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靡走進去,推開臥室的門,裡面的牀鋪很乾淨整齊,並沒有人。
林靡頓了一下,關上那扇門,又往裡走了幾步,推開第二個臥室的門,這間臥室不如剛剛那間寬敞,牀上躺着一個人,穿着寬鬆的家居服,身上蓋着被子,似乎正在沉睡。
林靡站在門口,只一眼,她就認出來,這個男人就是樑伯承,自己心心念念掛記的那個人。
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
似乎是聽到些微的動靜,牀上的男人睜開眼,看到林靡愣了一下,臉上閃過茫然,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過了一會兒,樑伯承纔開口,“小靡?”
聲音沙啞低沉,聽在林靡的耳中卻格外的好聽,她的眼淚忍不住又掉的更加厲害。
樑伯承苦笑了一下,說,“來這裡就是想讓我看你掉眼淚的嗎……”
話還沒說完,就被撲進他懷裡的林靡吻住了嘴脣。
樑伯承頓了一下,輕輕推開林靡,看了一眼門外面,問,“等等,小靡。那些人呢?”
林靡哽咽了一下,說,“他們出去了,現在房間裡沒有人。”
樑伯承皺了皺眉,有些想不通,“你怎麼來了,他們爲什麼出去?誰帶你來的?”
這三個問題林靡一個都沒有辦法回答,沉默了一會兒,林靡伸手環住樑伯承脖子,搖了搖頭說,“是我去求了樑啓明……”
隔壁的房間裡,周紹文看着電腦上的監控資料,嘴角泛起冷笑,去求了樑啓明?哈。
樑伯承頓了一下,似乎察覺到什麼,轉頭看了看窗邊的監控器,輕聲在林靡耳邊說,“小靡,看到窗口的攝像頭了嗎?把沙發上的外套拿起來,去蓋住那個攝像頭。”
林靡轉頭環視一眼,立即明白過來,按照樑伯承說的,用外套蓋住攝像頭之後,回過頭來,卻看到樑伯承下了牀。
林靡愣了一下,“你……”
從剛剛進門的時候樑伯承就一直躺在牀上,她還以爲是樑啓明喂他吃了什麼東西,才讓他這麼虛弱的。
樑伯承連忙將食指豎在嘴前,示意林靡不要說話,然後走過去將臥室的門關上,才重新走回牀邊坐下,衝林靡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林靡這才走到他身邊坐下來,剛坐下,就被樑伯承抱進懷裡。
樑伯承緊緊的抱着林靡,將頭放在她的肩膀上,半晌才輕聲在她耳邊說,“小靡,我很想你。”
林靡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擡起頭來看着樑伯承,這才兩天,他已經有些瘦了,顴骨更加突出,鬍子也長了很長,觸碰過去有些扎人,可這樣的他,卻格外的性感。
樑伯承微笑着擡起手來擦了擦她臉上的淚,說,“別哭,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林靡破涕爲笑,小聲說,“都這個樣子了,你還撩妹。”
心裡卻也真的輕鬆了一些。
樑伯承低下頭在林靡的臉上輕輕廝磨,輕聲說,“樑啓明怎麼會答應讓你進來?他是不是提了什麼條件?”
兩天之前被樑啓明帶到這裡的時候,樑伯承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樑啓明每頓飯裡都摻了讓人渾身無力的藥,是想控制自己,可他每次吃了之後都悄悄的吐了,本來是想找機會從這裡離開,卻沒想到外面的人看的太嚴了,他根本沒有機會。
樑啓明這次應該是下了決心要對自己下手,所以他想不明白這種時候,樑啓明怎麼會允許林靡來看自己。
除非……
樑伯承的眼神深了深,除非自己手上的那些證據都是真的。
他不知道的是,林靡從一開始跟他說的就不是實話。
聽了樑伯承的話,林靡心裡像針扎一樣的疼,她搖搖頭,低下頭不敢去看樑伯承的眼睛,輕聲說,“我不知道。”
樑伯承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笑了笑,擡起林靡的頭,讓她看着自己,輕聲說,“小靡,答應我一件事。”
林靡呆呆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不知道能說什麼。現在的她,沒有資格再去答應樑伯承的要求。
樑伯承卻沒有發現林靡的不對勁,他的腦海中盤旋着的是從始至終這整個事件,樑啓明讓林靡來看自己,一定是想知道那些資料被自己放在了哪裡,這說明那些東西對樑啓明來說,可能真的是致命的。而林靡之所以在自己面前一直沒提,應該是不想助紂爲虐吧。
他從頭到尾沒有想過,林靡對他沒有說實話。
樑伯承在林靡耳邊輕聲開口,說,“小靡,幫我做一件事,現在我手頭上有樑啓明犯罪的證據,但是我不能證明它的真假,如果樑啓明要賴賬的話,那些證據也沒法說明什麼。可是他既然讓你來找我,就說明,那些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我們需要的,就是時間的檢驗而已。你答應我,帶着那些資料,去找樑啓明的夫人,她的父親是京都的政要,當初樑啓明上臺,也是多虧了他岳父的幫忙。那時候那個女人愛樑啓明,可是這些年,她早已經看透,樑啓明對她不過是利用,尤其是樑啓明現在還將程青青帶回家裡,擺明了是不將她放在眼裡,你把東西給她,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即使我們沒有充足的證據,她和她的父親,至少能施加壓力,讓紀檢委調查那件事。”
因爲心裡有些急切,樑伯承說的有些無與倫比,林靡低着頭聽着,心裡卻一點一點的冷下去。
樑伯承說的很對,可那都建立在是樑啓明今天讓她進來見樑伯承的基礎上。
可是事實呢?事實是這不過是她林靡跟周紹文做的一個交易而已。
樑伯承的話還在她的耳邊響起,“小靡,東西鎖在我的書房裡的抽屜裡,你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做,記住了嗎?”
林靡心不在焉的點頭。
樑伯承才鬆了口氣,有些喃喃的說,“這樣,應該很快就能解決了。”
林靡心裡一陣難受,卻也強顏歡笑,過了一會兒,她低下頭深呼吸了一口,然後從樑伯承的懷裡站起來,看着樑伯承說,“其實,我今天是來跟你分手的。”