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咖啡廳,一襲淡紫色洋裝的方悅優雅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嬌媚的臉龐在明媚的陽光下閃着一種自信的光芒,是的,她應該自信的,因爲事態進展的實在太過順利,順利的讓她頗有些意外,她真的沒想到幾張經過PS的照片就能讓那個女人離開他?
不過爲了那幾張照片她到是着實費了不少心思,原以爲按陸文修的風流倜儻偷拍他幾張曖昧的照片是不成問題,誰知自從他跟那個叫夏若菲的女人在一起後幾乎絕跡了任何風月場所,就算是必須出席的無聊應酬也都是孑然一身,臂彎裡再沒了以往的鶯鶯燕燕。
這讓方悅心裡很不是滋味,更讓她感到羞辱的是她利用舅舅的關係終於找到機會向陸文修示愛,而他漫不經心的回答竟是:愛他的女人很多而他愛的只有一個。
一個男人願意爲一顆星星放棄整個天空這意味着什麼?終於有人折服了他那顆孤傲不羈的心,可那個人卻不是自己,其實無論從長相、身材還是頭腦她自認不輸給那個叫夏若菲的女人,可是自己曾經使盡渾身解數都做不到的事情那個女人輕易就做到了。
這讓方悅即羨慕又嫉妒,女人的妒火中燒往往是失去理智的,因此她因愛生恨,發誓自己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當然爲了心中的這份執念她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甚至淪爲不得不跟那個齷齪的中年男人作情*色交易。
想到這兒方悅心頭沒由來的一陣煩躁,塗着蔻丹的纖細手指快速攪動杯裡的褐色液體,她端起來淺抿一口才發覺冰涼後的Latte味道又苦又澀,女人皺皺眉放下杯子擡腕看了看錶,已經比預訂的時間過了10分鐘了怎麼等的人還沒來呢?她掏出手機正想撥電話卻發覺對面已經有人坐下。
方悅擡起頭看到來人時,美麗的眼眸立時閃過一絲驚懼連帶的竟口吃起來“文-修,怎麼-是-是你啊?”
“怎麼,很意外?”陸文修臉色暗沉的看着對面的女人,緊抿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你背地裡做了那麼多不就是想見我嗎?”
對於方悅,這個風月場中的社交名媛陸文修覺得自己當真是看走眼了,原本以爲她只是個交際花,實在讓他想不到的是瀚海下屬建築公司被爆出的行賄醜聞竟是她一手策劃,旨在拖垮瀚海的競爭腳步;不僅如此她還透露標底給程家偉,藉此讓沈氏成爲城西開發案最有力的競爭者;除了這些更讓他意外的是方悅另一個身份竟是市委陳秘書長的外甥女,而這個陳秘書長恰好又是此項招標案的負責人。
“文修,你說什麼呢?我-我不懂你的話”方悅嫣然一笑竭力的掩飾着內心的慌亂,其實在看到陸文修出現的那一刻心裡大概就明白了七七八八,她是知道以他凌厲的手段洞悉自己跟程家偉的秘謀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快的讓她措手不及。
“是嗎?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陸文修略略靠向沙發深處,平淡的聲音裡透着股瘮人的陰霾。
他身後的跟班識趣的遞來一個牛皮色的紙袋,看着桌上厚厚的袋子方悅心裡不自主的打起了哆嗦,她知道陸文修素來不打無準備之仗,今天他既然來見自己也就意味着一切都被他查的清清楚楚,女人顫抖的手扯開封口的瞬間心裡依然在盤算着等會兒自己該不該死撐到底?不管怎麼說至少自己還有舅舅這個護身符。
當一張張自己跟程家偉見面、跟那個齷齪的男人情*色交易的照片展現在眼前時方悅徹底傻眼了,更讓她感到不安的是連自己那個謹小慎微的舅舅在秘書長這個位置上多年下來收授賄賂的清單都被列舉的一清二楚。
“這…我…”方悅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發現陸文修竟真如外界傳言的那般可怕,不動生色就可以置人於死地?別的不說就這沓資料如果被送到紀檢委且不論它的真實性如何,光莫須有的風言風語都會害了舅舅的一生,想不到自己挖空心思籌謀策劃的報復行爲竟被他朝夕之間擊的潰不成軍。
“方悅,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道我這個人最討厭被算計,通常算計我的人是個什麼下場你該有所耳聞吧?”陸文修的語氣依舊風輕雲淡,但字字敲打在方悅的耳膜裡卻讓她陣陣心悸。
方悅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抵賴下去了,因爲這些東西已經清晰的把她最近的所作所爲刻畫的淋漓盡致,現在她唯一的機會大概就是承認,讓陸文修念在之前的情份上放過自己的舅舅,畢竟舅舅本是個沒有什麼背景的人,這些年能坐到這個位置上全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爬上來,她決不能因爲自己而牽連到他。
想到這兒方悅梨花帶淚的哭了起來“文修,對不起,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是我因愛生恨昏了頭腦,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諒我的所作所爲,但能不能請你放過我舅舅,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實屬不易況且他什麼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了”
“求我?”陸文修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悅“你覺得我該放過你嗎?”
