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旭升回頭看了一下背後,見沒人注意他們,就發火說:“你也太絕情了吧?我好歹也是你的同事,以前經常到這裡來的,不說這個了。我問你,你到底開不開?”
這是最後通牒,他的神情顯露出這樣的意思:要是你不開,你就休想再進行調整,休想在蒙麗集團呆下去,休想有有好日子過。
牛小蒙從貓兒眼裡看着他像死人一樣難看的臉色,嚇得手都抖了。她知道真的不開,嚴旭升一定會報復她,再次讓她回到沒有保障,生不如死的境況中去。不,她寧願再受辱一次,也不能失去應有的權益,錯失已經到手的東西。
於是,她把已經縮回來的手,重新伸向鎖把,要給嚴旭升開門。在開門前,她儘管作好了再次被他強暴的最壞打算,但還想努力一下,爲自己爭取一個最好的結果:“那就進來吧,但你不能像廈門賓館裡那樣,要是那樣的話,我可是要喊人的。”
“你想到哪裡去了?”嚴旭升見有了希望,不由自主地朝八樓二毛隱藏的方向轉過頭去看了一下,意思是讓他作好行動的準備,“我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你怎麼這樣啊?不要把人看死好不好?人的思想總是會變化的。快開門,叫人聽見了,反而不好。一個男人在你的門外,求你開門,像什麼啊?”
“你可要說話算話哦。”牛小蒙再次不放心地強調了一下,纔去扭鎖把。
正在這個時候,她放在書房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剎那間,牛小蒙做出的這個決定,救了她一命:她不是先開門,而是先奔到書房裡去拿手機。
這個電話正是陳智深打來的,她像見到救命恩人一樣,連忙按OK鍵接聽:“喂,你好,嗯,還沒睡呢。”
然後壓低聲說:“噯,我跟你說,嚴旭升正站在我的門外,叫我給他開門,他說來跟我商量財會調整的事。”
陳智深一聽,急得心都快碎了:“千萬不要給他開門!我的天,怎麼會這樣啊?被鈕星星猜到了,他突然同意你的要求,是別有用心的。小蒙,你千萬不能開,真的,開了,就可能會出事,你不要不相信。”
牛不蒙還是有些不相信:“我跟他都說好了,他說進來,只說工作上的事。”
“小蒙,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啊?”陳智深急得大聲喊叫起來,“他爲什麼這麼晚了還要騙你開門?什麼工作非得晚上說啊?你腦子怎麼不想一想?”
“他說他是順便上來的。”牛小蒙依然很天真地說,“我想讓他進來坐一會,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陳智深氣得不知說什麼好:“你真要讓他進來,我就馬上開車趕過來。”
“你趕過來幹什麼呀?”牛小蒙阻止他說,“等你趕過來,他早就走了,你來幹什麼?再說,我們不是還需要保密嗎?”
陳智深說:“不能再保密了,再保密下去,我擔心就要出事了。鈕局長說,這個時候,你是最危險的。當時,朱昌盛在出事前,也是那麼囂張和瘋狂的。一個貪官在即將敗露前,就是一條瘋狗,你懂不懂啊?”
牛小蒙沉默了一下問:“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他又在門外叫了,我都急死了,哎呀,怎麼這樣啊?”她說說,差點要哭了。
陳智深是旁觀者清,也就更能急中智:“這有什麼難的?你平時這麼聰明,現在腦子怎麼就不開竅了呢?”
牛小蒙哭喪着臉說:“這跟腦子開竅不開竅有什麼關係啊?”
陳智深說:“怎麼沒有有關係?我教你一個辦法,保管有效,真的,你照我說的去跟他說,既不得罪他,又能讓他自己轉身就走。”
牛小蒙急得跺着腳說:“什麼辦法?快說呀,他在門外叫得很厲害,我都嚇死了。”
陳智深說:“你出去對他說,剛纔你新談一個男朋友打來電話,他馬上就要到我這裡來。你不說是我,而隨便胡謅一個有地位的人,就說他第一次來,要看我的家,一個男人,特別是同事在家裡,不太好。”
牛小蒙聽着聽着,眼前亮起來,心裡也跟着亮堂起來:“嗯,這個說法好,還是你聰明。好了,我掛了,他都等不得了。”
牛小蒙合了手機,連忙奔出去,站在門裡面,打開貓兒眼上的小方窗,對又氣又急的嚴旭升說:“嚴總,不好意思,是我男朋友打來的電話,我們剛談。”
“什麼?”嚴旭升果然吃了一驚,“剛談?他是誰啊?”
