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方面暫時先這樣,眼下囤貨要緊,而且裁縫也很重要,並沒有找到合適的。打開鎖二人走進去,看着裡面空蕩蕩,齊琅儀說:“要不這幾天咱倆就不回去了,弄兩張牀用架子隔開,這天氣也不用烤火,你覺得呢?”凌音從一開始就想搬出來,自然是答應了。
凌音往裡面走,放倒了兩個高大的實木貨架,背面朝上,又推着一個擋在中間,收拾好後說:“不能常住,如此便好,買些被褥回來就可以了。”齊琅儀點點頭說:“之前的店主挺不錯,留了這麼多貨架給咱們,而且這安排也挺好,以柱子承重貨架做牆,省去了一面牆的佔地。”
凌音嘆口氣說:“哪有這麼好心,這些貨架是坊主給你買的。”齊琅儀尷尬的撓撓頭,岔開話題說:“咱們去吃點東西吧,看看缺少什麼都買回來。”二人左看看右翻翻,單子上一件一件的增加,掃帚抹布一類沒多少錢,賬本桿秤一類也沒多少錢,可全湊起來單了列了好長一條,只能期盼着東西別太貴。
向柳容容說了情況後,一起吃完飯就出去買完東西,回到店裡天都黑了。秋高氣爽二人沒流汗,簡單掃掃土鋪好被褥準備睡覺了,凌音看着還有三個貨架,中間也加了一個,橫着放兩個,T字形抵住牆隔開。二人雖然不拘小節,但也不會做有辱清白之事。
凌音脫了衣服蓋好被子,躺在牀上開始思考,如果他繞過來了怎麼辦,什麼時辰有可能會繞過來,繞過來時衣服穿還是沒穿。但又覺得他應該不會繞過來偷看,畢竟人品還說得過去,而且怕捱揍。
“明天上午我挑兩桶水,咱倆好好打掃一遍吧,很久沒有人在,已經落塵了。”齊琅儀突然說話,讓凌音從幻想中驚醒,有些不知所措。平復心情說:“此處長期無人,確實需要好好打掃一番。你身上銀兩夠不夠?”
齊琅儀坐起來說:“你等一下。”悉悉索索翻找一番後說:“散碎銀兩差不多二十兩,銀票有四千三百兩。”凌音大概算了算賬,感覺有些對不上,好奇的問:“爲何如此多?”
齊琅儀把錢放好說:“離開李家的前兩天,李玉慶把胰子的提成給我了,當時說了一大堆,大致意思是,我離開李家以後,提成就跟我沒關係了。悲喜先生賺了兩千兩,之前說賭具賺的提成,柳姐也給我了。這期間咱倆也沒花多少,所以就這麼多了。”
“悲喜先生這身份,你用的挺順手。”齊琅儀聽她這樣調侃,不好意思的說:“雖然中二了點,但還是挺好用的,你不也是戴着面具,還起了個化名,彼此彼此。”凌音淡淡的說了一句:“不一樣。”
見他沒繼續搭話,也沒什麼想問的,兩個人躺着沒說話,沉默了很久。齊琅儀問:“睡了嗎?”凌音沒好氣的說:“沒有,才這麼一會兒,還與你共處一室,如何睡的着。”齊琅儀尷尬的笑了笑,岔開話題說:“明天咱倆把銀兩分一下,你多半我少半,全放我身上不安全。”凌音不知道爲什麼,腦子一抽說:“現在給我吧。”
齊琅儀奇怪的問:“你晚上睡覺不脫衣服的嗎?”凌音感覺臉上一熱,不知道剛纔自己在說什麼,下意識回答:“脫了,被子蓋的很嚴實。”說完暗罵自己不知羞,而且臉更紅了,但是因爲臉上戴着人皮面具,完全看不出來。
對於她的胡言亂語,齊琅儀感覺抓心撓肝,一時間愣住了。分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的,但也不敢直接問,怕錯失了什麼機會,腦子裡幻想着各種場景,
忽然翻出三千兩急躁的繞了過去。
差一步就能看見裡面的場景了,卻停下了腳步,裡面這人是他的知己,是他從心裡尊敬的人,萬一是自己想歪了,明天哪兒還有臉見她。冷靜下來後給了自己一耳光,身體貼着櫃子,手裡捏着銀票繞過去說:“給,自己起來拿,我不偷看。”凌音心裡偷偷的笑着,一時間沒說話。
從剛纔聽見他走過來,就檢查過被子蓋的很嚴實,而且也穿着貼身衣物,並不擔心被他看到什麼,而且他伸出來的手臂,和自己一樣是有衣服的,伸出一直手說:“拿來吧。”齊琅儀聽到這話,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從她伸出的手臂看,是件長袖的衣服,紅着臉走了過去。
凌音接過銀票,看他害羞的樣子,忍不住調戲說:“剛纔那一聲真響,不會是害羞了吧?抱着蘇媚睡覺也未見你如此。琅儀,你剛纔在想什麼?”齊琅儀小聲喊:“不一樣!”然後用比剛纔更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牀上,聽見她忍笑十分辛苦,彆扭的說:“想笑就笑吧,別吵到鄰居就行。”
凌音實在是忍不住,但是也不敢笑太大聲,多少要給他留些面子,結果成了過一會兒傻笑幾聲,又過一會兒再傻笑幾聲。齊琅儀聽的煩了,慌張的說:“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明天還幹活兒呢,睡吧。”把被子蒙上頭捂上耳朵,儘量讓自己忘掉剛纔的一切,不知道過了多久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凌音起牀穿好衣服,走到齊琅儀牀邊,看見他袖子還是昨晚那件沒脫,直接掀了他的被子說:“起牀了。”齊琅儀迷迷糊糊想去拉被子,昨晚沒睡好實在太困了。
不成想被子沒抓着,卻直接抓上了凌音的手腕,怎麼拉也拉不動,睜開眼看見凌音,再看身上被子沒了,手撐腳蹬往後退,在角落裡縮成一團抱着腿,如貓炸毛說:“你幹嘛!你想幹嘛?”
