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纔跟社會上那些卑鄙無恥的美女一樣,心甘情願地做權男的情人的。可是你想想,那些權男的小三和情人,最後的結局有多少是好的?以前那個自殺的女教師,據說就是因爲跟朱昌盛有關係,後來被他拋棄,才自殺的。”
劉桂花的心象被刀戳了一樣,在刺痛,在滴血。
徐闖見她聽得很認真,就越來越來勁:“還有,山東省濟南市原人大主任,去年把情人活活用炸藥炸死,你知道嗎?他僱了一個殺手,買了一包炸藥,放在她的轎車底盤下面,等她坐進車子後,用遙控器引爆炸藥,炸燬了她的車子,也炸爛了她人。浙江溫州市一個縣的縣委書記,把他的情人引到海邊,活活沉入海中,你聽到過嗎?”
劉桂花想起自己與朱昌盛在海邊幽會的事,嚇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徐闖當然不知道這些,還試圖說服她:“哼,劉桂花,你以爲他是真的愛你?你錯了!他是貪你的年輕,戀你的身體。一旦他玩膩了你,或者碰到比你更年輕更漂亮的女孩,他就會無情地背叛你,拋棄你。就象他拋棄妻子,跟你鬼混一樣。”
劉桂花悔恨的淚水象潮水一樣從心底涌出來,擋都擋不住。
徐闖說到這裡,突然醒悟:“對了,那個給我打電話的女人,是不是他妻子啊?”說着他翻出手機裡的號碼,撥打起來。
劉桂花驚恐地喊:“不要給她打,我求你了。”
但徐闖不聽她的:“喂,你是朱昌盛的妻子嗎?我是劉桂花的男朋友。我現在,在他們的房子裡。我沒想到他就是朱昌盛,真是太無恥了,也欺人太甚。他憑什麼勾引,搶奪我女朋友?還不是憑他的權力!喂,你不是還在市教育局嗎?那你知道鈕局長的手機號碼嗎?我聽說,他跟朱昌盛不一樣,是一個清官,好官,我要向他彙報,請他幫我解決這件事。喂,喂,你告訴好不好?”
“媽的,掛了。”徐闖罵了一句,重新撥過去,但她再也不接了。第三次撥,她關機了。
劉桂花見他這樣,更加着急,害怕,就衝着門縫說:“徐闖,我勸你快點走吧,他馬上就要回來了。你不要再想不通了,我已經這樣了,你還要我幹什麼?我沒有資格再跟在一起了,你還是走吧。我求你了,好不好?有話,我們到外面去說,啊?我這是爲你好,真的。否則,你要吃虧的。”
徐闖氣憤地說:“我不怕他,他是一個道德敗壞的貪官,這房子肯定是他化錢買的,我要去告他。”
他正這樣嚷着,外面的進門上響起開門聲。徐闖就停住罵,退到客廳裡,看着從門外走進來的朱昌盛,沉着臉,一聲不吭。
朱昌盛開門見了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警惕地走進來,臉上擠出尷尬的笑容:“你就是?哦,坐坐,我們談談。事情已經這樣了,只有心平氣和地談了。”
說着去廚房裡泡茶,同時衝衛生間說:“出來吧,不要怕,他也是一個有文化有修養的老師,不會怎麼樣的。”
衛生間的門打開了,劉桂花滿臉淚痕地走出來,畏怯地縮在餐廳邊,不敢走到客廳裡去。
朱昌盛泡了茶,端過去,抖着手放在他面前,臉色紫黑,難堪極了:“你姓什麼?”
徐闖虎視眈眈地看着他,不吱聲。朱昌盛更加難堪和不安,象哭一樣地笑了一下:“嘿,事情已經發生,沒辦法挽救了,現在你看怎麼辦?”
