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河是來給齊琅儀捧場的,如果輸的多了打算找輕眉商量,實在拿不回來就算了。拿起面前的牌,一張三一張七,說了句:“加牌。”荷官發給他一張大王,他順手加了一個籌碼。齊琅儀加了一張牌,也加了一個籌碼。
華雲河頓時感覺到了壓力,這場思維博弈就在這一點之間,不過華雲河本來就不在乎輸贏,非常勇敢的一個一個加,齊琅儀也一個一個的跟。雙方都加了七個,周圍的人開始驚訝,桌上這十六個籌碼,那可是一千六百兩銀子,有人喊了一聲開,其他人也都跟着喊:“開!開!開!開!開……”
華雲河喊了一聲:“開!”齊琅儀翻起一張五就停下了,向他伸出手說:“請。”華雲河學他翻起一張三,齊琅儀又翻起一張五,華雲河翻起一張七。這是周圍的人看的比華雲河還緊張,就這最後一張牌了決定着誰是贏家,誰能拿走桌上所有籌碼。
齊琅儀翻起了最後一張黑桃十,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猜測華雲河這張牌是什麼,大部分的人都覺得他輸了。華雲河觀察着周圍人,表情或悲或喜,隨着思緒轉變時而悲時而喜,大笑說:“好一個悲喜先生。”翻開了最後一張大王,周圍這一圈可就炸開鍋了。
華雲河拱手說:“承讓。”準備收籌碼時,他旁邊的妹子已經幫他收好,並且一摞摞的碼好。下一局開始,齊琅儀看着手裡的十一點又要了一張,華雲河沒有要牌,只是跟着齊琅儀繼續下注。場上又到了十六個籌碼,周圍又開始喊着開,這次是齊琅儀贏了,二人的籌碼又平了。
華雲河看着不輸不贏,客套一番便離場了。衆人看到有人打樣,便搶着坐到那個位置上,與坊主的弟弟對賭,有錢人都想爭這個面子,沒錢的繼續在周圍看熱鬧。沒過一會兒,一個看着就很精明的胖子,坐到齊琅儀對面說:“老夫姓韓,是通勝錢莊莊主,來和少東家玩兩把。”
華雲河算是自己人,所以齊琅儀有所收斂,現在可就不客氣了。牌都沒看直接下注兩個,韓莊主看了牌也跟了兩個,齊琅儀繼續跟兩個,韓莊主繼續跟。齊琅儀拿起牌看了一眼,加了一張牌,韓莊主手裡握着十八點,看着他的三張牌有了壓力。
還在考慮跟不跟的時候,齊琅儀說:“這才幾個籌碼,韓莊主不會這麼小氣吧?”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本着搏一搏的心理,加了一張牌,看着新拿到的四點,把牌攤開嘆口氣說:“老夫輸了。”齊琅儀把牌攤開說:“多謝莊主賜教。”
韓莊主看着他只有十七點,心裡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四百兩就這樣白白送人了,表面依舊是笑着說:“少東家氣定神閒,佩服,佩服。”齊琅儀說:“我叫悲喜,雖然是坊主的乾弟弟,但我不是少東家。”韓莊主連連稱是。
這一番客套讓韓莊主冷靜了,拿出四百兩銀票說:“悲喜先生手段精湛,老夫自嘆不如。”知難而退從容大度,讓齊琅儀記下了通勝錢莊。齊琅儀此番設賭桌,便是看看有沒有值得合作的人,這算是開門紅,找到一個可以在錢方面打交道的。
韓莊主下場後,又有一人搶先坐下,此人動作十分迅速,明顯是個練家子。輕佻的說:“看着挺有意思,本少仗着身手搶個先,荷官小妮子,發牌吧。”說完拿起一個籌碼往中間一扔。齊琅儀提醒說:“我只做了這一副牌,你要是扔壞了,今天就沒得玩了。”
他用手仔細撫摸着牌說:“悲喜先生,
怕不是木匠出身吧?做工如此精巧細緻。”齊琅儀說:“本人的一點小愛好而已。”心想:老子找不到砂紙,只好找了好幾個妹子,用粗布磨的手都要廢了,能不細緻嗎,到現在還沒補償人家妹子呢。
這位俠客輸多贏少,心理上的博弈還是差了一些,而後一個接一個自認爲運氣好的,全都是輸多贏少。齊琅儀把自己的演技發揮到極致,擺出各種疑惑的姿態,說話欲言又止,引導對方的情緒,讓他們多半輸在了多要牌,導致點數多了。
