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他們都聽得呼吸急促起來。
“我拼命反抗,卻被他死死壓住,後來,我就失去了反抗能力。可我感到身下象被刺了一刀,疼痛難忍,就禁不住啊地大喊一聲,哭了。他連忙用枕巾塞住我的嘴巴……完事後,他開始甜言蜜語地哄我,說以後,他重點培養我,保證把我安排進興隆集團公司工作什麼的。我一直哭到天黑,才擦乾眼淚,奔出去,回到自己的宿舍,昏天黑地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在纔回家。”
茅校長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這個畜牧!”小妮和葉小平的臉上都顯出憤怒的神情。
馬薇薇口有些渴,就停下來舔嘴脣。小妮馬上放下手裡的紙筆,出去到外面給她倒一杯白開水過來。馬薇薇“咕嘟咕嘟”全部喝了下去,才繼續說:“從此以後,我象變了一個似的,心裡一直很害怕,很恐懼,總覺得自己完了,一切都被他毀了。還一直擔驚受怕,怕這事敗露,會身敗名裂。真的,我象犯了罪似的,成天擡不起頭來,總感到背後有人在嘲笑我,羞辱我。心情很惡劣,總是提不起精神,學習也受到了影響,成績明顯下降。那段時間,我有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還經常做惡夢。我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很灰暗,神經非常敏感,搞得身心疲憊,心力憔悴。他也不時地來安慰我,還多次叫我到他的宿舍裡去談心,我都躲避着沒有去,連他的辦公室,也很少去。”
茅校長聽到這裡,才嘆息一聲說:“唉,一個老師的獸行,給學生造成的傷害多深啊!
馬薇薇說:“只有一次,他有些發急地把我叫出教室說,馬上快畢業了,你等會到我宿舍裡來一下,對你以後的工作安排,我要問問你。說到安排工作,我急得什麼似的。他走了一會兒,我就不由自主地出去朝他宿舍裡走去。”
小妮聽得眼睛都瞪圓了,那不是我跟蹤她的那一次嗎?從她說的情節和語氣上看,好象是的。
馬薇薇好象也知道是她的在外面咳了一聲,又喊了一句,所以在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特別地看着她:“我一走進他宿舍,他就關了門。我不敢走到他身邊去,就站在門口不遠的地方。他說着一些以前說過的話,根本沒有說要安排我的話,一直讓我靠近去。我不敢,嚇得心怦怦亂跳。他說了幾句,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嚇得想開門逃跑,他卻迅速走過來,從背抱住我,又是那樣弄我……我要掙脫他,卻被他死死抱住,掙不脫。他就把我往裡邊的牀上拖。正在這時,門外有人咳了一聲,是個女的聲音,很響,好象是有意的。他嚇了一跳,連忙放開我,迅速坐到他那張椅子上去。我也很緊張,怕被人發現,就站在那裡不動。過了一會兒,外面又傳來有人搭話的聲音。但不在他的門外,而在樓梯口那邊。他這才緊張地走過來,示意我出去。我這纔開門走了出去。他很害怕,只伸出頭往外看了一下,就縮了進去。”
小妮聽着,覺得與她那天跟蹤到的情況完全吻合。所以,她更加相信馬薇薇說的都是實話。
馬薇薇越說越生動了:“那次,好在外面的人聲,他沒有得逞。這樣,好容易熬到畢業,還沒考好,鈕婷婷就通知我們幾個他要重點培養的對象,學習尖子,其實,只是長相上的尖子罷了,七月十五日到學校集中,說徐老師要給我們講一講安排工作的事。我想事情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也已經畢業了,再說,有好幾個同學一起去,怕什麼呢?最主要的是,安排工作的事,可是一個人一生的大事。我就去了。那天,我們去了五個同學,都是女同學,我,鈕婷婷,朱玉敏,張小燕,還有王玲。班上長得最好看的五個女同學,都被他請了去。他買了許多菜,有的已經燒好了。我們每一個同學,都帶了一些小禮物。進去後,他就叫我們坐在桌子邊吃瓜子。儘管天氣炎熱,他卻把門窗都關得死死的,早已開了空調。不到十一點,他就整理好飯菜,叫我們吃飯了。”
矮小簡陋的小屋子裡,只有一個少女輕輕說話的聲音:“他彷彿一點事也沒有,有說有笑地,只顧勸我們喝酒,根本不談安排工作的事。大家也爭相站起來,給他敬酒,氣氛搞得很熱烈。這次的葡萄酒,比上次他給我喝的還要厲害。喝着喝着,我們就都滿臉通紅,舉止輕飄,舌頭髮卷,有些失態。我更是眼睛發花,面前金花蒼蠅亂飛,天旋地轉起來。不知不覺,我們都東倒西歪地醉倒了。有人扒在桌上的,有人靠上牆上的,有人坐在地上的。我只記得,我當時頭痛得很厲害,就扒在桌上睡了。但開始,我還有點意識,覺得鈕婷婷先被他扶進裡間,就關上了門。不一會,我好象聽見她在遙遠的地方,痛苦地叫了一聲,後來,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茅校長聽到這裡,再也坐不住了,從凳子上站起來,鼻子裡呼呼出着怒氣。小妮和葉小平的眉頭也氣憤地皺了起來。