徐闖還是不說話,他大概太生氣了。朱昌盛一邊想着爲自己開脫的理由,一邊儘量溫和地說:“這感情的事,有時是說不清的,也不受理智的控制。但應該說,這事是我們做得不對,所以,我在這裡,給你打招呼了。”
徐闖不能接受地“哼”了一聲:“打招呼?你說得好輕鬆。”
朱昌盛淡然一笑說:“那怎麼辦呢?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你也不會真正再要她,對不對?那你就想開一點,心裡有什麼想法,對我們有什麼要求?只管說出來,我們能辦到的,就給你辦。”
徐闖冷冷地說:“我想不通,但沒什麼要求。”
朱昌盛沉默了,覺得這個小青年不太好說話。
劉桂花這才慢慢象一個女鬼一樣走過來,在朱昌盛這邊的沙發上坐下來,臉無血色地看着徐闖:“你就說吧,要什麼補償?不要再想不通了。你再想不通,也已經沒用了。”
朱昌盛有些傲慢地說:“你想要錢,還是要前途?要錢的話,我一次性給你五萬,這件事就算解決了,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們。要前途,我可以承諾,在一年之內,至少幫你升到學校教導主任的位置上,然後再提你當副校長。至於我通過什麼途徑,實現這個承諾,你就不要問了。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要保密,不要再對任何人說起這事,更不能向上反映。”
劉桂花輕聲說:“他已經,到我們學校裡說了。”
朱昌盛皺起眉頭,帶着威脅性的口氣說:“你不要太沖動,這樣對你不好。”
徐闖聽到這裡,再也憋不住心頭的憤怒,“嘿”地冷笑一聲,嘲諷他說:“你大概習慣了這樣居高臨下的交易,所以也想用錢來誘惑我,擺平我,用權來說服我,壓制我,對不對?可這次,你錯了。因爲我不是這樣的人,也因爲你太卑鄙,太無恥了。”
“你——”朱昌盛惱羞成怒地瞪着他,“你想怎麼樣?好好地跟你商量,你卻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劉桂花嚇得縮成一團,對徐闖說:“你快走吧,我求你了。”
徐闖終於爆發了,他猛地跳起來,指着朱昌盛破口大罵:“你這個混蛋,什麼狗屁局長,部長?你是一個流氓,無賴。你道德敗壞,勾引別人的妻子,搶奪別人的女朋友,你不是人!你犯了罪,還想用錢來擺平我,用官來誘惑我,沒門!我什麼也不要,我要去告你,讓你得到應的懲罰。”
朱昌盛氣得臉如死灰,兩腿直抖。他嘟嗦着嘴巴說不出話,就拿出手機,抖着手翻出一個號碼,撥打起來:“喂,你現在在哪裡?馬上過來一次,到我家裡,幫我教訓一個不識事務的傢伙。錢你說好了,地址?你記一下。”
他正要告訴那個殺手地址,劉桂花一把搶過他的手機:“你瘋啦?這是要出大事的。”然後掉頭對徐闖說,“快走,好漢不吃眼前虧。”
徐闖不僅不走,還從褲子袋裡摸出一把彈簧刀,“啪”地一聲彈出刀尖,對準朱昌盛,不顧一切地說:“你太囂張了,搶了我女朋友,還要請黑道教訓我,真是反了天了!今天,我要先教訓你這個畜牧!”
朱昌盛傻眼了,他緊張地站起來,嚇得往一旁直閃,嘴巴顫得變了音:“你,不要亂來,有話,好好說。”
劉桂花嚇呆了。徐闖失去理智地朝朱昌盛撲過去,刀尖對準他的肚子捅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劉桂花試圖去阻止徐闖,抓住他手裡的刀子。她不知哪裡來的勁頭,一個飛躍,身子從沙發上跳起來,擋在了兩個男人的中間。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徐闖大吃一驚。他想收身,縮刀,可是已經晚了。他身子的慣性和手臂的力量,讓刀尖繼續往前捅去,“刷”地一聲,捅進了劉桂花的肚子裡。
“啊——”劉桂花慘叫一聲,身子搖晃着倒了下來。
徐闖呆了,但很快反映過來,蹲下身去看她,哭着呼喚:“桂花,桂花,我,我不是要刺你的呀——”喊了兩聲,就拿出手機撥起來。
慌了神的朱昌盛喝問:“你打什麼電話?”
徐闖說:“打110。”
朱昌盛歇斯底里叫起來:“打110幹什麼?快打120,救人要緊。”
名爲救人,實際是怕警察。他知道110一來,他就出事了,而郝書記讓他在這期間千萬不要惹事的。所以他在萬分驚恐之中,首先想到的不是情人的生命,而是自己的前途!
他見徐闖發愣,就趕緊從沙發上拿了一件衣服,將劉桂花的肚子蓋住,然後纔去地上抱起劉桂花,大聲對他說:“還愣着幹什麼?快去開門,弄她到醫院搶救。”
徐闖這才奔過去開門。然後跑出去按電梯按鈕。在電梯裡,有人見劉桂花的身子在不斷地往下滴血,嚇得驚問:“她怎麼啦?”
朱昌盛竟然隱瞞說:“沒什麼,生病。”然後問,“這裡最近的醫院在哪裡?能做手術的。”
有人告訴他:“離這裡五六公里路,就是鎮醫院,也能做手術的。”
到了轎車邊,朱昌盛讓徐闖拉開車門,然後讓他坐到後排,再把劉桂花放到他懷裡,讓他抱着。徐闖不解地看着他,卻也一聲不吭地配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