牛小蒙說:“你不認識的,他是一個小公司的老總,三十一歲,比我大三年。他說,他馬上就要到我這裡來,他這是第一次來,快到了,所以我想,你進來,就不太好,特別是一個同意,這麼晚了,在我家裡,說不清的。估計,他的車子快開進小區了。”
嚴旭升臉色頓變,幾乎是同時,他下意識地轉身就往外走:“那好,那我就不進來了,免得影響你們的關係。”
說着,他用力乾咳一聲,提示隱在八樓二毛趕緊離開。他走到電梯口,伸手按下去的按鈕。電梯上來,他走進去,到八樓停下,二毛烏着臉走進來。
裡面沒有別人,二毛遺憾地說:“她好像要給我開門了,怎麼突然要走?”
嚴旭升說:“她接到一個電話,說是他剛談的男朋友打來的,他馬上要到她家裡來,已經快到大門口了。”
“哦?這麼巧?”二毛有些懷疑地說,“我看,她是糊弄你吧?”
嚴旭升沉着臉說:“那要是真的呢?這像什麼啊?一個男人,同事,這麼照晚了,還在一個單身女人的家中,這像什麼啊?”
二毛不吱聲了。
到了樓下,在走電梯的時候,嚴旭升說:“我先走出去,你等幾分鐘。”
二毛說:“那你在停車場上等我,我們再商量一下,這事到底怎麼辦?”
“嗯。”嚴旭升打開樓道的電子門禁,走出去,埋着着就朝大門口走去。他走到門外,真的在那裡尋找着開進來的車輛,沒有發現,他也懷疑地想,這個小娘們是不是在哄我啊?不過,現在不能再退過去了,還是再想別的辦法吧。
他不再打的,太近了,而是走到停車場上,坐進自己的車子等二毛。過了十多分鐘,二毛也來了,坐進他的車子。嚴旭升發動開出去,然後給他打電話:“二毛,還是另想辦法吧,這個辦法不好。”
二毛喪氣地說:“真的好掃興,我以爲今晚能成了,唉,眼看到嘴的一塊肥肉,突然跑了,真可惜。所以嚴總,你還是讓她去出差,我再跟蹤她,把她辦了,也把她滅了。”
嚴旭升嘆息一聲說:“從今晚她這麼高的警惕性看,要姦殺她,看來有難度,而且不不保險。真的,剛纔,我站在她的門外,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
二毛請求着說:“所以要到外地去搞她,比較保險。”
嚴旭升說:“算了,還是用車禍法吧,保險一些好。我多出五十萬,就五十萬。對了,上次有些話,還沒有跟你說透。我正好跟你說一說,如果出事,你被抓進去,只要不供出我,會把餘下的九十萬元錢打到你卡上。所以,這張卡,還有密碼,你要保管在別人手裡,當然是可先的人手裡,不要放在你身上,否則,你等於沒拿到錢,而且還會把我查出來,明白嗎?”
“這個我知道。”二毛還是意猶未盡地說,“嚴總,你就成全我一次吧,讓她去差,我去跟蹤她,保證在外地做乾淨利落,不留任何後患。再說,就是用車禍法解決她,也是到外地去搞比較好。”
這樣一說,嚴旭升才同意:“好吧,我明天就跟她說,讓她武漢分公司去,如果她同意,我再打電話給我。如果不同意,你就要在這裡策劃一個萬無一失的車禍,明白嗎?”
“明白。”二毛充滿期待地說,“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最好是到武漢去,我把車子開過去,能姦殺就姦殺,不能姦殺,就車殺。姦殺的,你給我五十萬,車殺的,你給我一百萬,對不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行,那就說定了。”嚴旭升合了手機想,爲了節省五十萬元錢,去多搞幾個小妞,還是安排她到武漢去,正好也表達一下對她今天不開門的不滿。
第二天上班後,牛小蒙走進辦公室,就開始忙起來。但她對昨晚沒給嚴旭升開門,心裡有些愧疚,也感到有些不安。
儘管她採用陳智深的辦法嚇退了他,也沒有過分得罪他,但她知道,嚴旭升心裡肯定不高興,很有可能會報復她。
她不敢到他辦公室裡去,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不敢在公司裡多走動。他不是今天一早就要去武漢嗎?等他從武漢回來,還是給他打個招呼吧,讓他消消氣。
沒想到,她正這樣想着,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