凌音看他這樣子十分好笑,把被子扔給他說:“日上三竿了,挑水去。”齊琅儀側身歪頭,看看窗戶和門透進來的光,頭垂到膝蓋上說:“這有三竿嗎?太陽剛出頭吧?”但是被凌音輕輕的晃着也睡不着,只好起牀。
不知道還要在這裡睡幾天,所以貨架沒復原,看他慢慢穿衣服的樣子,也沒急着開門。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去給他穿衣服說:“你這裡又穿反了,而且那件纔是裡面的。”邊說邊給他整理着。
齊琅儀無奈的說:“你們古代人穿衣服真是麻煩,等我把奇貨商店開起來,有點名氣之後,我一定要找裁縫做一些我家鄉的衣服,那時候不管我穿什麼,你們都不會覺得奇怪了,因爲我是奇貨商人!”凌音敷衍的說:“對,你說的都對。”
齊琅儀心裡也是沒底,所以也沒跟她繼續鬥嘴,收拾好後提着扁擔水桶,找到附近的水井,擔了兩桶水回去,到了屋裡放下水桶開始哀嚎。凌音走過來給他揉肩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少爺,今天還有好多事呢。”
齊琅儀緩了一會兒,二人開始收拾這個店鋪,一上午就收拾乾淨了,中午開始凌音就在寫寫畫畫,齊琅儀在旁邊口述圖紙,最後還擬了一張契約,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出門前往鐵匠鋪。按照信上的指引,一路詢問之下,找到了位置,看着招牌上寫着黑石鐵匠鋪,就知道到地方了。
齊琅儀看着客人不多,進門喊:“有人嗎?”櫃檯後面坐起一人,迷迷糊糊說:“農具在左牆,兵刃在右牆,工具在牆角。 ”二人面容古怪的相互看一眼,凌音問:“還是去找墨無鋒吧。”齊琅儀沒有半分猶豫說:“同意。”店老闆聽見了熟人名字,蹭的一下站起來追出去問:“二位留步,請問二人是墨無鋒介紹來的?”
齊琅儀看他此時沒有半分睏意,警惕的點點頭。店老闆笑呵呵的說:“二位留步,既然是介紹而來,想必有事要談,還請進屋一敘。”齊琅儀無奈的看向凌音,她嘆口氣也跟着進去了。齊琅儀拿出推薦信,店老闆接過後看了一遍,笑呵呵的說:“在下韓鳴,公子即是墨家恩人,吩咐便是。”
齊琅儀看他完全不靠譜的樣子,實在是不放心,但既然來了,決定給他一個機會。拿出提前讓凌音擬好的契約,放在桌上說:“韓老闆先把這個簽了,再談合作。”韓鳴拿起契約看了一遍,不住的皺眉。這份契約和胰子那張差不多,基本就是齊琅儀單方面壓榨,而且同樣是只有一張。
韓鳴有些不服,雖然錢一分不差能拿到手,但這可不是合作,而是跟賣身契一樣的勞役。但信裡的內容讓他恭敬一些,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公子,這契約是否拿錯了?”齊琅儀解釋說:“沒拿錯,就是寫的這樣,如果你覺得我小題大做,也有辦法。”
拿過契約放在桌子上說:“韓老闆簽字按手印後,你自己收着,我出圖紙你製作,然後你再決定,契約是給我還是撕了。”從進門看到他那慵懶的模樣,不負責任的態度,一點墨家的姿態都沒有,本身就不看好他,自然也不想給什麼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