“我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睡在牀上。一看,就是他的那張大牀。牀的那頭,還睡着一個人,我昂起頭一看,是朱玉敏。空調溫度調得很低,我們的身上都蓋着一條薄被。我一下子驚坐起來,說幾點了,我要回去。這時,賈老師正坐在牀前的那張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我說,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你怎麼回去?公交車早就沒有了。睡吧,沒事的,朱玉敏也睡在這兒。我說,鈕婷婷她們呢?他說都走了。你們醉得最厲害,不能走,就明天早上走吧。無奈,我只能背朝裡面,重新睡下來。可我哪裡睡得着啊?但睡不着,也只得裝睡。朱玉敏還在死睡,比我醉得還沉。她睡在外面,穿着一條短裙子。過了一會,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聽着的三個人都緊張地瞪大了眼睛。
馬薇薇的臉上也顯出了痛苦和憤怒的神情:“大概很老師以爲我睡着了,就索索地,好象吃了什麼藥片。靜靜地等了一會,他就站起來,走到牀前,不聲不響地看着,然後把朱玉敏的身子拉橫過來,伏上去做那事。朱玉敏被驚醒了,剛要叫起來,就被他用什麼東西塞住了,嗚嗚的,在牀上扭着。好恐怖啊,他真的不是人,沒完沒了地在她身上動着,還象牛一樣地喘氣。我嚇得氣都不敢出,身子好象僵死了,裝作不知道,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後來,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到後半夜,我突然被身上一個重物壓醒,睜眼一看,是他,正伏在我身上,我拼命推他,還輕聲求他,我說,徐老師,你不能這樣,你就饒了我吧,可他根本不聽,嗚嗚嗚……”
說到這裡,馬薇薇終於忍不住,掩住臉嗚嗚大哭起來。
“這個敗類,畜牲,”小妮再也坐不住,從凳上站起來,憤怒地說,“這樣的人,還配當老師嗎?”
葉小平說怒不可遏地說:“這樣的人,不光是不配當老師,還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茅校長臉色發黑,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這下完了,徹底完了!”
馬薇薇哭了一會,睜開紅紅的眼眼恐懼看着他們,可憐巴巴地說:“茅校長,呂主任,葉處長,我,還有希望嗎?我好害怕,好後悔,嗚嗚嗚,我真想死了算了……”
小妮連忙走上去,親暱地摟住她的肩膀,安慰她說:“馬薇薇,你遭遇這樣的不幸,我們也很痛心,很憤怒。但事情已經發生,你再後悔也沒有用。所以要想開點,你後面的路還很長。唉,怎麼辦呢?就讓時間來洗刷創傷吧,你只要保持良好的心態,陽光依然是燦爛的,你也依然很有希望,真的。”
茅校長說:“馬薇薇同學,你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徐林祥會受到法律的嚴懲,我們會替你們保密。只要你們自己不說出去,別人就不會知道,生活就還是那樣美好。”
葉小平也再次表態說:“我會讓集團公司安排你們工作的。馬薇薇,你就放心在家等待我們的通知,啊。”
他們又做了一陣安慰工作,對她的爸爸媽媽說了一些安慰和叮囑的話,就告辭出來。三個人的臉色都很嚴峻,誰也不說話。小妮坐進車子後,才長嘆一聲說:“唉,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這個徐林祥,真是狗膽包天,罪大惡極。這麼大的案件,瞞是瞞不住的,我們應該馬上去報案。”
茅校長邊開車邊唉聲嘆氣地說:“唉,這案一報,馬上就會在社會上引起很大的反響,太可怕了。我做了幾十年教師,還從來沒有聽見過這麼嚴重的強間女生案。這個案件,就是在整個教育系統,也是絕無盡有的大案。唉,這是我們培訓學校,不,是我們整個興隆集團的恥辱啊。”
葉小平沉默了一會說:“我想還是先向嚴總彙報,然後再報案。”
小妮想了想,話中有話地說:“茅校長,你認爲發生這個案件的根源在哪裡?”
茅校長內疚地說:“我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看來我得引綹辭職啊。”
葉小平說:“這件事的教訓非常深刻的!你我恐怕都要承擔相應的領導責任。”
茅校長踏足油門,加快速度向市裡奔去。從他焦急的神情看,他並不真的想引綹辭職,而想將功補過。小妮看着他的神情,心裡想,你這時才重視,太晚了。
她也深感內疚,覺得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她一路上一直在想,要是那次發現徐林祥請女生到他宿舍裡去就向上反映,會避免這個案件的發生嗎?這件事的發生是必然的呢?根源在哪裡?她反覆想着這個問題,卻總是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