪一家?我說那你把你們包工頭的手機號碼告訴我一下。他不肯,我連忙拿出準備好的香菸給他發:來,這位大哥,抽一支菸,幫個忙吧。他這才把那個姓張的包工頭的手機號碼告訴了我。拿到號碼,我約了這個姓張的三次,才見到他。就在那個工地上,他告訴我,他們上面那家雙包單位是二包,總包好象另外有一家,但什麼單位他不知道。我又給他髮香煙,說好話,他才把那個雙包單位現場負責人的手機號碼告訴了我。我要到號碼,就打他電話約他出來吃飯,說推銷弱電開關,他說他們已經訂好了。我說交個朋友嘛,以後需要時,再考慮我們的產品。我打了好幾次電話,纔在昨天晚上約到他。他見了我,眼睛亮得嚇人,話也特別多。他說沒想到你這麼漂亮,還這麼年輕。我就跟他邊吃邊巧妙探問信息,他一點也不避諱,把知道的情況全部告訴了我。真的好高興,你知道是什麼情況?”
鈕星星有些緊張地盯着她:“什麼情況?”
侯曉穎有些興奮地說:“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真的會是這樣。這個總包單位叫江蘇第二建設安裝集團公司,但那只是人家掛靠的一塊牌子。這個弱電工程是幾個人合夥承包的。我問是誰?他說他只知道一個人姓朱,人家都叫他朱總,是這個公司南京分公司的經理。還有一個女的,他說只看到她來過工地一次。我說她長得啥模樣?他說很漂亮,三十多歲的樣子,好象有蘇北口音。天,這不是單若嫺嗎?我又問他,那個朱總長得什麼樣子?他這纔有些警覺地反問,你問他長相干嗎。我說沒什麼,好奇唄,隨便問問。他說朱總平頂頭,身材魁梧,臉色紫黑,有點象電影裡看到的黑社會頭目的樣子。”
鈕星星儘管有心裡準備,但聽到這裡,還是驚訝地張大了眼睛:“果真是他們!這幫蛀蟲,內外勾結,損公肥私,還嫁禍於人。”
侯曉穎繼續說:“還有一個情況,我看了更加生氣。”
鈕星星感覺侯曉穎其實很能幹,也有責任心,正義感,真的不錯。
侯曉穎有點得意地說:“我有意說,你能把那個弱電方案給我看一看嗎?他說在辦公室裡,你看這個幹嗎?我編造謊言說,省城另外一個小區也要搞這樣的弱電方案,我要做他們的生意,他們就讓我給他們提供一個方案參考。他說,那不行,這是保密的。我只好使出一個女孩子的看家本領,發嗲地說,哎呀,大哥,這有什麼呢?這種施工方案到處都是,有什麼好保密的?我只是看一下,沒關係的。我盯了他一眼,他就說,那好吧,吃完飯,你去我辦公室裡看吧。吃過飯,我就坐他的車子去了他的辦公室。我心裡有點怕,怕這個人也是色狼,那就危險了。”
鈕星星聽得屏住了呼吸。
侯曉穎喝了一口茶,才說下去:“不過還好,他的辦公室就在那個工地附近,裡面正好有人。我進去後,他就把那本厚厚的方案拿給我看。我一看,差點驚得叫起來。這個方案就是我們兩個人編寫的方案,只是改了一下封面而已。我當時真想用手機照幾頁下來,可裡面有好幾個人都在看着我,我就沒敢照。”
鈕星星氣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幫傢伙,太囂張了!既私吞集體的項目和利潤,又侵佔我們的勞動成果,真是腐敗透頂,目無國法,我們一定要將他們繩之以法!”
侯曉穎也一臉憤慨,滿眼鬥志:“對,我們要跟他們鬥到底。”
鈕星星激動地說:“走,我們去吃飯,邊吃邊聊。”
他關門下去,打的帶侯曉穎來到請牛小蒙吃過飯的那個高檔飯店,要了一個包房。他們走進去,關了門,對面坐下來,相視一笑。這一笑,很愛昧,也很甜蜜。
鈕星星讓侯曉穎點菜,侯曉穎說點不來,他就點了六個菜,要了一瓶啤酒,一瓶椰奶,倒好酒水,舉起酒杯說:“來,侯曉穎,祝賀你勝利完成任務!”