“文修,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爲很卑鄙不值得原諒,只要你能放過我舅舅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方悅哀求的看着眼前這個手握生殺大權的男人。
“那好,我給你兩條路,第一:做完你該做的事情,從此滾出A市不要再讓我見到你;第二:讓你舅舅身敗名裂,下半輩子在監獄裡渡過”說完陸文修冷然的站起身,不再理會眼前這個讓他厭惡到極點的女人。
一個女人想得到男人的心,得到男人的愛可以,但是這樣不擇手段的獲取,以愛的名義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估計是哪個男人都無法接受。
……
出了咖啡廳陸文修快步走到車跟前,身後尾隨的西裝革履畢恭畢敬的壓低聲音問“陸少,方小姐跟那個去紀委自首的肖經理該怎麼處理?”
陸文修扶着車門回頭瞥了一眼玻璃窗內神情呆滯的方悅,深邃的眸光一閃緩緩開口“盯着她辦完該辦的事情,讓她即刻消失,至於那個姓肖的既然他想吃牢飯,就讓他一輩子待在裡面盡情享受吧”
“明白”
見陸文修坐進車裡,助理小劉忙放下車載電話廣播“董事長,沈氏的股價已經跌破歷史新低,市場上的拋盤很瘋狂,沈氏好像動用了大批儲備資金在吸貨,估計是想刻意穩定股價 ”
“哼,穩定?那就讓他手裡的貨全部變成廢紙” 男人勾了勾脣角,英俊的眉眼裡滑過一絲陰騖的色彩。
兩天後財經頭條顯示瀚海集團成功中標,正式與政府簽訂了城西開發的聯合備忘錄,而令瀚海名譽掃地的建築公司行賄案經專案組立案審查後,鑑定結果爲純屬肖東陽個人行爲與瀚海集團無關。
辦公室,小護士盡職盡責的在爲陸文修的傷手換藥,刺激的酒精每浸潤到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他的眉峰都止不住的糾結再糾結,只是手上的痛遠遠不及心底的疼痛,因爲每每想起那天早上夏若菲絕然的轉身陸文修就心痛如刀割。
最最讓他感到困惑不解的是明明夏若菲包裡就裝着那些有問題的照片而她卻不屑一顧問明真實性,甚至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判定他的死罪,然後頭也不回絕然的說分手。
夏若菲,你告訴我,你這麼做到底是在乎還是不在乎?抑或這根本就是你給自己的離開找了一個有力的藉口?你怎麼可以做到這麼瀟灑的轉身,說結束就結束?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你心裡我究竟算什麼?
見面前這個英俊的男人眼眸間如此痛楚的模樣,小護士自然放輕了手上的動作,甚至不自覺的呼出些涼氣吹撫在他的傷處以便減輕酒精過後的灼熱感。
小護士無意識的動作讓陸文修有瞬間的恍惚,彷彿眼前又出現了車禍後他跟她和好如初的那個晚上,當時夏若菲像只乖順的小貓咪一樣窩在他懷裡不時的用自己纖細的手指撫摸那些淤青,滿眼的疼惜,當時看的他的心登時融化在一片柔軟之中。
只可惜這些轉瞬間竟成了令人傷神的過往?
正式在瀚海大廈上班後,夏若菲心裡一直都有些惴惴不安間中又夾雜着一絲說不出的期待,每每站在電梯間她總會不自主的望向那部董事長專梯,眼前浮現的全是他們曾經在那裡面嬉鬧的情形。
她還記得有一天陪他處理完工作,兩人坐電梯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哪撩到他,他的脣就壓了下來非說要嚐嚐她嘴裡草莓冰淇淋的味道,天知道那個冰淇淋是多少個小時以前吃的,當時她扭捏的指指頭頂的攝像頭意在拒絕。
他卻輕佻的一笑按了對講機竟然勒令保安暫時關閉電梯裡的監控,然後大搖大擺的就着她的脣把那點所謂的冰淇淋吃了個精光,男人瘋狂且孩子氣的表現自然惹的她又好氣又好笑,可是事後他卻還變態的說最喜歡她欲語嬌羞的小模樣。
……
出了辦公樓,一陣微風襲來吹亂了女人披肩的長髮,也吹散了她混沌的思緒,稍稍清醒後夏若菲自嘲的笑了笑,夏若菲啊夏若菲,你這又是何必呢?既然都已經選擇分手了,再想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她正若有所思的往前走不料卻被旁邊的一個身影擋住了去路,夏若菲駐足納悶的擡起頭才發現來人竟是沈倩,這讓她很是詫異,自從上次送請柬之後沈倩幾乎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不知道今天這麼突兀的出現又是何意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