就這樣坐了一個半時辰,齊琅儀實在坐不住了,起身拱手說:“感謝諸位擡愛,今日身體欠佳,若有機會再與諸位一較高下。”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要給人家面子,誰也沒有阻攔,齊琅儀在旁邊妹子的攙扶下,回到了三樓房間,荷官收好了一切一同送到他房間裡。
齊琅儀躺在牀上問:“賺了多少?”荷官從懷裡拿出一沓銀票,清點一遍激動的說:“此番賺取八千三百兩!這可是坊裡上下兩個月的總收入!”驚的齊琅儀騰地一下坐起來大喊:“什麼!怎麼會這麼多!”荷官把銀票遞給他說:“請公子清點。”齊琅儀接過銀票,仔細清點一遍確實是八千三百兩。
齊琅儀雖然忘了贏多少場,把數額按籌碼來算,等於一個半時辰贏了八十三的籌碼。這種看不見錢的流水賬,就像三個小時贏了八十三塊錢,這樣算起來好像就不多了。基數太大導致數額太大,完全是割了一波韭菜。給了她二人各一百兩說:“拿着,你們幫了不少忙,待會兒把這次幫忙的都叫來領錢。”說完捏着銀票又躺了下去。
等那兩個姑娘下去後,不一會兒又上來幾個姑娘,因爲悲喜面具不貼合,往下看會看不清,不情不願的坐起來,給了在人羣中喊開的姑娘,一人二百兩,其他人都是一百兩。說到:“你二人眼力不錯,我給那樣小幅度的信號,都能及時的帶動氣氛喊開,沒被對方帶了節奏。”
拿了二百兩的妹子連連推辭,雖知道齊琅儀是什麼性子,都不會跟他客氣,但拿了別人的兩倍,感覺很不合適。齊琅儀解釋說:“不用有什麼負擔,別看只是喊了幾聲,但只要時機恰好,起鬨能贏得多,喊開能輸得少,而且還不能被發現,所以你倆乾的活比她們重要的多。”
聽他說的有理有據,二人也就收下了,他的房間不好多待,隨便找個理由就告退了。齊琅儀突然說:“最後走的這位妹妹,稍等一下。”姑娘停下腳步問:“公子還有何事?”
齊琅儀拿出一百二十兩說:“之前幫我打磨木牌的辛苦費,加你一共十二位姑娘,還請幫我拿去分一分,錢不多,莫要嫌棄。”姑娘汗顏,打磨一個時辰木牌就能賺十兩銀子,放哪兒都是高價了。
後退一步說:“平日裡,衆姐妹頗受公子關照,這錢不能收。”齊琅儀下牀走過去,把錢塞在她手裡說:“拿着,關係好也不能白乾活。”再怎麼推辭也說不過他,只好收下了。
齊琅儀送她出門,把銀票平整的放懷裡,摘了面具往牀上一躺,睏意席捲而來,這時柳容容帶着蘇媚進來了。齊琅儀坐起看是誰,又躺下說:“姐,好歹敲個門。”
柳容容說:“那幾個小妮子剛出去,能有何事。”齊琅儀無所謂的說:“行吧行吧,找我什麼事?”蘇媚問:“此番哥哥賺了多少?”齊琅儀把銀票拿出來說:“原本是八千三百兩, 剛剛……”蘇媚聽到這個數字,直接衝過去跨坐在他身上,雙手抓着他領子吼:“你說多少?”
齊琅儀不耐煩的說:“下去,我現在累着呢,沒心情陪你鬧。”蘇媚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換了一個態度說:“哥哥累了就好好休息,坐了那麼久,一定腰痠背痛吧?小妹給哥哥捶背揉腰。”邊說邊從他身上下去,站在一旁特別乖巧。柳容容走近說:“弟弟這賺錢速度,着實讓人驚訝。”
齊琅儀抽出兩千兩放進懷裡,把剩下的遞給蘇媚說:“剛纔分出去八百兩,我抽成兩千兩,剩下的五千五百兩上交。”蘇媚湊個整抽出三千兩,剩下的還給齊琅儀說:“之前姐姐說過給你七成,你便收着。”齊琅儀猛地坐起,把銀票塞進她手裡說:“我吃穿用全是坊裡的,還跟我客氣幹啥,拿着吧。”
柳容容想了一下說:“他說拿着就拿着吧。”見蘇媚收下後繼續說:“不知弟弟是如何賺這麼多的。”齊琅儀說:“你們這的賭,基本憑的是運氣和出千,而我這局主要鬥得是心理。玩法他們沒接觸過,而且牌是特製的他們也沒法出千,而且牌是手磨的,薄厚不可能完全一樣,所以他們看到我也沒出千。”
身體放鬆躺下說:“但我確實出千了,在人羣裡安排了兩個姑娘,來回給她倆打手勢,覺得贏面小就喊開輸的少,覺得贏面大就嘲諷對方多下注。然後就有些自我感覺良好的,攪動局面瞎喊,掩護了兩個姑娘。我用的是羣衆輿論出千,他們沒反應過來,所以也抓不到我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