他們碰了一下杯,鈕星星喝了一口酒說:“侯曉穎,你乾得很好,我真的要好好感謝你。但這件事一定要保密,否則是很危險的。腐敗分子都很狡猾,也很有能量,他們往往與黑惡勢力狼狽爲奸,上面還有保護傘,所以常常有恃無恐,相當囂張,無惡不作。因此,光憑我們幾個人,是奈何不得他們的。我們只是藉助於政府、人民和法律的力量,才能搞倒他們。”
侯曉穎說:“我看過好幾部反腐題材的小說,也看過這種內容的電視連續劇,我知道他們的厲害,但我不怕。下面還有什麼事,你只管安排給我好了,我保證完成任務。”
鈕星星想了想說:“我們光知道這個情況,還不能向上反映,要掌握他們的確切證據以後,才能向上彙報。否則,他們可以抵賴,或者相互串通,消滅罪證。所以,我們必須打進那個姓朱的分公司,弄到那份總包合同和這個項目的來往帳目,才能鐵證如山去舉報他們。”
侯曉穎含情脈脈地盯着鈕星星,以堅決的口氣請戰說:“讓我去吧。”
鈕星星說:“你去不合適,因爲那個姓的朱認識你。這樣,不僅你有危險,而且要壞事。我會想辦法的,你放心好了,後面有適合你乾的事,再請你參加。”
侯曉穎喝了幾口椰奶,就拿了啤酒瓶,給自己倒了半杯啤酒,舉起酒杯說:“來,我用酒敬你,真心實意地敬你。”
鈕星星說:“你,不要喝酒,女孩子喝酒不好。”
侯曉穎堅持說:“沒關係,喝一點,無所謂的。不象上次,那個姓茅的,用洋酒拼命灌我,我才醉的。”
鈕星星說:“那隻喝一口,好不好?”說着與侯曉穎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就不讓她再喝酒了。他從侯曉穎的神情上,尤其是眼睛裡看出,她對他還是情有獨鍾,甚至好象有些意亂情迷。這樣下去太危險了,不行,得給她提個醒,讓她不要陷得太深。
這樣想着,他舉起酒杯說:“來,侯曉穎,喝一口飲料吧。”與她碰杯後,他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塊粉燻肉,才認真地目視着她說,“侯曉穎,我想跟你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談什麼呀?”侯曉穎臉脹得通紅,明知故問。
“我知道你,對我有好感,甚至還有一定的感情。”鈕星星閃爍起眼睛說,“說實話,我也很喜歡你,也曾想離婚,然後正式追求你,跟你結婚。可她堅決不肯,說很愛我。況且,她已經有了身孕,所有親人也都反對我,我爸還打了我一個耳光。所以,我離婚已經是不可能了,起碼暫時不可能。這樣呢?我們以後就只能做一般朋友,不能再深入了。我們只能保持現在這種純潔的朋友關係,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侯曉穎垂着眼皮,點點頭說,“那她,到底有沒有問題啊?背後不是有許多傳聞的嗎?”
鈕星星驚訝地看着她,原來她是這樣想的,應該實事求是地告訴她。於是,他說:“從她的態度看,好象不是真的。而且,我也沒有掌握確切的證據,就不能憑一些傳聞,堅持跟她離婚。”
“那你放心好了,我不會破壞你們家庭的。”侯曉穎低着頭,象對自己胸脯說似地輕聲說,“她只要沒有問題,也愛你,就好。”
鈕星星高興地說:“你真是一個聰明開朗的女孩子。我相信你,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男生的。我這個人,其實有許多缺點,也很幼稚,真的。”
侯曉穎突然有些不高興地說:“不說這個了,你多吃點菜吧。我知道怎麼做的,反正不會影響你的家庭,你也不要害怕。”
鈕星星給她搛了一塊帶魚說:“你怎麼不吃菜啊?你看看,這麼多菜,還沒怎麼吃呢。”侯曉穎說:“等會你打包。”鈕星星說:“我明天要回去了,打了沒用。”侯曉穎說:“我看見你那裡有冰箱的,放在冰箱裡,不會壞的。”
吃完飯,鈕星星結完帳要走,侯嘵穎叫服務員把沒吃完的菜打包,然後幫他拎了出去。鈕星星要給她去開房間,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還只有七點多鐘,早了,再去你辦公室裡坐一會吧。”
鈕星星猶豫了一下,就打的回辦公室來。他想,坐一會就坐一會,坐到九點多鐘,去辦事處旁邊的瑞星賓館開房間也不遲。
打的回去經過瑞星賓館時,他對侯曉穎說:“等會就到這裡來開吧,我看過的,房間很乾淨,單人房只要一百元。”
“嗯。”侯曉穎只嗯了一聲,沒說話。他們上去後,鈕星星讓她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坐下來,然後給她去泡茶,拿香蕉。他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說:“吃香蕉,新鮮的。”
侯曉穎卻靜靜地坐在那裡,咬住櫻紅的嘴脣,手裡絞着幾縷髮梢,心在怦怦急跳。客廳裡就他們兩個人,也不大,兩人都不說話,裡面靜極了。她的心跳聲非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